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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0章 給我抱抱

只要是人都會有私心,君明遠也不例外。

楊梅在坐月子,他不想讓她去摻和這些糟心事,免得影響了楊梅的心情。

「孩子病了就去看醫生,找小梅有什麼用,小梅又不是醫生。」君明遠神情淡淡地說道。

君書劍眼楮一瞪。

肯定是楊梅在背後教的,說出來的話都一樣。

他沒好氣地說︰「這我能不知道嗎?我的意思是讓楊梅去跟木教授說說,請木教授給彬兒看看。」

君明遠直接一口拒絕︰「小梅沒空。」

君書劍︰「」

這個不孝子!眼里只有他老婆,哪里還有他這個親爹!

「怎麼就沒空了?生孩子而已,又不是病得起不來了,不能親自去說,還不能打個電話嗎?」

君明遠正要說話,目光忽然落到君書劍身後,叫了一聲︰「母親。」

因為沈月珠過于年輕的容貌,君明遠實在張不開口叫「媽」。「母親」這個詞遠比「媽」恭敬,卻少了幾分親昵。

沈月珠也不介意。

母子倆近二十年沒見,時間和空間造成的陌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消除的。反正來日方長,她相信,總有一天兒子會再親熱地喊她一聲「媽」。

沈月珠冷著臉走過來,直接擋在了君明遠身前,抬著下巴倨傲地睨著君書劍︰「想干嘛?」

兩人相距不過十幾厘米,沈月珠明艷卻不耐煩的臉,還有她黑亮卻充滿厭惡的眼神,就這樣一覽無余地袒露在他跟前。

君書劍不知道為什麼,竟有些不自在。

還有一種莫名的心虛。

他忍不住後退了一步,氣勢也弱了下來,清了清嗓子才說道︰「沒想干嘛,就過來看看兒媳婦和孫子。」

君書劍還是懂得審時度勢的,君明遠是他兒子,隨意責罵隨意挑刺都沒事,反正也不怕兒子還手。

沈月珠可不一樣,這個女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昏迷了二十年,竟然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凶得很,不好惹。

他只是懶得跟女人一般見識,並不是怕了她

君書劍正在胡思亂想,耳邊就傳來了沈月珠略帶嘲諷的聲音︰「看孫子就行,兒媳婦就免了。小梅在坐月子,不能見風,等她滿月了你再來吧。」

君書劍也知道自己今天來的目的肯定達不成了,只好嗯了聲,然後裝模作樣地問了一句︰「孫子在哪?」

沈月珠轉頭示意君明遠︰「你進去陪小梅吧,我帶他去看看寶寶。」

君明遠微微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不管怎麼說,君書劍總是寶寶的親爺爺,看看也是合情合理。

