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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二章 兩更合一

淳青縣主自然不知道片刻之間,林實彤的腦子里已經想了好了那麼多的念頭。

但總歸是還未出閨的女兒家,又因為有趙遠之在,所以猛的被林初彤將「榜下捉婿」的原話安回到她的身上,頓時便不好意思起來。

「好端端的怎麼說到我身上來了,再敢取笑我,我可真要翻臉了!」

她故做不悅,還像模像樣的瞪了林初彤一眼,以示警告︰「說你家四姐夫便單說你家四姐夫,旁的不許提,哼!」

其實,淳青的確是有此心虛了。

母親已經同她說過,等明年開春殿試之後,便會讓皇伯父替她在那些年輕有為的士子之中擇一良人。而瓊林宴上,她將得一機會暗中親自觀察,以便尋到滿意合適之人,皇伯父便會為她賜婚。

所以,比起旁人的那些「榜下捉婿」,她這才是真正搶佔先機,以至于听到林初彤的調侃,不免有些紅了臉不願多提。

「好好好,我不提了還不成。」

看著淳青一臉此地無銀的嬌俏模樣,林初彤倒也不再去揭穿那點薄臉皮,似又想到了旁的,主動轉了話題朝淳青道︰「對了,到時你若真想押我四姐夫三元及第的話,倒不如跟我對賭算了,免得便宜了賭場。」

「什麼意思?你這是要跟我打賭下注嗎?覺得我一定猜錯了?」淳青很快便被勾起了興致︰「這麼說來,你是覺得你那堂姐夫很難連中三元了?」

「打賭的話不是能便是不能,你賭什麼,我自然便賭相反的可能唄。」林初彤今日還真是閑得有些無聊,正好找點閑事逗逗淳青,順便能夠掙點脂粉錢也是好的。

「好,賭便賭,我就知道初彤財大氣粗,心疼我最近手頭緊,所以當然不能推了你給我送零花錢用的一片好意。」

淳青縣主當下樂呵呵地訂了下來︰「那我便賭你那堂姐夫定能三元及第,咱們也別賭大了,就賭個一千兩隨便玩玩?」

她听母親說過,皇伯父近來有意重用楊誠以及楊誠的一眾門生,那麼明年殿試,便是皇伯父向楊誠施恩的最好時機。

而張家姐夫才學出眾,如今又有楊誠這樣的老師做後台,殿試之時,便是皇上也會格外青眯。若無意外,殿試時被點為狀元基本上沒有太多的懸念。

正因為如此,所以她才對張公子三元及第信心滿滿,賭個千把兩也當真算是對初彤客氣了。

「既然淳青這麼看好我那四姐夫,那我便只能賭他頂多連中兩元,殿試狀元怕是與他無緣了。若你贏了,我付你一千兩,若我贏了,自是你付我一千兩。」

林初彤見淳青那般信心滿滿,估計著這姑娘可能是打哪里得了些所謂的內部消息,才會如此篤定。

畢竟,連中三元往往最主要的還真不是常識,更多的或許是一個人的運勢。

前世之際,張家姐夫遺憾的失了殿試頭名,而這一世她也並不覺得此事會有太多的改變。

縱然這回當真變了,那也頂多是輸上千兩給淳青而已,不是什麼大事。

「好,就這麼說定了,正好表哥也在,就讓表哥當個見證。」

淳青與要初彤一拍即合,同時不忘記將趙遠之給拉進來當個見證人。

倒不是說擔心初彤會賴賬,只不過既然要玩,總歸弄得正式一些更有意思。

「好。」趙遠之在一旁見這兩個年輕姑娘你一言我一語,莫名的便從「榜下捉婿」突然轉到了對賭「三元及第」,不免也覺得女兒家的心思當真十足的跳月兌難猜。

不過,他倒是以不變應萬變,總歸听著跟著應著便可。

目光不經意的掃過側對面坐著的林初彤,趙遠之心中微動,但卻並沒有停頓太久。

借著喝茶作為掩飾,他將自己的心緒很好的控制住,不曾流露出絲毫不應該有的東西。

今日見面之後,不知道下次再見又將會是何時,著實讓他莫名的覺得惆悵。

趙遠之活了二十來年,還是頭一回感受到這樣的滋味,明明知道不應該總想著念著一個注定不會屬于自己的人,卻偏偏管不住自己。

哪怕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說,就這般偶爾看上兩眼,默默地听著她同旁人說上一些可有可無的話,他也覺得說不出來的安心而充實。

