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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雲慧結交的畢竟是宮里的娘娘們,雲霞不贊成明光現在就與之硬踫硬,這樣做的結果無異于雞蛋踫石頭,會得不償失的。

所以她說了一句︰無妨,她橫由她橫,明月照大江;而我們,居高聲自遠,非是藉秋風。

此言一出,另外幾個人都安靜了下來,但視線全齊刷刷的匯聚到了雲霞身上,個個眼神里,皆帶了驚艷之色。

成為大家注目焦點的雲霞,只是微微的笑了笑,卻讓大家晃花了眼楮。

明光只覺得眼前如珠玉放光,熠熠生輝。

剛才雲霞說的話,和她說話時的神色氣度,即便是他們這般兒郎都心生敬意。當然,他是喜歡加尊敬的。

所以明光點了點頭,信服地接過話頭說︰「好,就听雲霞的,由她橫,我們泰然處之。」

她橫由她橫,明月照大江。

居高聲自遠,非是藉秋風。

少頃,舉廉把雲霞說的兩句話重復了一遍,感覺甚妙!這兩句話不相關的話結合在一起,沒有突兀的感覺,竟然生出了磅礡的氣勢。

小師妹只是一個嬌弱的小姑娘而已,卻能有如此的胸襟,還真是巾幗不讓須眉啊!

他心里是滿滿的服氣,遂拍手撫掌叫了一聲,說得太好了!

站在雲霞左右兩邊的瑤華和俊嫻,隨著舉廉的叫聲,也跟著喊了好。

瑤華伸手挽著雲霞說︰「小師妹你可真行,出口就成華章,這次賽詩會一定會大放異彩的。」

「師姐,大放異彩還不敢說,不過雲霞會盡力為我們學堂爭回榮譽的。說起來,十五兄的詩才那麼好,比我更有希望呢。」

雲霞雖然很有自信,但謙虛的品格還是保有的。

舉廉忙把頭搖得飛快︰「小師妹,你太謙虛了,在你面前,我的詩才也就算過得去而已。就是明光的詩才都勝于我的。」

「可明光卻不能去參加,真是遺憾。」提及明光,雲霞與舉廉深有同感,語帶惋惜的點頭應了一句。

因為剛才她沒有听到在那邊的議論,自然不知道明光說的那句話,舉廉便把明光那句話重復了一遍。

「明光,我相信,你一定會憑著自己的本事登上朝堂的。」

雲霞對于明光的話,很自然地就相信了。

瑤華和俊嫻也紛紛表示,她們都相信。

似乎這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明光被大家的熱情感染,只覺得全身熱血沸騰,沒有什麼力量能阻止自己一往無前。

「謝謝大家對明光的信任,我會努力,爭取不食言。」

他站得筆直,眉目俊朗,神采飛揚,堅定的說了這句誓言般的話。

落地有聲,听者動容。

舉廉把手搭在他的肩頭上,揚起拳頭,示意明光與他相踫。

明光忙捏起拳頭,兩個拳頭踫到一起的力量,似乎把周圍的空氣都攪動了。

明光揚唇笑道︰「好,我們一起加油。現在呢,先等著舉廉兄和雲霞帶給我們好消息吧。」

丁宅,丁默卿正趴在書房的幾案上寫信。

「他娘的,最近听到的都不是好消息。」他咬著牙,一邊鬼畫符般寫信,一邊低聲自言自語,嘴里吐出怨怪的話。

不過寫了一會兒,他皺著眉,氣憤地把紙團了起來,恨恨地扔在一旁。

也就一會兒功夫,手邊就已經團了好幾團紙了。

最後他索性把筆給扔了出去,筆上的墨汁滴落一地,那筆則啪嗒一聲掉落在了地上。

丁默卿仰面靠後,想把頭靠在椅背上,卻沒注意椅背上的軟墊滑落到了地上,所以崆的一聲,他的後腦勺和硬木椅背撞在一起。

自然是椅背硬過了後腦勺,丁默卿痛得哎呦一聲。

正待要發火叫下人進來破口大罵的,但看到案上的紙團,他想起自己在閉門寫密信,只得閉了嘴。

揉著後腦勺,呲牙咧嘴地申吟了幾句,丁默卿站起來,走到屋子中間,灰溜溜地把毛筆撿了起來。

重新走回案前的椅子,彎腰撿起軟墊套在椅背上,因為心情不佳,他套了兩下才套進去,氣得抬腳踹了那椅子一下。但是馬上傳出一聲哎呦,原來他踢痛了自己的腳趾。

「他娘的,今天怎麼這麼倒霉,點背到了極點。」丁默卿往地上啐了一口,一張老臉皺成了一塊爛布。

不會又有什麼不好的消息吧?

