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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針鋒相對各為安

肖憫月將沐凝若送出鎮北侯府之後,轉身路過中堂;只見此刻中堂之中依舊燈火輝煌,原本想上去查看一番,可是一想到還在臥榻之上的沐夜,肖憫月趕緊打消了這個念頭,徑直回暖閣而去。

中堂之中

沐寒面無表情,一手端著茶杯,一手拿著茶蓋,原本是在輕輕的蕩著茶葉;可是此刻,雙手便懸停在半空之中,久久沒有放下。

「侯爺所說的下午之事,不知道指的是何事?」良久,沐寒將茶杯輕輕的放在了案桌之上;故作疑惑,一臉迷茫的看著舒棣;二人四目以對,嘴角紛紛露出了一絲笑容,目光如炬,從二人的眼中之中,仿佛看到了一場博弈。

要說章賢沒有將下午之事稟報沐寒,舒棣肯定不會相信;就在舒棣得知沐寒親臨鎮北侯府的時候,就猜測沐寒此行的目的無礙乎兩件事情;第一件事,可能是因為下午與章賢沖突,言語冒犯,有謀逆之嫌,前來興師問罪,第二件事,就是為了替太子沐杰開月兌而來;現在看來,此行應該是為第二件事情而來。

「下午在刺客身上發現了東宮令牌,想必陛下是為這件事情而來的吧」見沐寒對第一件事情只字不提,舒棣也直接繞過;現在看來,自己給沐寒施壓也是有效果的,雖然有些冒險,可是為了沐夜,自己不得不如此而為;因為只有這樣,才能透過沐寒告訴其他人,在沐夜的身後,有一股勢力,就連沐寒也不敢輕撩胡須;也算是在告誡那些人,不要再打沐夜的主意了。

「不錯,朕的確是為此事而來」二人一唱一和,抱著不同的目的,紛紛繞開了第一件事情;沐寒繞開此事,並不是他不介意,而是他不想在這節骨眼上再發生什麼意外;舒棣等人身後蘊藏的勢力,沐寒也需要忌憚三分,不到萬不得已,沐寒絕對不會走到同歸于盡的那一步;而舒棣之所以繞開這事,是覺得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沒有必要再去挑動沐寒緊繃的神經。

「那陛下的意思是?」其實下午對章賢所說的那些話只不過是舒棣的一時氣話,也相當于是在試探沐寒;舒棣自然不會以為沐寒會因此而降罪于沐杰;因為現在這所有的一切還未查明,那些所謂的鐵證,嚴格揣摩一番,也能看出端倪。

「雖然此時現在尚未查明,但是既然有證據指向東宮,那朕自然不能徇私枉法;俗話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不論怎麼說,杰兒眼下嫌疑最重;所以,朕打算昭告天下,在沒有將幕後黑手繩之以法之前,先將杰兒囚禁與明悔宮,不知道侯爺意下如何?」沐寒此話一出,在場的眾人無一不大驚失色,包括舒棣在內,也是一臉的驚訝。

「陛下,此事萬萬不可啊,太子殿下乃國之儲君,而眼下一切尚未查明,還有諸多疑點,不可就此囚禁太子殿下啊」章賢來到沐寒跟前,撲通一下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哀求沐寒收回旨意。

「陛下,其實此事還沒有到囚禁太子的地步,還請陛下三思」下一刻,舒棣回過神來,徹底明白了沐寒下此重要的目的了。

「好了,你們都不用勸朕了,朕意已決;無論如何,朕都要給夜兒,還有天下百姓一個交代」說罷,沐寒站起身來,臉上看不到一絲情緒的變化。

沐寒話已至此,章賢也不再多說,只好默默的看著沐寒,跪在地上不言不語。

「侯爺,時辰也不早了,朕也不打擾夜兒休息了;朕已吩咐太醫署派遣御醫晝夜守護在夜兒身旁,如果還有什麼事情,就直接稟告朕,需要什麼,就告訴章賢,只要皇宮有的,朕都不會吝嗇」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沐寒覺得已經沒有必要再待在鎮北侯府了;轉身向舒棣囑咐了幾句,便帶著章賢徑直離開了中堂。

「老臣恭送陛下」舒棣和章賢起身,望著沐寒離去的背影,微微行禮。

就在沐寒踏出中堂的那一刻,章賢莫名的皺了皺沒有,依稀之間仿佛看見黑夜中有人影閃爍;而且,章賢感覺四周有一股熟悉的氣息,這股氣息很熟悉,但是卻一時想不起是什麼。

「怎麼了?」見章賢有些異樣,沐寒忍不住開口詢問起來。

「回稟陛下,老奴覺得鎮北侯府中有一股很熟悉的氣息,但是一時想不起是什麼了」章賢環顧四周,極力的想搞清楚那股氣息到底是什麼。

「算了,等想起來再說吧」此刻沐寒的心中本來就有些煩躁,也難得去管什麼氣息不氣息的東西了,語氣冰冷的看了看章賢,在宮衛的護衛下向府外而去。

望著消失在夜色之中的沐寒,石乾已經被剛剛所發生的一切震驚得目瞪口呆了;他萬萬沒有想到,沐寒處事會如此果斷;現在沐杰僅僅只是有嫌疑,而且,這其中明眼人一看還有很多破綻,可是為何還要親手將自己的兒子送進明悔宮呢?送進去還不止,還要昭告天下?