趙遠之覺得自己可能有些病了,或許他不應該再期待這樣或踫巧或刻意促成的相見,但這樣的相見卻比他做任何事都令他覺得愉悅。

那種復雜的情緒讓他輾轉難安,哪怕他再掩飾,再不願承認,卻也無法再欺騙自己當真喜歡上了一個有夫之婦這樣的事實。

想到程永寧,趙遠之的眉頭微微皺了皺,而他的目光也下意識的再次朝林初彤看了過去。

初彤與程永寧的感情當真極好吧?

雖然他很少听她提到程永寧,也不曾刻意去調查過這兩人之間的事,可是心底卻莫名的意識到他們之間的感情與關系定然旁人都無法比擬。

他終究是出現得太遲,終究是無法再有機會能夠得到她的喜歡?

想到這一點,趙遠之的心突然像是被什麼東西揪得難受不已,偏偏又總是忍不住的想要去靠近。

「表哥,你怎麼啦?」

淳青本與林初彤正說著話,突然看到趙遠之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起來,一時間自是擔心不已。

「無妨,多喝了兩杯略有些醉意罷了。」

听到淳青的聲音,趙遠之眯了眯眼,順勢淡笑道︰「酒量不算好,又貪杯了些,倒是讓表妹擔心了。」

趙遠之今日的確喝了些酒,所以淳青自然沒有懷疑,只是連忙替其倒了杯熱茶,讓其莫要再喝了。

「既然趙大哥有些醉了,那今日咱們便先各自散了歸家吧。」

林初彤見狀,朝著趙遠之身後的隨從吩咐道︰「好生服侍你們家公子回府,記得回去後給他煮點酸湯喝下醒酒。」

「是。」隨從自是應聲,見自家主子並沒表示反對,上前扶起趙遠之準備離開。

趙遠之其實並沒醉,腦子更是清醒得很,但卻下意識的照著林初彤的話去做,默默地將原本極為尋常之言當成她對他的關心。

幾人簡單告了別,等上車之後,他這才無聲的吐了口濁氣,雙眼早就已經恢復了向來的清明。

「公子,您沒醉呀?」

隨從有些不解地詢問著,這會自然已經看出自家主子並沒有真的喝醉。

只不過,不過是在兩位姑娘面前,他家主子怎麼明明沒醉偏偏要裝成喝多了呢?

「多事。」

趙遠之看都沒看那隨從一眼,也听不出什麼情緒,只是淡淡地道了這兩個字出來,而後便閉上了眼楮獨自在那兒閉目養眼。

隨從還是頭一回看到自家主子如此反常,一時間也搞不清到底是個什麼意思,想了想索性閉上了嘴什麼都沒再說。

不過,話雖沒再說,可隨從心中地是跟被什麼東西撓了個千百遍一般難受不已。

他分明知道今日自家主子對于這個飯局可是十分重視的,甚至于出門前一連換了三套衣裳,最後怕遲到了這才選定了身上所穿的這一套。

而且在吃飯的過程中,主子話雖不多,但卻極為有耐心的听著淳青縣主與程夫人在那兒說話,偶爾也會跟著說上兩句,看上去心情是極為不錯的,時不時的嘴角還會浮現明顯的笑意,連目光都柔和無比。

隨從當然知道,這樣的主子是真正的開心舒心,可既然呆在那兒開心舒心,那不應該是希望能在那兒呆得更久一些嗎?

