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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新婚第一日的爭執

因為是夏遼兩國的聯姻,夏國兩個皇子分別娶了名震五國的遼國大將軍二女,其他三國也分別派了使者前來恭賀,一時間夏國王宮倒是前所未有的熱鬧,光各國派遣來的使者,加上同樣有意與強大的夏國聯姻的衛國、閩國王宮貴冑,算起來竟有百十來人誰都知道,除了夏國大皇子陽寒麝與八皇子陽和煦之外,夏國還有十幾位皇子與公主,而這些年夏國一直是五國之中的龍頭老大,上一次閩國受到強襲,便是夏國派夏遼聯軍前往剿滅,甚至還收了一個殷國。這樣強大的國家,相較而言比較弱勢的衛國與閩國,自然是百分百的願意投靠,願意與之聯姻,以求親上加親。

經過前一晚的折騰與折磨,朱雪槿醒來之時,渾身酸痛不說,人還**著躺在地上,竟是受了一夜的凍;她支撐著起了身,一面迅速穿上衣裳,一面謹慎的四下張望。奇怪的是,屋內唯有她一人,陽寒麝竟是不在。朱雪槿死死的咬了牙,面色蒼白如紙,就算陽寒麝不在,這幾乎算是囚禁著她的景陽宮,也讓她找不到一絲安全感。

一旁的臉盆內尚有清水,朱雪槿拿著錦帕胡亂的擦了臉,後對著銅鏡將凌亂的頭發高高束起,一如從前那般的推開門,左右張望了一番,宮女丫頭也好,一旁匆匆而過的侍衛小廝也好,全部都是生面孔。朱雪槿的心忽然就提了起來,她明明記得薛南燭是她帶進景陽宮的,可這個時候,何以卻見不到她的人影?

「給大皇妃請安。」路過的宮女們對朱雪槿的態度倒是畢恭畢敬的,朱雪槿連忙抓了一個,帶了些緊張的問道,「你可是見著跟我一起進來的南燭了?」

這位被朱雪槿抓著的宮女顯然是有些被嚇到了,臉色一下倒是比朱雪槿還要蒼白,她搖搖頭,後又點點頭,道,「回大皇妃的話,昨兒個與您一道來的南燭姑娘,似是夜里出去了一趟,便再沒有回來……」

「什麼!」這個時候,朱雪槿只感覺自己的汗毛都倒立起來,抓著那宮女的手又重了幾分,「大概是什麼時辰!」

「大皇妃,痛……」那個宮女直接被嚇哭了,朱雪槿見狀,忙松了手,那宮女連忙雙膝跪地,對著朱雪槿磕頭,邊道,「大皇妃,奴婢也不是十分清楚,當時奴婢睡得迷迷糊糊的,不過……那之後約莫過了一陣子,奴婢曾經醒來如廁,那個時候,奴婢記得應該是丑時三刻之後了。」

若這般說來的話,薛南燭出來的時間,以及消失的時間,應該就在丑時左右;朱雪槿心忽的一下便提了起來,她與陽寒麝回來,進行一番抗爭的工夫,就在子時之後丑時之前,難不成那時候被薛南燭看到,她想要破門而入解救自己,反而被高品軒帶走?畢竟昨兒個一夜,向來被稱為陽寒麝影子的高品軒,可是一下都沒有出現。

朱雪槿的臉色憋得鐵青,一面忍著疼痛彎了腰將那宮女扶起來,一面盡量柔了聲音,以求不再嚇到她,「那你可知高品軒高侍衛如今身在何處?」

那宮女戰戰兢兢的搖頭,高品軒向來是神出鬼沒,除了陽寒麝之外,誰能知道他會在哪里;朱雪槿約莫也是想到了這一點,又問道,「那你可知大皇子去了哪里?早上醒來之後,他並不在房中。」

「回大皇妃的話,按照宮中規矩,皇子與皇妃成親之後,第二日清晨都要先去給母親磕頭,再去給大王和王後請安的。奴婢猜測,約莫大皇子是先去了敬妃娘娘的永福宮吧。」那宮女說著,偷偷抬眼看了朱雪槿一下,又顫顫悠悠道,「大皇妃,不如奴婢給您梳個頭,然後……」

