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著母兔子,幾人極有興趣地猜測。
特別是周霓虹,專門叫人去廚下討了菜葉子來喂它,有空就去那里瞧一眼。
第三日,蘇暖一早起來,就見周霓虹紅著眼楮,站在那里。
梁紅玉也在。
兩人都有些難過。
原來,一早周霓虹去大廚房尋青菜葉子,來喂那只母兔子。
踫巧梁紅玉也在,兩人就一起過來了。
卻是看見一個空籠子,里頭那只母兔子不見了。
蘇暖看著洞開的籠子,說︰「肯定是誰抓走了,我們問一問。你看這籠子原本是鎖著的,它自己可是打不開。」
「冬姐兒!我好難過!」
周霓虹忽然說了一句,眼淚就落了下來。
蘇暖驚奇地,看著梁紅玉,見她也是憤憤地。
原來這只兔子確實是被人給抓走了。
「那要回來就是,誰拿走了?」
「瑾貴人!」
周霓虹紅著眼楮。
梁紅玉不自在地點頭。
她們發現兔子不見了,就去找了,一路尋去,才知道被一個宮女抓了去,說是瑾貴人要吃兔子肉。
又說這懷胎的母兔子炖了吃了,最是滋補。
兩人呆住
沒有辦法。
這郝明秀要吃兔子,補得是什麼?她們兩人都清楚。
這補的是龍胎,能不讓她吃麼?
所以只能回來。
周霓虹是越想越傷心。
梁紅玉安慰她,自己也跟著傷心。
蘇暖也是愣住,還有這種說法?
想到母兔子那滾圓的肚子,應該就在這一兩日里要生,想到竟然要被炖了吃了,她肚子內禁不住一陣翻涌。
郝明秀竟然真的跟了來,她也是昨日才听木青說起。
看著空空的籠子,三人相互望了望。
帳子內,郝明秀正看著面前的一大碗肉,一層子油湯,漂浮在那里,粉粉的一團,她有點惡心。
「小姐,快些吃。吃了就好了。奴婢听說這最是滋補,特別是這懷胎的母兔子,老話說了,吃什麼補什麼。快些啊,可女敕了,奴婢炖了一上午了。」
巧兒好生安慰,有些焦急。
郝明秀昨晚起肚子就有些不舒服,說是脹得慌。
太醫過來看了,說沒有什麼,只是有些虛,開了一些方子,郝明秀都喝了,果然好了許多。
巧兒不放心,跑去廚下要熱水的時候,听得人說那胎里的小狗崽最是好,正想著回京去是否尋一尋,卻是听到有人說留著菜葉子,那邊有一只母兔子,正懷胎呢。
她大喜,立時就跑去抱了來。
見郝明秀看著,不肯吃,就說︰「主子,您想想肚子里的小皇子,好歹吃一些,再說,這還是從郡主她們手里弄過來的,這會子說不定怎麼埋怨呢?不吃白遭人埋怨。」
「誰的兔子?」
郝明秀抬了眼,看著巧兒說。
巧兒就說了,她去抓兔子的時候,有人守著,見她要拿兔子,就說是郡主養的,不能拿走。
巧兒急了,就說是貴人娘娘要的,你敢攔著?
那小廝這才讓她拿走了。
事後,她也嘀咕,不知是哪位郡主,這次出來的皇親貴族多,總得弄清楚是誰的,平白得罪人還不知道。
一打听,說是紫陽郡主身邊的侍女前兩日拎來的兔子。
這才略放心。
郝明秀一听,盯著那湯中的肉,說︰「這麼說這是野兔子,剛獵得的?」
她明白了。
這定是有人獵來,送給蘇暖的,還有誰?昨日里他們不是出去狩獵了麼?
她盯著罐子,拿起了勺子,慢慢舀了一勺湯,湊近抿了,咽了下去
她埋頭吃了起來,很快就大半碗下了去。
巧兒大喜,忙吩咐侍女去盛了米飯來︰「主子,多吃點。」
梁弘來的時候,郝明秀剛放下碗,桌子上一堆骨頭。
梁弘掃視了一眼,滿意︰「今兒覺著怎樣?」
昨日听說她肚子不舒服,他有點擔心,細細地問過太醫,此刻見郝明秀胃口好,自然高興。
他盯著郝明秀的肚子,像是看著一個寶貝︰「你要多吃點,這樣我的皇兒才能健健康康的!」
他呢喃道。
郝明只是見他嘴唇翕動,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不過,她此刻不關心,她今日心情好。
這里蘇暖幾人對著滿桌子的飯菜,卻是難以下咽。
特別是周霓虹,整個人懨懨地。
「阿虹,你好歹吃一點。」梁紅玉挾了一筷子肉︰「這是紅燒排骨,你嘗嘗。」
周霓虹愣愣地看著那塊油光發亮的紅色肉塊,忽然胃里一陣翻涌。
蘇暖見狀,忙移過面前的青菜去︰「來,吃這個。」」听說炖了一鍋湯。「
周霓虹說。
蘇暖一楞,看看梁紅玉,放下了筷子。
周霓虹特意跑去廚房看過了,那只兔子,說是用大鍋炖爛了,全端了過去。很女敕,都化成一鍋子水了。
周霓虹就有些受不住了,回來就念叨著這件事情。
「我說,這秀姐姐怎麼也吃得下?這她自己還懷著孩子呢?這不是惡心人麼?」
梁紅玉嘟囔了一句。
見周霓虹用發紅的眼楮看著她,忙說︰「以前秀姐姐不是這樣的。我不曉得,她一向與我姐姐走得近些,我」
蘇暖打斷她︰「行了,都別說了。已經這樣了,趕明兒,再叫人去抓一只來,就要與這只一樣的。」」我不要。何苦要糟踐它的性命?我是再也不要了,要不是我們,這兔子也許會生下它寶寶。」
周霓虹幽幽地接了過去。
兩人見她竟是越說越難過,也一時想不出什麼話來安慰,只得沉默。
因了這次事件,接下來幾日,周霓虹沒了游玩的頭致,蘇暖與梁紅玉也受其影響,從此拒絕吃兔子肉。
幾日後,眾人回京。
太後看著綠萍說︰「她在尋找這東西麼?」
綠萍躬身回答︰「是!听說是要帶胎的,已經是第三回了。正到處收羅呢。」
太後抬起右手,腕子上一個玉鐲子緩緩地順著手腕往下滑,她緩緩地說︰「仔細打探,謹慎著點。」
綠萍躬身退了下去。
窗外有風拂過,從窗欞子里透進來,熱乎乎的,夏日到了。這天熱起來了,原以為梁弘一行人至少要住半個月的,沒想到才十日不到,就回來了!
听說竟然放著行宮不住,在野外搭了帳篷子
太後微微往後一靠,看著對面架子上的一個青瓷瓶,翠色發亮,慢慢地眯起了眼楮。
一旁的侍女靜悄悄地立著,一聲不吭,窗外輕微的腳步聲響起,又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