這個念頭在他腦袋里一閃而過,他不禁打了個冷戰,嘴角抑制不住地抽搐起來。

「啊,呸呸呸,胡思亂想甚麼,自己嚇自己罷了。我還是趕緊把信寫出來,為了鉞兒,必須豁出去,指不得要去求求放兒幫幫忙。

誰叫我就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呢,他可是我們湯家單傳的獨苗,還指望著他能替我們湯家開枝散葉,再多給我生幾個孫子。現在只雲忠一個,總覺得人丁不旺,單薄了點。」

丁默卿轉完思緒,又開始寫信。

寫寫涂涂的,過了半個多時辰,他才寫了半頁紙。

案上的紙團兒倒是越堆越多。

丁默卿站起來,摳著腦袋在房間里亂走一氣。

該死的李勇欽,把鉞兒送到那個鳥不拉屎的苦地方去,居然還派了人看著鉞兒,害得他逃也逃不掉在那受罪。

派去的幫手也盡是些蠢貨,也不知被那姓黃的給弄到哪去了,直接都聯系不上了。

就連他從未失手的飛鴿傳書也沒傳出去,鴿子倒是回來了,信他娘的還在腳環里。更氣人的是那只鴿子是他訓練得最好的一只,回來時就半死不活的,回來後沒幾天竟然死得**的了。

想到這只鴿子,丁默卿的心就在滴血;想著自己的兒子,他的腦袋又是一陣抽痛。

眼見著李勇欽的酒樓開業,原本還想著姓沈的能幫自己出口氣,可姓沈的讓人帶話給他,惡狠狠地告訴他不許輕舉妄動,要是再敢自作主張,壞了大王的事,你自己吃不了兜著走。

丁默卿最後只得認慫,放兒什麼都好說,但真要壞了他的計劃,可是會翻臉不認人的。

再說已經有幾批人在暗中查他了,還有,李勇欽這次回來的一舉一動,也顯現了這個呆子的手腕,是不好糊弄的。說不定李勇欽已經暗中給他下好了網,只等著他鑽到網中就收網。

所以,丁默卿不敢冒這個險。

現在姓沈的也擺明了不會出手,丁默卿只能干瞪眼。

等他停住腳,又坐回案前時,提筆剛寫幾個字,就听見下人的敲門聲。

「干甚麼?別打擾老子干正事。」隔著門,丁默卿沒好氣的吼了起來。

敲門的下人嚇得一哆嗦,說話都不利索了︰「回丁爺的話,是,是烏,烏」

「烏你娘的頭,快給老子滾開,滾得越遠越好!」丁默卿一聲暴喝,直接打斷了下人的話。

下人身子一抖,臉上泛起難色。稟報吧,丁爺火氣這麼旺,萬一惹惱了,自己的半條命怕是要出月兌了去;不稟報吧,但是來客是烏察大人的心月復,說是有要事找丁爺說話,可是耽誤不起的。真要耽擱了,自己的一條命都可能折去。

這不是橫豎都是離死不遠了嗎?下人拎了拎輕重,還是直著嗓子,顫著聲音繼續說完了︰「丁爺,是烏察大人派來的人,有重要的事情要見你。」

「烏察?」丁默卿一下站了起來。

烏察的人可是不能怠慢的,他本能地沖向大門,正要拉開門栓,又想起自己還在寫信,趕緊返回幾案前,把信和皺巴巴的紙團一股腦兒的拂進了抽屜里。

「快,把人給老子迎進主廳里,好茶好點心伺候著。就說我馬上更衣過來。」丁默卿一邊吩咐,一邊把抽屜落了鎖。

下人應了是,一溜煙跑了。

一邊跑一邊慶幸自己賭對了,總算是逃過一劫。

房間里,丁默卿四下查看了下,見沒有遺漏什麼,才理了理衣衫,拉開門栓,吱呀一聲打開了書房門,邁出門檻,準備往主廳去。

大概走得急,加上心慌意亂,不知道烏察派人來說什麼,丁默卿險些絆倒在門檻處,人直接沖出去好幾步,才堪堪站穩。

總覺得有些不妙啊,他一顆心突的提到了嗓子眼里,懸在了半空中。

到了主廳,烏察的心月復站起來朝他施了一禮。

往常這家伙來的時候,都會帶著禮品什麼的,對著自己大獻殷勤。這次來,居然是空著手的。

丁默卿不敢相信,還往他身邊瞧了瞧,連根雞毛都沒有,這是個什麼意思?