「不必了。」朱雪槿與宮女擦身而過,如今她心中念著薛南燭,哪里還有什麼心思梳頭。況且她平日里就是這個樣子,也懶得把頭上別那麼多流蘇金釵什麼的,又重又不舒服。

「大皇妃,這般去見敬妃娘娘,似是有些不妥,大皇妃……」這宮女哪里叫的住朱雪槿,朱雪槿腳下生風,很快便消失在宮女的眼中。

從景陽宮到永福宮,朱雪槿也算是一路小跑了,路上那些帶著怪異目光向這個「瘋瘋癲癲」的大皇妃問安的侍衛與小廝不在少數,可朱雪槿也沒空搭理了;她實在想不明白,高品軒會把薛南燭帶去哪里,不過總也該礙于自己的面子,不要對薛南燭下手吧。畢竟薛南燭有多怕陽寒麝與高品軒,朱雪槿比誰都清楚。

朱雪槿應該也算是硬闖入永福宮的,沒有任何宮女的通傳,朱雪槿便以自己能夠做到的最快速度,出現在了永福宮的大廳之中,恨恨的瞪著雙眼,與安然喝著早茶的敬妃對視,沒有任何的請安,也沒有任何的恭敬。

明月蹙了眉頭,才要開口對朱雪槿進行說教的工夫,朱雪槿已經提前開了口,直入主題道,「南燭在哪里。」

敬妃淡淡的瞟了一眼坐在一側的陽寒麝,陽寒麝只是冷著臉色不說話;敬妃笑笑,放下茶盞,對朱雪槿道,「一大清早的,何必戾氣這麼重。不如坐在一側,喝喝茶,清清火氣,可好?

「我問,南燭在哪兒,被你們帶走的南燭在哪兒!」朱雪槿絲毫沒有理會敬妃的這番假惺惺的寒暄,而是蹙著眉頭,加重了語氣,這一次,她的目光轉向了陽寒麝,以及陽寒麝身後的高品軒從敬妃的表現看來,她如今已經十成十的確定,薛南燭一定是在他們手中了。

「你身為一個新晉的皇妃,這般不成體統怎能行!」饒是敬妃依舊笑眯眯的,明月可是不讓了,開口便教訓朱雪槿道,「新婚第二日來見娘娘,不但邋里邋遢,且沒有任何規矩,言語之中多番冒犯!大皇妃,你這樣的話,那可是……」

「這是什麼地方,你一個死奴才的身份,在這里教訓皇妃?」朱雪槿瞪圓了雙眼,她該怕天怕地都好,但是明月這個不知好歹的奴婢,她總也是高高在上的皇妃,哪里輪的到被一個奴婢教訓;所以,她什麼都不用想,便直接打斷明月的話,語調頗高的接著道,「我不管你是誰的奴才,背後有誰撐腰,但凡你想要教訓我,可還是早得很呢!」

「你……」明月登時老臉憋的通紅,一下便不知說什麼好;這些年,她雖說對永福宮的宮女們教訓的個個听話,可當真對上一個身份高自己太多的皇妃,她還是慫了下來;或者說,她沒想到,朱雪槿是個脖子這麼硬的女子,她還以為她多少也要給敬妃些顏面,沒想到的是,朱雪槿竟真的撕破臉皮了。

敬妃冷笑一聲,朱雪槿這番就像是在生生的打她的臉一般,她豈能忍著;雙手緊緊的抓著太師椅的兩側,手背上青筋暴起,這一切自然都看在陽寒麝眼中;他十指交叉,開口間,語氣中依舊是冷漠,「朱雪槿,你鬧夠了沒。」

「我在問你,南燭在哪兒。」朱雪槿一字一頓的說,這一次,可是完完全全的針對陽寒麝了。

「高品軒,把薛南燭帶出來。」陽寒麝頭也不回,眼也不抬,只是這般對高品軒吩咐了一句。

高品軒道了聲是,後走到大廳內側的房間,像提溜小雞子一樣的把薛南燭拉了出來;朱雪槿但見薛南燭帶著巨大的黑眼圈,眼珠子都發紅了,眼皮也是腫了起來,就知道她肯定是哭了許久;一股怒氣登時便從腳底竄到腦門兒,她幾步上前,一把把薛南燭拉回自己懷里,一面抱著她,一面狠狠的瞪著高品軒,咬牙切齒道,「高侍衛,你明知南燭是我身邊最疼愛的妹妹,你卻這麼待她;且不說其他,南燭救了向昆侖的命,單這一條,你們竟這般待她?當真是狼心狗肺的東西。」

