齊志昊回到屋里,獨自來回踱步,心中怒火難平。沒過多久,他便出了府。一個人漫步在大街上,看著人來人往的路人,總覺得莫名的空落感,無形中少了點什麼似的。不知不覺,他走到了秋悅樓門口,心中微動,腦海里浮現起當初他與笙歌在這里品茶說話的情景,好像自打笙歌嫁人之後,他就沒來過這里了。
在門口站了許久,齊志昊終是沒有進去,而是轉身去了酒樓。
當晚,齊志昊在外面喝的酩酊大醉,帶著一身酒氣才回來。木嘉婉在他屋外等了半天,看到喝醉的齊志昊由下人攙扶著回來,忍不住上前去扶他。
「你走開,別踫我,離我遠點。」齊志昊醉醺醺的推開她,絲毫不給她機會靠近自己。
木嘉婉明白,他還在為白天的事情生氣。齊志昊走後,她考慮了許久,才打算拉下臉面來找他,希望能得到他的原諒。原以為能看在自己這般誠懇的等他的份上,會原諒之前的事情,看到一向很少喝醉的齊志昊以這副模樣回來,記憶中,她哪曾見他如此這般過。她這才意識到事情遠比她想象的要嚴重的多。
當著府里下人的面,他讓自己難堪,木嘉婉心中當然來氣。自己已經降下姿態主動過來找他了,不領情也就罷了,還被這般嫌棄。從小到大,她何時受過這樣的氣。
木嘉婉一時難平心里的憤氣,恨恨的想跺腳,轉念一想,人都喝醉成這樣,眼下也不是能找他理論的時候。她壓制住心中的悶氣,吩咐下人將齊志昊扶回屋里。
很快,齊志昊喝醉一事傳到了納蘭氏那里。
當彩雲過來回稟此事時,納蘭氏手一頓,喃喃念道:「這孩子今日是怎麼了?」
彩雲想了想,回道:「許是遇上了什麼事吧,二少爺是一向不喜沾酒的。」
齊夫人低眸沉思了片刻,便吩咐彩雲道:「走吧,我們去看看二少爺吧。」
「是,夫人。」彩雲忙應答道。
不一會兒,納蘭氏帶著丫鬟彩雲便過來了。
站在離床邊離不遠的木嘉婉,看見自己的婆婆過來了顯然是一驚的。齊志昊喝醉一事便就這麼快傳到了納蘭氏的耳里了?話說她才讓下人將齊志昊扶回屋里,還沒緩口氣,納蘭氏就帶人過來了,不得不說,她這個婆婆當真是消息靈通。
木嘉婉回了回神,上前一步,恭敬的向她行了一禮,道了一聲:「母親。」
齊夫人一心關心著兒子,朝木嘉婉擺了擺手,徑直朝齊志昊走去。
此時齊志昊已醉的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納蘭氏瞧著兒子這一身的酒氣,嘆了嘆氣,面色不無擔心的說道:「怎麼好端端的喝了這麼多酒?」明知自己的酒量不行,還去喝酒,這不是活活的給自己找罪受。
納蘭氏見兒子也沒換身干淨的衣服,又看了一眼愣在一旁的木嘉婉,不禁眉頭微皺了起來,頗有些不滿。
「喝了這麼多的酒,怎麼也不幫著二少爺換身干淨的衣裳?」納蘭氏淡淡的說道,語氣不乏責怪之意。
木嘉婉听到她這麼說,心里有些不快,很明顯,這是在責怪她。
她想也不想的回道:「嘉婉有心想幫他換身干淨的衣裳,齊哥哥不許我踫他,我能有什麼辦法。」說的自己很委屈似的。
納蘭氏面色有些不悅,自己的丈夫都不上心,還言辭有理在這說話。
納蘭氏收回目光,轉向一旁彩雲,吩咐道:「去打些熱水,再為二少爺找身干淨的衣裳過來。」
「奴婢這就去。」
木嘉婉看著納蘭氏坐在床邊,也不同她說話,微有些尷尬,猶豫著要不要過去,想了想,最後還是作罷了。這個時候,她告訴自己得沉住氣才行,萬不能在被壓了勢。
沒過多久,彩雲帶著一丫鬟將熱水和干淨的衣裳送了來。
納蘭氏看了看木嘉婉,見對方沒有要動手的意思,臉色微沉了下來。
彩雲見狀,朝木嘉婉示意了眼色,奈何木嘉婉卻無視她投來的眼神隨著的別過頭看向了別處。瞧這場景,是勸不動了。彩雲這才低聲對納蘭氏說道:「夫人,還是奴婢來吧。」
納蘭氏抬手擺道:「不用,我自己來吧。」語氣听上去像是在賭氣。
彩雲微愣,嘴角挪動了一下,想要說點什麼,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打消了念頭,只好點頭應道。心里卻暗暗嘆起了氣,心道,這少夫人也真是太不懂事了,哪能讓夫人親自動手的道理。而且身為妻子,看到二少爺喝成這樣,不該無動于衷,理應關心才是。
正想著,納蘭時已用毛巾替齊志昊擦了擦臉,彩雲又幫著她將齊志昊沾有酒氣的衣裳給換下。整個過程,木嘉婉自始至終站在原地,事不關己的看著,都沒有要過來的意思。
等一切都忙好了,納蘭氏讓一丫鬟好生伺候著,她走到木嘉婉面前,神色淡淡的說道:「隨我出來一下,我有話要問你。」說完,自個先出了屋。
木嘉婉眉心一動,感覺情況不太好。
采伏湊過去,聲音低低道:「二小姐,夫人她不會是……」
話還未說完,木嘉婉冷冷的朝她瞪了一眼,讓她住嘴,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
采伏神色一慌,忙閉了口,低著頭,也不敢去看她。
木嘉婉也懶得看她,轉身也出了里屋。
外廳里,納蘭氏微沉著臉坐在一旁,木嘉婉覺得氣氛一時有些不對勁。
「母親,不知您找我何事?」木嘉婉平復了一下心情,緩緩走了過來,試探性的問道。
不過她大概能猜得出她這個婆婆心里為何不快。
納蘭氏抬眼看了看她,語氣淡淡的問道:「今日二少爺喝醉成這樣,你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果然,納蘭氏這是在心疼自己的兒子。
木嘉婉一咬牙,回道:「回母親,嘉婉不知。」
不知……
納蘭氏嘴角一劃,從她來到現在,整個氛圍都與平時不大一樣,她想,這中間一定有問題。
「是嗎?方才你說二少爺不讓你踫他,那你說說這是為何?別告我你又不知。」話語里顯然是不相信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