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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我們的出路

朱雪槿緊緊的抱著朱雪丹,感受到她渾身的顫抖,也第一次感受到她這般明顯的無助;她重重嘆了口氣,開口間,語氣盡量帶了柔和,道,「姐姐,不妨考慮一下我之前的提議……嫁給八皇子,可好?若姐姐答應的話,我私下里可與大王說與此事。若大王應允,解釋娘再反對,君令如山,她也該是無可奈何的了。」

「我……」朱雪丹欲言又止,心中對于陽寒麝的愛意,又逐漸蔓延出來;可朱王氏那丑惡又可怕的嘴臉一旦在腦海中出現,她那滿心的愛便被沖的干淨。微微頷首,她梨花帶雨又可憐兮兮的望著朱雪槿,開口中多少依舊帶著些猶豫,「事情當真只能如此的話,那我……唯有從命。」

若不從命,若不認命的話,恐怕就會沒了半條命。朱王氏的狠話已經撂下,且她那腰間別著的滿是荊棘的皮鞭,朱雪丹簡直不敢想象,若打在自己身上,自己是否會因此而喪命恐怕喪了命也不會有任何辦法,朱王氏曾是遼國的嫡公主,當今遼王時她的親哥哥;她在這里,自是可以一手遮天。而反觀這方,朱烈如今已經保不住自己,唯一的保護傘朱雪槿就要出嫁,她若多在這將軍府待一刻,危險的幾率就多了太多太多。如今她連命都快要不保,拿什麼保自己的愛情。

「姐姐是最好的女子,我若讓姐姐嫁,自該嫁最好的男兒。」朱雪槿說著話的工夫,感覺到自己的心都在滴血;她又何嘗不知,朱雪丹亦是如此,「八皇子便是這世上最好的男兒,無論德行還是胸懷,都是這世上最最好的。他與姐姐,自然是最最登對。況且日後若八皇子做了夏王,那姐姐便有很大的可能性為後。屆時……那便是我能看到的,最好的結局了,也是姐姐最好的歸宿。」

這的確是朱雪槿最最希望的,畢竟,她是利用了朱雪丹來制衡陽寒麝,所以,她多多少少是希望自己對朱雪丹能夠有些補償的。朱雪丹如今哪里還想的到那麼遠,能平安的活著已經是幸運,所以這個時候,她也唯有點頭同意。朱雪槿見狀,又道,「那我便這幾日去尋了大王說與此事,姐姐且待著我的消息吧。」

「嗯。」朱雪丹驚恐的點頭,見朱雪槿扭頭要走,連忙拉著她的手;朱雪槿回頭,對上朱雪丹那蒼白無助的臉龐,輕聲安慰道,「姐姐別怕,這幾日,娘那邊,我會讓人密切監視;只要她有什麼異動,我會立即過來。最近這幾日……除了去大王那邊說與此事,我還得準備一下自己的行禮,畢竟……就要離開盛京了,也不知有生之年能否還能回來。」

說到這里,朱雪槿的雙眼又濕潤了,她的女將軍之夢破碎了,嫁給自己心愛男子之夢破碎了,余生都要對著陽寒麝與敬妃這對小人母子,還要時刻念著保護陽和煦;肩膀上的擔子如此之重,她都不知道該如何才能安然的走下去。或許從做這個抉擇的那一刻起,她便已經失去了後半生的安然與穩定。

***

朱王氏與朱烈相顧無言的坐在大廳的圓桌對面,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面色上多有悲傷與痛苦之意。朱雪槿進來的時候,朱王氏這才反應過來,起身去迎的工夫,卻見朱雪槿忽的雙膝跪地,對著自己磕了三個響頭,在她措手不及的工夫,朱雪槿開口,語氣中帶著十分的苦痛之意,「多謝娘的一番成全,多謝娘願意陪雪槿演完這場戲,更加的……多謝娘願意相信雪槿,最終還是同意了女兒任性的要求。」

朱王氏連忙扶起朱雪槿,這會兒便已經眼淚汪汪的了;她開口,語氣之中多有哽咽道,「我想了想,將軍說得對,你做了這般的抉擇,定是有你自己的道理。盡管我不想朱雪丹那小蹄子得好,但若是對槿兒你的計劃有用的話,這一次,我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放過那個小蹄子。槿兒,你該知道,不論發生了什麼,也不論娘受多少委屈,娘只是一心的想讓你好。」

