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除夕?
穆瑾驚的連手上的茶都忘了喝。
除夕那日到底發生了什麼?
送走韓夫人,她立刻腳下生風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穆若正在屋里吃東西,她是孕婦嘛!
穆影仍在窗前發呆。
「回來了,」穆影看到她回來,掰了瓣橘子丟進嘴里,「韓夫人找你干嘛?」
穆瑾掃了眼窗前坐著的穆影,雖然她身子沒動,耳朵卻不自覺的擺出了傾听的姿態。
「哦,為韓家郎君向影兒提親。」穆瑾故作平淡的丟出一句話。
「咳咳!」穆若被嘴里的橘子嗆到了,咳嗽了好幾下才緩了過來。
「我是孕婦好不好,」她不滿的瞪著穆瑾,「你怎麼能這麼平淡的說出這麼讓人震驚的消息?」
穆瑾似笑非笑的睨了她一眼,說的跟她不是孕婦似的。
穆若這才反應過來,「你說韓雲韜?韓雲韜來向影兒提親?」
窗邊的椅子 當一聲砸在了地上,穆影雙眼圓瞪的看著穆瑾,「你……你說的是真的嗎?」
穆瑾沒回答,笑眯眯的看著她,「我挺好奇的,不如你先來告訴我們除夕夜那晚,你和韓雲韜發生了什麼?」
穆影的臉騰一下紅了起來,她跺了跺腳,「誰說我們除夕夜……除夕夜發生了什麼?」
他們不過是見了一面而已,最多最多就是他窩了自己的手。
「是嗎?」穆瑾明顯不信她的話,「那怎麼韓大人回去和韓夫人說他心悅你啊!」
什麼?穆若撐著著六個多月的肚子靈活的站了起來,一把拉住穆瑾,「真的假的啊?」
穆瑾點頭。
穆若神色古怪的看向穆影,「那我也好奇你們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了?」
穆影整個人都已經傻了,她滿心混亂的想著,韓雲韜說他心悅自己,這是真的嗎?
他為什麼要這麼說?是故捉弄自己,還是………
穆影的心跳不由急促起來,她輕輕咬了咬嘴唇,心焦的看向穆瑾。
「瑾姐姐,韓夫人真……真這麼說的?真是來提親的?」
穆瑾點頭,「如假包換!」
說罷,她斂起笑意,肅然問穆影,「你是如何想的?若是不同意,我就回絕了韓夫人!」
「不要!」穆影月兌口而出,對上穆瑾打趣的神色,不由難為情的跺跺腳,「瑾姐姐!」
穆瑾和穆若對視一眼,對穆影的態度心里有數了。
穆影輕輕咬了咬嘴唇,「瑾姐姐,我想見見韓雲韜再給你答案。」
穆瑾自然沒有意見,晚上和宋彥昭說了,讓宋彥昭約韓雲韜第二日來府里。
宋彥昭刮了刮她的鼻子,「你現在操心的事越來越多了,竟然還要做紅娘了!僅此一次啊,下不為例!」
穆瑾笑嘻嘻的點頭。
宋彥昭不願意她太累,當然,也不願意她花心思在韓雲韜身上。
第二日,韓雲韜來了公主府,穆瑾讓他和穆影兩個人在花園里見了面。
韓雲韜走後,穆影粉面含春的來見穆瑾,「瑾姐姐,你可以給我父親寫信了。」
「哎呦,看你這幅模樣,看來談的不錯。」穆瑾打趣她。
穆影臉一紅,卻也不扭捏的承認,「他說了,他認清了自己的內心,他喜歡的是我!」
穆瑾笑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氣。
當天下午她就寫信給了固昌侯,將韓雲韜提親一事說了一遍。
固昌侯也是知道韓雲韜的,十日後回信,答應了這門親事,只是對于穆影遠嫁有些不舍,叮囑穆影先回景昌,出嫁前不許再來大周。
穆影和韓雲韜的親事訂了下來,婚期定在了年底。
穆影嘟著嘴依依不舍的收拾行李回了景昌。
二月里,金陵傳來消息,孫皇後于二月中旬誕下皇長子,母子均安。
一個月後,淑妃穆雲生下了皇長女,建成帝一個月內,長子,長女都有了,龍心大悅,跑去和太上皇商議許久才定下了長子,長女的名諱。
穆雲一心期盼著能生個兒子,誰知卻生下個女兒,她失望之余,見建成帝對女兒也十分喜歡,遂收起心思,小心照料公主不提。
轉眼就到了三月底,春光明媚,桃紅柳綠的時候,穆若終于誕下了一個粉妝玉豚的女兒。
穆若生產的當日,穆瑾挺著已經七個多月的肚子,一直守在產房里,坐在穆若的榻前,一直緊張的觀察著穆若的狀況。
孩子一落地,她幾乎是立刻就拉起了穆若的手腕,給她把脈。
穆若的脈象與常人無異。
她們心里所祈盼的那一點點奇跡竟然出現了,穆瑾一直提著的一顆心終于落了下來,這才分出心神來去看穆若剛生下的女兒。
小小的嬰兒蹙著細小的眉頭,不哭不鬧,穆瑾一看過來,她就睜開了眼楮。
穆瑾愣了下,眼眸不由眯了起來,打量了那剛出生的小嬰兒許久。
小嬰兒忽然抿著嘴笑了。
「天啊,小娘子剛出生就會笑,將來一定是個有福氣的孩子。」接生的穩婆笑眯眯的說著討喜的話。
穆瑾的眉頭卻蹙了起來,心里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晚上宋彥昭見她心不在焉,以為她是守了穆若一天累的,扶著她去床上休息,「提心吊膽了幾個月,現在穆若平安無事了,終于可以安心休息了。」
穆瑾躺著床上卻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到底怎麼了?」宋彥昭攬著她,輕柔的為她揉捏著她有著腫脹的小腿,「可是孩子折騰你了?」
穆瑾月復中的孩子已經七個多月了,每日里動的特別頻繁,有時候都能看到他在母親肚子里跟打拳似的折騰個不停。
穆瑾搖頭,「沒有,他今日很乖,我就是想起了穆若的孩子,」她抬頭看著宋彥昭,「你有沒有覺得那孩子有些古怪?」
「有什麼古怪?」宋彥昭不解,「不就跟一般孩子一樣嗎?」
他沒看出有哪里不同啊?
穆瑾頓了頓,慢吞吞的道︰「那孩子的骨骼經絡都很特殊,與我的一樣。」
宋彥昭臉色微變,「你是說她繼承了穆若體內原本的奇怪的經絡?」
穆瑾點頭,雖然有些詭異,可她確實在那孩子身上發現了這一點。
而且,想起那孩子和她平靜的對視,穆瑾就覺得更加的古怪,偏偏這種古怪還無法用語言形容。
說一個剛出生的嬰兒平靜的和她對視?這話恐怕沒有一個人會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