偏偏明明漢有喝醉的主子卻裝醉早早散了飯局各自歸府,也真是想不明白到底是幾個意思。

還有,自家主子最近好像對那位鼎鼎大名的程夫人很是上心,他還從沒見過主子對哪個女人這般在意過。

可問題是,這位程夫人可是名花有主,早就嫁了人,那大理寺卿程大人當真是個極難惹的狠角色,主子對這程夫人到底是想做什麼?莫不是存了什麼算計的心思?亦或者是有了什麼情感上的想法……

想到後一種可能,隨從陡然覺得周身起了涼意,下意識的將目光落到趙遠之的身上,明顯有些忐忑起來。

「公子,您對那程夫人是不是有點那個意思?……」

趙三就跟中了邪似的,甚至于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竟然就這般將心底的話給問了出來。

「若是管不住你的嘴的話,以後就別再留在京城了!」

趙遠之猛地睜開了眼,目光如刀子般直接扎到了趙三的身上,那模樣當真是從所未有的嚴苛。

「公子恕罪,趙三再也不敢了!」趙三頓時白了臉,連忙改坐為跪當場請罪,大氣都不敢再吭一下。

見狀,趙遠之雖並沒再說出讓趙三滾了京城這樣的話來,但卻也不曾出聲,就這般讓其跪了一路處做小懲大誡。

趙三是打小跟著趙遠之一塊長大的,也是他第一個自已挑選的忠僕,情分自然非同一般。

所以趙遠之並不會真的就這樣放棄掉趙三,但同樣也不會允許趙三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忘記了有些事情從來都不能去過問!

而趙三此刻內心卻早已震驚恐慌到了極點。

雖然剛才公子的話听上去並沒有做出任何的回答,但實際上他卻已經听出了端倪。

也正因為如此,所以剛才他才會被嚇成那般模樣,不是因為被威脅要調離京城,而是因為自己似乎當真無意中得知了公子心底里頭藏著的一個秘密。

剛才公子竟然並沒有否認,雖然半個承認的字眼也沒有,但同樣卻是並沒否認,反倒是讓他管好自己的嘴,意下之言卻是再明顯不過。

趙三又急又憂,這麼多年一直不見公子對女人動半點心思,如今總算動了,可怎麼對象偏偏卻是林初彤那樣的呢?

那林初彤不僅是已嫁為人婦,更為主要的是所嫁之人當真是個天大麻煩,根本就不能去惹。

趙三生怕公子腦子一個犯渾,做出什麼沖動之事來的話可如何是好,那程永寧當真太狠太難搞,咱們隨便換一個都行呀!

趙家主僕的心思暫時自然沒人知曉,而林初彤更是毫不知情。

轉眼便到了秋闈結束放榜的時候,結果出來的那天她也派人特意去看了榜,而張家姐夫果然高中解元成績喜人。

張家還特意派了人去程府報喜,林初彤也令人送了賀禮過去。

除此之外,南方那邊的情況也是一日比一日好了起來,而京城這邊聚焦的難民災民已經陸陸續續開始有人動身重返故土。

按著劉湖生的估算,一切順利的話,到了九月底,京城附近的幾處難民地便將徹底解除掉,而程家的粥棚再持續施粥一個半月便算是完好的善始善終。

過了這麼久,糧食的補給自然早就不再是麻煩,而王家也在那些朝中官員的聯手彈劾拉扯下,終于走到了盡前。

秋闈放榜後的次日,皇帝便在朝常上當眾罷免了王閣老的官職,但終究念在他曾經立過的功勞上,準許其帶著家人安心養老、榮歸故里。

王家人被勒令三日後啟程歸鄉,多留一日都不行,同光了三十多年的王家,幾乎是一夕之間完了。

而如今,很多人都已經知道這一次王閣老馬失前蹄竟然是再次失到了程府身上。

因為王家某個蠢貨所做下的蠢事,不但一把火將人家無比重要的倉庫給燒了個精光,更是將自個家閣老的前程以及整個王家的門楣未來燒了個精光。

這一把火燒出來的慘局頓時讓人唏噓不已,同時也對程永寧及林初彤這對夫婦更是不得不刮目相看。

王閣老一夜之間仿佛老了得行將就木,然在聖意規定的離京時辰前一晚,還是生生提著那一口氣,讓人扶著他去到了程府,敲開了程家的大門。

他如今已經失去了一切,也知道再也無法挽回,可在離京前,他若是不能親自見一見將他害成這般的罪魁禍首,卻是怎麼樣也無法心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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