「謝謝娘的成全。」朱雪槿含著熱淚,拉著朱王氏的手又到了朱烈一旁,開口道,「爹,也感謝您剛剛的所為,如果不是讓姐姐徹底死心的話,她怕是不會願意與我共同嫁到夏國王宮的。」

「槿兒,」朱烈的眉頭一直深深鎖著,這一刻,他真的看不透這個一直跟著自己的親生女兒,不知道她想要做什麼,「我與你娘都按照你所言演了這場戲,丹兒可是如你所願?」

朱雪槿含淚點頭,說出話的時候,心像是被刀一下一下的割著一般,血肉模糊的,「姐姐答應了,嫁給八皇子,且我與姐姐說,這幾日便去找大王說與此事,讓大王修書一封,傳與夏王。盡管八皇子並非姐姐摯愛,但是……目前為止,讓姐姐嫁給八皇子,是我唯一能想到的一條出路。」

「是你的出路,還是丹兒的出路?」朱烈這般問了一句,眼神極為復雜;朱雪槿跟著他近十年,他看著她從一個扎著沖天辮的小女孩長成如今亭亭玉立的樣子,可他卻越來越看不透她。

「或許,是我們的出路吧。」朱雪槿說著,眼眶之中,眼淚依舊在打轉;卻還是努力的揚起嘴角,綻放一絲苦笑。

***

遼王倒是答應的痛快,動作極快的將此消息飛鴿傳書于夏王;得到這封信的工夫,夏王正于殿中處理政務,沒想到與遼王來信一般到來的,是夏王後。夏王先請王後入座,王後見信件呈于桌上,信上有遼王的御印,這才對夏王道,「大王,可是遼國那邊來信了?該是關于朱烈次女與大皇子之事的吧。」

夏王一面頷首,一面拆開信件,扭頭對夏王後道,「孤也猜測于此**不離十。畢竟距離孤將消息發與遼王,已經過了一段日子了,遼王該有個回應才是。」

「這可是好事,想來遼王不會拒絕,」夏王後看起來心情不錯的樣子,連連點頭道,「況且朱烈次女與大皇子已經有了魚水之歡,貞操都已獻出,若不嫁大皇子,那才是斷了自己的後路。」

夏王對此倒是沒有表態,只是這會兒將心思放在了遼王的書信上,到最後,他放下信件,又轉頭對夏王後道,「同意寒麝與朱雪槿的婚事是一方面,遼王在信件之中,又提出了另一件事。」

夏王的表情讓夏王後有些在意,那是一種有些疑慮又有些喜悅的神情,看來遼王所言的這另一件事,倒是讓夏王有些歡喜的;帶著些期待,她開口,問道,「遼王所言何事?」

「遼王請求孤若可以的話,想為朱烈長女同樣主持一門婚事;讓二女同時嫁入我夏國王宮中來。」夏王說著,雙眼都在放光,看得出,對朱雪丹也是印象極好的定是極好的呀,不然當初也不會那麼倉皇的許下諾言,畢竟他可是一語便可定天下的帝王,怎會隨便許願。

「那遼王看中……抑或是雪丹看中的,是哪位皇子?」夏王後對朱雪丹也是印象極佳,從稱呼上便顯現無疑了對朱雪槿的稱呼是朱烈次女,而對朱雪丹,甚至沒有稱呼全名,而是愛稱,可見她心中對這樣的女子當真是愛的很。

「信中所指,是咱們的八子,和煦。」夏王說著,嘴角不自覺的上揚了下。

「咱們的和煦當真是人中之龍,讓雪丹能夠一見鐘情,甚至讓遼王親自提親,」念及此,夏王後也掛上了得意洋洋的笑容,陽和煦可是她親出,而能夠得到遼王的首肯,對于一個母親而言,自然是極大的榮耀,「可見這些年我們的栽培可是沒有白費。雪丹這姑娘,臣妾是極喜歡的,不知大王是何想法?」

「那次夜宴之上,孤便看得出,王後對朱雪丹極其歡喜,不然的話,孤又怎會隨意對她許願。」夏王說著,總算是露出了和藹的笑意,沒有再藏著掖著,「這樣好的女子,與孤的和煦也的確頗為搭對。孤與王後自然都是同意,只不過不知和煦是何想法。他如今病著,又在將軍府休養;況且之前他與朱烈次女朱雪槿的事情……」

