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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一十五章 奪命催魂

葉浮生以劍支身,抹去唇角血漬,深深看了一眼谷小扇。

那個清瘦單薄的女孩兒,是他和彩衣的孩子,她清靈的眉目與彩衣極為相像,而胡行亂鬧的性子,又有著他的影子。今日,他只看了她一眼,便已確定她是他和彩衣的孩子,只是造化弄人,未想他父女相見之日,竟會是天人永隔之時。

十六年來,他心心念念要集齊辜墨玄鐵,盜取骨仙草,把彩衣救醒,可如今,怕是無能為力了。那孩子,是他和彩衣留在這世間的唯一骨血,即便讓彩衣來決定,她也必會讓他去救他們的孩子。更何況,那孩子,是他欠了她。他不僅間接害死了她的母親,致使她體內留下無法治愈的寒毒痼疾,還讓她親自帶路,找到了她和養父隱匿在梅林中的棲身之所。

他記得,那日大雪漫天,銀裝素裹,紅梅怒放,殷殷如血,她拉著他的手,跑到言止陽面前,眉開眼笑,露出了白亮亮的小虎牙。

「阿爹,這個叔叔給我吃了一碗紅燒肉,他說也要請你和阿緒吃。」

阿爹……他甚至還從未听到她喚他一聲阿爹……

又一輪石破天驚的攻勢席卷而來,葉浮生左突右支,自懷中模出乞元令、抻岡令、苜尺令,全力射向林伊人。

「帶那丫頭走!」葉浮生再次怒喝。

他既要去黃泉之下,彩衣隨他去也好,只要他們的孩子能活下去,他便死而無憾,即便她一生都將他視為殺父仇人,即便她一生都不知道,他是她的親生父親。

申幽桐和白、藍、紅、綠袍似乎對葉浮生的暗器依舊心存忌憚,並未出手攔截,三枚令牌毫發無損,一一落入林伊人手中。

林伊人握著乞元令、抻岡令、苜尺令,那令牌沉甸甸的,仿佛在頃刻之間便變得重逾千斤。

「沈哥哥,」谷小扇好奇,從林伊人身後扒著頭看了看令牌,「阿緒不大好,我們先走吧,夕泠宮和那魔頭都不是好東西,讓他們互相殘殺豈不更好?」

「小扇……」林伊人看著在白、藍、紅、綠四道人影中艱難穿梭的葉浮生,「這世間任何人都可以叫他魔頭,唯獨你不可以。」

谷小扇愣怔片刻,不明所以,狐疑哦了一聲。

「帶小扇離開!」林伊人將三枚令牌塞入言緒手中,飛身而出,徑直掠入了四殺鎖魂陣。

當!當!林伊人指尖疾射,紅、綠袍二人夾擊葉浮生的兩柄利器陡然一歪,險些刺入對方體內。

白、藍、紅、綠袍四人頓時一驚,葉浮生眸中掠過一絲異樣,劍鋒陡轉,一劍刺翻了身著紅袍的夢使。

「沈哥哥!」谷小扇大驚。

言緒一把拉住谷小扇,定定看著林伊人至妙至極的身影。偃月國與夕泠宮和葉浮生皆有不共戴天的仇恨,這仇恨若硬要分出個輕重,言緒寧願葉浮生死在申幽桐手中。

父親言止陽的慘死,多年來深深印刻在言緒腦中,如夢靨般揮之不去,令他日日夜夜苦痛難當。他本當手刃仇敵,為父報仇,只無奈葉浮生實在太過強大,復仇之路前路漫漫,遙遙無期。

今日機緣巧合,夕泠宮欲殺葉浮生為申不況報仇,一個申幽桐,加上雪、霜、夢、西四使,還有四殺鎖魂陣,才能將身中劇毒的葉浮生困死在這品軒樓中。

葉浮生敗局已定,三枚令牌也安然落入林伊人手中,眼下,林伊人、言緒、谷小扇三人只需盡快離開品軒樓,一切便可毫無懸念,塵埃落定。

接下來,他們需要去九玄洞盜取骨仙草,還要從夕泠宮獲取骨仙草服用之法,無論今後如何千難萬險,救治谷小扇的希望總是越來越大。可林伊人卻將三枚令牌交給言緒,突然沖了出去。

言緒清楚,林伊人要去救葉浮生,或者說,林伊人至少不願讓國余孽得逞,殺了葉浮生。在微微的錯愕後,言緒立刻產生了一種遭人背叛的忿恨之感。林伊人試圖救下的是他的刻骨仇人,這條與盟友背道而馳的路,林伊人可曾考慮過後果。

卷入四殺鎖魂陣,林伊人才真切感受到葉浮生遭受的壓力,那一道道宛若奪命催魂的寒芒,讓他隨時隨地面臨身首異處的險境。

紅袍之人重傷倒地,白、藍、綠袍三人的陣法頓時現了缺口,四殺鎖魂陣威力銳減,林伊人暫時扭轉了葉浮生頹敗之勢。

「還真有不怕死的。」申幽桐冷道。

葉浮生眉心的烏黑之氣已蔓延全身,甚至連握劍的手,也隱隱泛著暗沉之色。雪、霜、西三使多年來聯手對敵,即便沒有四殺鎖魂陣,同樣是所向披靡的絕世高手。林伊人眼下還能夠與三使抗衡,但是待葉浮生毒發後,卻絕不可能以一敵三,在月復背受敵中佔據上風。

「阿緒……阿緒……」谷小扇在一邊急得直跳腳,「沈哥哥怎麼跑進去救那魔頭了?外面有官兵,我們趕緊把官兵叫進來,沈哥哥是王爺,他們不會不顧沈哥哥死活的。」

「那樣葉浮生便會死里逃生。」言緒的聲音里帶著前所未有的冷意。林伊人一時不會落敗,他至少要等到葉浮生毒發身亡,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那就讓沈哥哥回來,趕緊和我們一起走。」谷小扇倉皇道。

「想走?」申幽桐似乎並未做什麼動作,身形卻突然出現在言緒和谷小扇面前,「還是一塊兒和葉浮生下黃泉的好。」

「白日做夢!」凌雲刺烈如驚雷,橫掃而出,變幻莫測,勢不可擋。

申幽桐未料到言緒出手如此迅 犀利,被逼後退了兩米開外。

「你就是對石嬰陣、鎖龍陣、夕影花如數家珍的倚嵐門弟子?」申幽桐打量著言緒,鳳眸中仿佛有些復雜。

「不錯。」言緒冷道。

「授你夕泠宮絕學之人,可是偃月國的筠皇姬延泊?」申幽桐道。

「那些上不得台面的陣法和毒花,也配稱為絕學!」言緒冷嗤。

「我怎生忘了……」申幽桐仿佛未察覺言緒輕鄙之意,喃喃自語道,「他身為君王,是不會親自授徒的。」

「當年是你將他逼入了絕境,現如今又何必在此惺惺作態!」

「閉嘴!」申幽桐神色頓時狠戾,「當年若非他騙我夕泠宮辜墨玄鐵在先,我又怎會對他痛下殺手!」(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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