「回大皇妃的話,臣並未對南燭姑娘動手;只是昨夜南燭姑娘非要沖進大皇子與皇妃的臥房,臣只能先將其帶走。臣並未有任何私刑,還請大皇妃明察。」高品軒說這話的時候,同樣不帶任何表情。

「現在薛南燭也還給你了,這場鬧劇該落幕了吧。」敬妃說著,臉上的笑意再也掛不住;她本可以完全不給朱雪槿的面子,先以宮中法規給她立立規矩,但見陽寒麝多少也有維護的心思,加上此時各國使者都在,她不好下這個手,所以唯有先隱忍下來,等著秋後算賬也不遲。這麼多年她都能忍,多這幾日,又能算得了什麼。

見朱雪槿不吭聲,只是一直抱著瑟瑟發抖的薛南燭,敬妃又回頭,對明月道,「你且去吩咐幾個手腳利落的宮女,給大皇妃梳妝打扮,她與大皇子該去給大王和王後請安了。」

明月才要道是,朱雪槿卻直接拒絕道,「不,我要先帶南燭回景陽宮。」

「大皇妃,你太不知好……」明月才要說什麼,再度被朱雪槿一下便頂了回來,氣的半天說不出話,「我們說話的時候,你這下等人插什麼嘴;身在其位,該謀其政,像你這樣的下人,心里只想著好好伺候你的主子便是,其他的事情,不該你管的,最好閉嘴不說話,不然,我都不知道我何時會以這高高在上的皇妃身份,親自來掌你的嘴了!」

「朱雪槿,打狗也得看主人,你對我宮內的人,說話是該客氣溫和點。」敬妃開了口,盡管面兒上已經掛不住任何笑意,但語氣終究還是淡淡的,沒有任何威脅的成分,听起來更像是某種善意提醒。

「我不是還沒打到狗的身上,您這主人不必著急;這話,等我打到您的狗身上時候,再說不遲。」朱雪槿說著,又拍了拍薛南燭的背,後拉著她扭頭就走。

敬妃的臉色憋的鐵青,陽寒麝見狀,也跟著起了身,對敬妃拱手道,「母親切莫動氣,朱雪槿此人,日後我會好生教,決計不讓母親白白受了氣才是。」

「她是你的妃子,自該你好生教育。」敬妃深深吸了口氣,還別說,今兒個,她是真的有些氣著了;本以為奪走了朱雪槿的貞操,又特意讓陽寒麝在新婚之夜好生的糟蹋她一番,她能夠稍微收斂;卻不曾想,她骨頭這般硬,竟是越挫越勇。不過她也了解自家兒子的性子,若是那般好馴服的馬兒,他反而沒什麼興致了,于是,又道,「你是最好的馴馬人,這匹野馬,也唯有你能征服了。」

陽寒麝對著敬妃拱手,後與高品軒一道離去,向著景陽宮而行;朱雪槿定是帶著薛南燭回了景陽宮,他得與其一道收拾一下,再往夏王與王後處問安才行,這可是宮中最基本的規矩,想來朱雪槿就算是和敬妃撕破了臉皮,也不會和夏王與王後置氣。

敬妃眼瞧著朱雪槿與陽寒麝一前一後的離去,這才一拳重重的敲在椅背上;明月見了,忙上前,一面心疼的幫敬妃揉著手,一面道,「娘娘,萬萬莫要與那朱雪槿置氣……」

「剛剛她那樣子,像極了她那該死的娘!明月,你可知我有多恨!」敬妃說著,臉色愈發鐵青。

明月倒是有些不解,又道,「奴婢是有些不明白,娘娘何以處處對其相讓……」

「如今各國使者皆在,你要我如何與她撕破臉皮。這里是王宮,有什麼風吹草動的,立即便牽一發而動全身;若是我們此時動了朱雪槿,讓遼國使臣知道,這是在搏大王的面子……有太多太多顧慮了,不行,對于朱雪槿,現階段先讓她蹦,不過,也蹦不了幾日了,我遲早要讓她看到我的厲害!」敬妃說著,重重的出了口氣,眼神惡狠狠的望向遠方。

「是,娘娘說的的確在理。」明月一面安慰著,一面繼續幫敬妃揉著手;那剛剛擊打椅背的手背,如今已經泛起了紅色,又有些腫的樣子。看敬妃這樣生氣,明月也忍不住跟著嘆息,難不成受了朱王氏的氣那麼多年,如今又要受她女兒朱雪槿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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