「石乾,你是不是在想他此舉的目的啊?」舒棣見石乾皺眉不展,想必一定在想剛剛沐寒所做的決定;回頭微微一笑,笑容之中盡是對沐寒的譏諷。

「侯爺,難道你知道陛下的用意?」石乾滿懷期望的看著舒棣,翹首以盼。

「這有什麼難的,或許是因為你不夠了解他,所以你才覺得他深不可測;將太子關進明悔宮,而且還昭告天下,明面上是犧牲太子來安撫我們;實際上,是在向天下的百姓證明他的剛正不阿,樹立他的威信,加以安撫那些依舊忠于先帝的舊臣,好拖延時間,以防萬一」對于沐寒,舒棣太過于了解了;無時無刻不在算計,無時無刻不在謀劃。

其實現在雙方的目的都已經達到了,所以,可以說是各自退讓一步;舒棣讓沐寒看到了沐夜身後的勢力,以此來保護沐夜;而沐寒則用暫時犧牲沐杰,來平衡朝中舊臣的情緒,各取所需。

「原來如此」細細一琢磨,石乾這才恍然大悟。

「行了,時辰也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這里應該沒什麼事了」看了看時辰,已經快到丑時了;舒棣見石乾也已經很是疲憊了,趕緊輕聲說到。

「好,那卑職就先回去了,如果有什麼事,侯爺就差人前來通報一聲,卑職隨叫隨到」整個一天都在無比緊張中度過,再加上時間確實已經很晚了,石乾困意來襲,也不推辭,雙手抱拳,向舒棣告辭。

宮門之外

一路之上,沐寒坐在馬車之中一直陰沉著臉;此刻他沒有絲毫頭緒,實在猜測不到行刺沐夜之人到底是誰;作為大越的天子,一直以來,都將所有的一切緊緊的握在自己的手中,當自己發現有的事情已經在自己掌控之外的時候,心中,不由得就開始覺得有些害怕,有些恐懼。

眼下雖然穩住了舒棣等人,但是在沐寒看來,這始終是個隱患;特別是沐夜,就如同一個深不可測的湖面,看上去平靜無害;可是只要隨便丟一個石頭進去,哪怕是一個小小的石頭,也能激起偌大的波瀾。

此事到底是何人所為,目的為何?難不成,真的是沐夜自導自演的一場苦肉計?可是剛剛從舒棣等人的表情中來看,沐寒感覺不像;如果真的是如自己所想一般,他們應該是想借此機會擁立沐夜上位,如果要是這樣,就應該召集舊臣向自己發難;可是舒棣等人所表現出來的跡象,一點都沒有這樣的痕跡,至少,身為先帝近侍的李和居然沒有出現;如果真要如此,李和一定會出現。

一個一個的疑問縈繞在沐寒腦海之中,揮之不去;眼下當務之急,必須要盡快查明此事,讓整個事情回到自己能夠掌控的範圍之內;面對未知,誰都覺得恐懼,沐寒,也不例外。

「陛下,前面就到皇宮了」忽然,章賢的聲音從車窗之外傳來,打斷了沐寒的思路。

「朕知道了」沐寒下意識的點了點頭,輕輕的將窗簾撩起了一個縫隙。

忽然,沐寒看見前方不遠處一輛馬車經過盤查之後,緩緩的駛入宮門之中,下一刻,便消失在了自己的視野之中;此刻已經快到丑時了,宮門早已經關閉了,沒有自己的旨意,怎麼還會有人出入?

「章賢,去問問,怎麼回事?」沐寒皺了皺眉頭,臉上顯得十分的不悅;這沐夜剛剛莫名其妙的遇襲,眼下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讓沐寒神經緊繃;畢竟,這里是皇宮,自己居住的地方,自然不能出現一點亂子。

「是,老奴這就去」說罷,章賢策馬,直奔宮門而去。

「陛下回宮」隨著隨行太監的一聲高呼,值班的宮衛立刻將宮門打開,紛紛單膝跪地,迎接沐寒回宮。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宮衛齊聲山呼,聲勢震天。

馬車並沒有直接駛入皇宮,而是在宮門之處停了下來;沒過一會,章賢翻身下馬,一路小跑來到了馬車跟前。

「可查探清楚了?」這一次,沐寒沒有掀開窗簾,只是冷冷的詢問起來。

「回稟陛下,查探清楚了,是公主殿下的馬車,剛剛回宮」章賢如實回報,讓沐寒不由得一陣困惑,這麼晚了,凝若才回宮?這可不符合凝若的性格,而且,這麼晚了到哪里去了?難不成是去了鎮北侯府?

一想到這,沐寒心中更是七上八下,難以平靜;不一會,沐寒打消了自己的想法,凝若與鎮北侯府並沒有什麼交集,不可能這麼晚了還去鎮北侯府;沐寒輕輕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微微的自嘲了一下,看來是自己太緊張了,什麼事情都往鎮北侯府聯想。

「走吧,回宮」在確認沒有什麼問題之後,沐寒的馬車這才緩緩的駛入了皇宮。

剛剛準備閉上眼楮休息片刻的沐寒,突然猛的一下睜開了眼楮;不對,沐寒依稀記得那次沐凝若與沐杰從泰陵回來之後神色有些異常,看上去是有了意中人,難不成,這麼晚了,是去與意中人相會?

「章賢」

「老奴在」馬車之中突然傳來了沐寒的呼喚,章賢趕緊停住腳步,側耳車旁。

「朕上次叫你去查關于公主是否與京城中哪些權貴公子有所交往,你可查探到了什麼」沐寒掀起了窗簾,一臉肅穆的看著馬車之外的章賢。

「回稟陛下,老奴查過了,沒有」章賢有些困惑,不知道為何沐寒怎麼會突然問及此事,雖然有些費解,不過還是如實回答到。

「沒有?再安排人查一下,看公主殿下今晚去了哪里」沐凝若如此晚才回宮,沒有什麼事情,沐寒肯定不會相信;心中有些不放心,便再次囑咐章賢暗中打探一下。

「是,陛下,老奴知道了」

「走吧」放下了窗簾,馬車在章賢的示意下,緩緩的向理政殿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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