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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摸魚兒5

「中毒?」謝菱喃喃念道,「這個無賴,仇家還真多!」

「不過,既是中毒,為何少尹大人還要來府上走一趟?」釧兒不解。

謝菱笑了笑︰

「想來,這樣的案子,牽扯到王、謝二府,必然成個糊涂案。一來,仵作不用心,將中毒的青紫與打人的青紫混為一談;二來,許是府尹大人想賣咱們府上一個人情,故意而為。」

「原是如此。」釧兒點頭。

「別想了,」謝菱又道,「不論是誰出的手,左右,皆與咱們無關。」

她心中高興,竟不費吹灰之力便解決了此人。那樣的人,貪得無厭,留著始終是個禍害!

說來,那時她亦是氣糊涂了。其實,哪里用她出手呢?中毒之事,總逃不過朱、周二位夫人。命如草芥之人,還敢覬覦謝府女兒,真是找死!

深秋的天氣,積霜越發重了。有時白日,亦見著窗欞上白蒙蒙的一片。

這樣的天氣,本該因寒冷而添衣,可周夫人這里,卻急得滿頭大汗。

大丫頭阿璇正進來,直往周夫人身邊俯首過去︰

「二夫人,開封府來過人了。問過一通話,適才剛走。」

周夫人轉眼看著她︰

「可有說別的?」

阿璇搖搖頭。

「手書呢?竟無人察覺麼?」周夫人神色緊繃。

阿璇只道︰

「似乎,並無人提及。」

周夫人心下一沉,腳下發軟,猛坐在椅上。她體態僵直,怔怔望著前方。

「夫人?」阿璇見她如此,憂心並著害怕,試探著喚她。

周夫人卻似充耳不聞,粗喘著氣,只喃喃道︰

「完了,完了……」

正此時,卻見儀鸞宗姬正進來。

她一身清素褙子,峨眉淡掃,不施脂粉。宜春髻子挽在頭頂,橫插著青玉鳳釵。正一位寡居之人的模樣。

她不慌不忙,緩步而行,至周夫人身邊,遂俯身道︰

「二嬸母這是怎麼了?」

見她滿臉關切,瞧來也真心,卻不知為何,只叫人不寒而栗。

阿璇忙護著周夫人。

儀鸞宗姬瞥她一眼,立直身子,忽變作審問語氣︰

「二嬸母,我自問不曾得罪于你,為何這般害我?」

周夫人還未曾回過神,儀鸞宗姬又是一番質問︰

「二嬸母是要至我于死地麼?」

忽而,只見儀鸞宗姬自袖中掏出一封手書,她左右翻看一時,便直往周夫人面上砸去!

阿璇猛地一驚,不敢言語。平日里溫文爾雅的儀鸞宗姬,何時變得如此凶狠?

周夫人冷汗冒得更厲害,不必看也知那是什麼。

顧姨娘臨終留下的手書!

琉璃拾起那封手書,就著案頭的燈火,一霎時滋滋燃燒,字字化為灰燼。

原來,昨日朱、周二位夫人便商議著解決顧顯。

周夫人自詡如今當家,主動請纓。

她先讓人灌顧顯毒酒,做成醉死之態。以應付謝府。其間,卻也留下中毒的蛛絲馬跡。

事成之後,她又命人將顧姨娘的手書,放在顧顯身上。

如此,待人報案,便知是謝府為掩飾府中丑事,殺人滅口。

她心中明白,于開封府而言,謝府若真要殺人滅口,必不會殺了人還留下手書。故而,草菅人命的罪名是坐不實的。

況且,還有一層官官相護呢!

可謝府的丑事,卻會人盡皆知。

這便夠了!

誰知時運不濟,前有添亂的五郎與王三郎,後有儀鸞宗姬這只黃雀!

周夫人只笑道︰

「宗姬的手段果然厲害!」

儀鸞宗姬亦笑了笑︰

「不過是母親不放心嬸母,讓我著人跟著看看。誰知,二嬸母果然叫人信不過啊!」

儀鸞宗姬又道︰

「讓我猜猜,二嬸母並非意欲對謝家不利,而是旨在我與二郎。二嬸母是否以為,害了我與二郎,母親亦受牽連,您與四弟夫婦便能就此扶搖直上了?」

周夫人的心思一一被她猜中,面色顯得更加難看。

儀鸞宗姬忽而搖頭,作出一副憐憫姿態︰

「二嬸母,我是皇家的體面,二郎是謝府在朝堂的體面。你說,你動得了誰?」

時至此時,周夫人方恍然大悟。

「況且,」儀鸞宗姬嗤笑,「皇後不管,婆婆不管,母親亦不管,您操哪門子的心呢?」

儀鸞宗姬的話,直叫周夫人心下發毛。她只道自己敗了,殊不知,她所做的一切,從來皆是在大房的眼皮底下。

前些日子的風光,此時乍然變作南柯一夢。

周夫人不過想為謝芝討個公道。她的女兒受盡屈辱,死後亦被人詬病唾棄。憑什麼,儀鸞宗姬這等逆倫,卻能高枕無憂?

那二郎謝汾,披著一張人皮,卻做著禽獸不如之事,為何還能朝堂內宅風生水起?

她抬頭看向儀鸞宗姬,乍一聲低沉的悶笑︰

「你們這群瘋子!」

儀鸞宗姬依舊高傲地仰著頭,端端一派皇家氣度。這般傲然,亦是皇族體面。

她微笑看著周夫人,卻不言語。

她們若是瘋子,周夫人便是個傻子了!

儀鸞宗姬又笑了笑,只道︰

「二嬸母此番做的,是有損謝府之事,二叔叔亦保不得你。況且,王家那處亦需有所交代。婆婆已發過話,嬸母怕要委屈些時日了。」

那日之後,周夫人便沒再出過院門。

開封府本想早早了解此案,只作醉酒猝死判下。顧顯這般無賴,顧家亦無人為他申冤。況且王、謝二府,又豈是輕易能惹的?

錢氏雖未受牽連,卻心有戚戚。她再未上趕著管理家事,見著儀鸞宗姬,便同見鬼似的,總繞道而行。

至此,朱夫人又成了那個不可一世的當家大夫人。

五郎的婚事既定,她也受過了教訓,再不隨意提起與高門結親之事。

如此,謝詵只當朱夫人想通了。自然是放下成見,夫妻和好如初。

倒是新婦何斕,卻被顧顯之死嚇得不輕。

她只隱隱覺著,顧顯死得蹊蹺。為何他才登門鬧事,當夜便死于非命?周夫人又為何忽而稱病不出?

太多的疑問堵在心間,這些事情與謝府,是否另有關聯?

她不敢往深了想。

時至夜里,何斕夜里與五郎說起此事,他也只囫圇敷衍,似乎亦不願深究。

若多問了幾句,五郎便道︰

「這般在意,你可是後悔退那門親事了?」

何斕最怕五郎多心,只覺又委屈又冤枉,急得差些發誓,倒也不敢再問了。

經過此事,王家只道紹玉胡鬧的功夫越發厲害,差些牽扯上人名官司,免不了又是一頓打。

這日,紹玉正趴在榻上養傷,只听簾外丫頭道︰

「小郎君,謝七娘子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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