沈月珠抬腳往走廊那頭走,君書劍忙跟了上去。

二樓最邊上的兩間房就是嬰兒房,是幾個月前就布置好的,一間粉色調,一間藍色調。

沈月珠先在粉色調那間房門口停下,然後走了進去。

房間很大,設計得像一個色彩斑斕的童話世界,屋頂是藍天白雲,牆壁是綠樹紅花,桌椅都包了圓弧形的邊。地板是實木的,兩張嬰兒床四周都鋪了一層厚厚的毛毯。

見沈月珠進來,兩個三十多歲看起來干淨清爽的月嫂趕緊過來打招呼︰「太太。」

沈月珠笑著點了點頭,低聲問︰「寶寶都睡了?」

「睡了。」其中瘦一些的月嫂笑著說,「等會兒醒了就抱去給少夫人喂女乃。」

這是負責帶二寶的。

二寶和四寶生下來就比老大和老三體質差一些,在保溫箱里呆了整整七天才出來,也因此得了楊梅和君明遠更多的憐惜,女乃水就優先供給他們了,其他兩個孩子就只能喝女乃粉。

倒不是偏心,做父母的都是這樣,對弱一點的孩子總會更關注一些。

沈月珠走到左邊的嬰兒床旁,低頭往里一瞧。

這是大寶。

小小的人兒側著頭乖巧地睡在那里,雙手舉著放在腦袋兩側,標準的投降姿勢。小臉粉撲撲的,小嘴兒微微張著,睫毛像小扇子似的,尤其的長。

真是怎麼看怎麼可愛。

沈月珠忍不住伸手輕輕地踫了踫小家伙握緊的小拳頭。

大寶的手立刻顫了一下,然後又繼續若無其事地睡大覺。

沈月珠和兩個月嫂都低低地笑了起來。

看完大寶,沈月珠忙又去看二寶。

二寶跟大寶長得一模一樣,就是看著瘦一些小一些。不過跟剛出生的時候比,已經很明顯的長肉了,臉色也好看了很多。

看著兩個粉團兒一樣的孫女兒,沈月珠心都快化了,臉上的笑容也越發的溫暖。

君書劍左右瞄了瞄。

是還挺可愛的,不像剛出生那會兒那麼丑了。

他也想學沈月珠一樣伸手去踫踫孩子,手剛伸過去,還沒踫到人,就被沈月珠截住了。

「你洗過手沒有?」她皺眉,嫌棄地問。

君書劍︰「」

沒洗手還不讓踫,真是講究人。

他訕訕地說︰「那我不模了,看看總行吧?」

沈月珠這才松了手,隨他看。

君書劍又看了幾眼,心想好看是好看,就是長得像她們媽,有點遺憾。

他又問︰「孫子呢?」

沈月珠沒理他,叮囑月嫂好好照顧寶寶,然後才領著君書劍去了隔壁。

這間嬰兒房跟剛才那間大小一樣,布置得也類似,只不過是白底淡藍色主色調。

里面照樣有兩名月嫂在看著孩子。

三寶個頭最大,這會兒倒是沒睡,正在月嫂懷里呼哧呼哧地喝女乃。

君書劍緊緊地盯著三寶看,心情很復雜。

三寶跟君明遠小時候很像,而君明遠跟他又有四五分相似,也就是說,三寶也有些像他這個爺爺。

這種認知讓君書劍感覺很微妙。

君佑彬出生的時候白白胖胖的,長得也像他爸爸君子儒,君子儒卻一點都不像他,倒像顧雪宜多一點。

也因此,君佑彬出生的時候君書劍是很高興,但也止于添了孫的那種高興,多的感覺就沒有了。

但這會兒看著三寶,君書劍卻有了一種後繼有人的自豪感,還有一種血脈傳承的感動。

他忍不住蹲,像黃鼠狼哄小白兔似的,露出了自以為最和善慈愛的笑容,「乖孫,我是爺爺,認識爺爺嗎?」

三寶旁光都沒給他一個,只一心一意地喝女乃。

月嫂很是善解人意,笑著說︰「剛出生的孩子看不清人,誰都不認識的。」

君書劍一噎。

這個常識他當然知道,還用別人說?

他起身又去看了眼四寶。

四寶倒是睡著了。

四寶是四個孩子中體重最輕的,剛出生的時候不能自主喝女乃,都是靜脈注射的營養劑,這會兒額頭上還很清晰地看到幾個針孔印。

君書劍看著這個最小的孫子,不知道怎麼的,忽然心疼起來。

「都是庸醫。這麼小的孩子扎什麼針,瞎搞!」他憤憤地說。

沈月珠翻了個白眼,「你能耐,人家醫生不比你厲害?」

說著帶頭往外走,「行了,孫子你也看過了,可以走了吧。」

君書劍卻挪不動腳,左右環顧一圈,忽然快步進了洗手間,用洗手液狠狠地搓了幾個來回,又在自己的里衣上擦干了水,這才走了出來。

他伸出手,朝抱著三寶的月嫂示意道︰「來,給我抱抱。」

月嫂看向沈月珠。

沈月珠譏諷地笑了笑,上下打量了一番君書劍,「你倒是變了性了,當初明遠出生你都沒抱幾回,現在倒是想抱孫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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