烏察的心月復也是個機靈的,見丁默卿把臉沉了下來,心里撇了撇嘴,果然被我家主子猜對了。每回都從我們身上刮油水,真是可惡!

雖然心里一陣怨恨,面上還是要過得去。

他立馬端出笑臉,自己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說︰「丁爺,您看某今天心急著要來給您報信,結果準備好的禮物都忘記帶了。不過比起某家主人帶來的消息,丁爺您肯定不會在意那些個禮物的。」

他這麼一說,丁默卿總算覺得挽回了些面子,不是不給禮物,是準備了忘記帶了。

他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也急著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消息,所以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算是做了回應。

然後徑直走到主位上坐下,吩咐下人都退下,又叫了自己的心月復過來,守在門口,等一切安排妥當後,便跟烏察的心月復說︰「好了,這下可以講了。」

因為消息的重要性,烏察的心月復很謹慎,他沒有直接說,而是站起來,湊到丁默卿的身側,彎腰貼著他的耳邊,把主子交代的話跟丁默卿說了。

說話的聲音很小,門口的心月復一點都沒听到他們在說話,但丁爺的一聲尖細的大叫,代表著來人已經跟他講了。

心月復下人偷偷覷了里面一眼,只見烏察的心月復已經走回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了,而丁爺木呆呆地坐著,臉上全是驚恐。

是什麼事情把丁爺嚇成這樣?難道是大王那邊的事情?心月復下人在心里暗暗猜測。

主廳里陷入一片死氣沉沉中,安靜得可怕,現在就是落一顆針到地上,都能听得見聲響。

烏察的心月復靜靜地等著丁默卿緩過勁來。

哼,平日里耀武揚威,好像自己多有能耐似的,結果遇到事情,一點都不中用。他在心里把丁默卿好一頓鄙視。

過了好一會兒,烏察的心月復都覺得耐心快用盡了的時候,丁默卿說話了。」大王會有辦法的,一定會有辦法的!「他翻來覆去就這兩句話,很快烏察的心月復就听得耳朵嗡嗡叫。

 ,看來你還想得挺美的,大王有辦法?大王還不是要靠我們家的主子們。

他沒吭聲,只把視線移到了窗外,看著外面的樹葉在秋風中晃動,頓時覺得丁默卿比樹上的秋蟬還要呱噪。

念了一陣,丁默卿總算住了嘴。

烏察的心月復也把視線收了回來,盯著丁默卿,語氣中明顯有幾絲得意地說︰「丁爺可有什麼話要帶給某相傳的?某好趕緊回去給主人復命。」

他實在不想再听丁默卿念叨些沒用的話,所以找了個借口想早點逃離這里。

丁默卿抓著椅背的手上青筋暴露,心里斥罵著烏察的心月復,他娘的,馬上就跟老子擺起譜了。

不過形勢比人強,他也清楚的知道,現在是萬萬不能得罪烏察的,包括眼前這位都得好生對待。所以他忍了氣,好言好語道︰「沈大人只說了不能輕舉妄動,就沒有了其他吩咐了?」

烏察的心月復愣了愣,含糊回了一句︰沒有了,若是有,某的主人自然會交代于我,再傳給你的。

丁默卿發現烏察的心月復有點不自在,突然就醒悟了,對啊,還有沈大人在上嘛,哈哈,我怎麼忘了這個。

于是接下來他三句不離沈大人,烏察的心月復愣是堵了口氣在心里。

但是沈大人現在勢頭正勁,不對,應該說是一直都勢頭很勁,就是我家主人們都得忍讓幾分,姓丁的這是明明知道,故意氣我的,我不能露出半分生氣的表情來才對。

想清楚了,烏察的心月復也跟著笑哈哈地和丁默卿你來我往地說起來。

最後說到沒有說的了,丁默卿才住了口。烏察的心月復趕緊把茶水往肚中一灌。哎呀娘的,可把我說得口焦舌燥,渴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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