「大王不必為此煩心,」這次提起朱雪槿的名字,夏王後破天荒的沒有發脾氣,許是最近的事情都太隨她的心願,讓她整個人都開懷不少,「和煦那邊,臣妾會去說與。既然遼王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大王便先回了他同意這門婚事;屆時朱將軍家兩女同時迎娶進咱們大夏國的王宮,豈不是更加妙哉?」

「嗯,」夏王頷首,望了望空蕩蕩的大廳,有感而發道,「的確,孤這大夏國許久沒有過這門大的喜事了,孤可要好好重視起來才是。事不宜遲,孤先書信一封,王後你便去將軍府,尋和煦說與此事吧。」

夏王後頷首,起身離開宮殿的工夫,都沒想到自己何以會如此痛快的就決定了陽和煦的婚事;從陽和煦出生的那一刻起,她便想著,自己這樣優秀的兒子,日後應該娶一個怎樣的女子才能夠與他相配。那女子一定要有最嬌美的面容,最寬廣的胸懷,最美好的德行,還要才高八斗、學富五車,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如今,這個女子,就完全且完美的與朱雪丹重合了,最最妙的就是,竟然還是朱雪丹方面先提出了要和親。

夏王後腳下生風,恨不得下一刻就到了將軍府,見到陽和煦;最近因為後宮出了點小岔子,一個有孕的妃子本來好好的,忽的就掉了胎,她哭著鬧的整個後宮不安寧,因為察驗此事背後是否有人下毒手,夏王後費了不少心力,也就有幾日都未到將軍府來探望陽和煦;不過因為陽玄聖一直陪伴著,又有薛南燭在,她便沒有過多擔憂。

抵達將軍府的時候,夏王後輕車熟路的直接往陽和煦所在的院落而行,看到陽和煦的時候,他正沒什麼精神的與陽玄聖在園中的石凳上曬著春日的太陽,走上前去的工夫,兩人起身對她行禮問安,夏王後揮揮手,回了禮之後,有些激動的剌著陽和煦的手,雙眼之中的光芒竟是比這春日的陽光更勝,看的一旁的陽玄聖都有些不明所以了。

「和煦,今兒個我過來,是給你說一件好事的。」夏王後說著,余光還瞥向有些懵懂的陽玄聖。

陽和煦苦笑了下,開口的工夫,聲音有些沙啞,「這個時候,還能有什麼好事。」

「不止是好事,還是喜事,是你的婚事。」夏王後說著,語氣愈發的開懷;而陽和煦則猛的瞪大了雙眼,完全不解目前是什麼狀況了。之前所說的婚事,是朱雪槿與陽寒麝的婚事,難不成,遼王拒絕了這番和親,而選擇了朱雪槿與自己在一起?陽和煦這般想著的工夫,本來灰暗的眼神也終于有了些光彩,耳朵豎起來听著夏王後接下來要說的話;而陽玄聖卻保持著一顆理智的心,他自然知道這樣的事情怎麼可能發生,陽寒麝與朱雪槿的事情已經成為事實,再無法改變,況且臨行之時,朱雪槿對他的每一句叮囑,他都牢牢記著,不然,也不會日日夜夜時時刻刻的守在陽和煦身邊,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松懈。

陽玄聖只猜測著,或許是其他幾國的嫡公主,才色俱在的,才會讓夏王後這般開懷。只不過讓他與陽和煦同時震驚的那個「朱將軍長女,朱雪丹」幾個字听在耳中之後,好像時間都跟著靜止下來了。

「母後,你……你說什麼?」陽和煦一度懷疑自己听錯了,又這般問了一句,而夏王後則依舊眉飛色舞道,「遼王來信中答應了大皇子與朱將軍次女的婚事,同時提出了另一門婚事,便是和煦你,與朱烈長女朱雪丹的婚事。雪丹此女,我與你父王都極歡喜,她若自願嫁入我夏國王宮,這肯定是最好的。我也覺得雪丹與你頗為相配,日後你們二人一定……」

「哪有什麼日後!」陽和煦身子本來就有些虛弱,听到夏王後的話之後,當時便怒不可遏;從小時候起,因為夏王後性子比較強勢,他一直是畏畏縮縮的;但這一刻,他也不知到底是哪里來的勇氣,竟是啞著嗓子,這般與夏王後咆哮起來,「為何什麼都要母後做主,為何我身貴為八皇子,夏國的嫡皇子,卻不能為自己的婚事做一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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