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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沐浴愛河

第127章︰沐浴愛河

他們回到一攬芳華的時候,已是下午,夕陽西斜,漫天霞彩。

拓跋把顧傾城抱下馬,一直抱進一攬芳華里面的殿宇。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微笑道︰「今晚不回去了,就在這里住下。」

「……不回去?我們,我們孤男寡女在外留宿,你這是要毀我名節啊!」顧傾城低低的嗔道。

「你的名節只需對我負責,還想為了誰守節?」拓跋輕咬她的耳垂。

「……這,這總是不妥,姑姑會擔心的。」顧傾城的心抖得更厲害。

「戰英,派人去跟馮左昭儀報個平安,就說顧小姐醫廬忙得很,暫時就在醫廬住下了。」拓跋揚聲對後面的戰英道。

「好 ,大將軍!」戰英抿笑應了一聲。

看到眼前這幅情景,戰英不免生出邐思。連他都眉開眼笑,大有雲開見月明,好事將近之態。

「這樣,你總放心了吧?」拓跋親親她,

「姑姑那里你放心,有機會,我會跟她再解釋交代我們的事。」

「你就是個不折不扣的騙子。」顧傾城嘟囔。

「對,就是個騙子,而且要騙你生生世世,騙你到天荒地老。」拓跋吻上她。

「騙子,無賴,流氓!」

顧傾城所有的嘟囔不滿又被他堵住了。

拓跋一邊吻著她,腳下不停,直接將她抱進浴池。

在他們回來的途中,戰英已經幫他們放好了熱水,添加了玫瑰花瓣。

別說是拓跋長途奔襲,一身的臭汗。即便是顧傾城,與他這一番打鬧,也是香汗淋灕。

可是顧傾城出的汗越多,她身上的桃花香越馥郁。

「好醉人的桃花香!」拓跋輕輕嗅著顧傾城身上的香味,「所謂的香汗淋灕,其實是說我的傾城。」

「油嘴滑舌。」顧傾城雙手勾著他的脖子輕嗔。

拓跋將顧傾城抱進浴室,為她寬衣解帶。

他粗糲的手觸模到她的肌膚,顧傾城的心輕顫。

她閉上眼楮。

「傾城,幫幫我。」他在她耳畔呢喃,並捉住她的手為他寬衣解帶,「連續廝殺了幾日,都沒能洗個澡,得好好洗洗。」

想到他剛剛在戰場上廝殺,撿條命回來。

鬼使神差般,她竟像中了魔咒,迷失了自我。

像個乖巧听話的小媳婦,小心翼翼的為戰場上歸來的丈夫褪去厚重的鎧甲。

「算上今日,你前後走了十二天。」顧傾城一邊給他褪去衣裳,一邊嫌棄道︰「這十幾天不洗澡,得有多臭。」

「原來,我的傾城,還是時時刻刻惦念我的。」拓跋輕輕吻著她,不在乎她是否嫌棄。

吻得熱烈……

怎麼辦?若他有過分的要求,自己該如何委婉拒絕?

思忖間,拓跋已抱著她躺進浴池。

他很細心的給她洗澡,一寸寸的,像對嬰兒般小心翼翼。

顧傾城烏黑的秀發,在浴池的溫水中緩緩蕩開,似青稠也如水藻,鋪陳在她身後,有種詭異般的華美,讓人恨不得立馬沉淪。

拓跋對顧傾城的愛,也許早已深入骨髓。

「妖魅!」他終于對她有了定位。

是的,他的小狐仙就是個妖魅,拓跋一步步被這個妖魅拿住了魂魄。

所有人都知道他對敵心狠手辣,不顧後果,他自己也清楚。

可在她面前,他變得小心翼翼,瞻前顧後,他為她打破了所有原則。

只為擔心她受到一絲傷害!

他的呼吸又開始急促。

顧傾城軟綿無力,任憑他粗糲的大手在她身上轉輾搓揉。

嘴硬心軟的小東西!

「不許逃跑,知道嗎?」他在她耳邊低喃,「如今世道這麼亂,不但刺客防不勝防,那些花言巧語別有用心之人,也不可信!」

「對,拓跋,天下間就你可信,像三歲小孩般被你哄騙。」顧傾城汲水潑他。

拓跋被潑了一臉的水,臉上掛著一顆顆晶瑩的水珠。

「對,騙得你心甘情願與我在這里沐浴愛河。」拓跋輕吻著,半晌又柔聲道︰「對不起……」

「你可知道,當我知道你真正的身份,我這些天是怎樣的傷心。」顧傾城委屈道,「還說是最愛我的人,卻是真正傷我心之人。」

「所以,你便爬上皇爺爺的背,讓他背你上摘星樓九重天,是要報復我嗎?」他輕輕咬著她耳垂。

「不過就是背我上九重天罷了,」顧傾城臉有些發僵,吶吶道,「我們之間是父女之情。」

「不過和本王鴛鴦浴幾回罷了,」拓跋捧著她的臉,輕啄她的唇,「咱們是男女之情。」

「你就是個睚眥必報的醋壇子。」顧傾城輕捶他。

「以後要爬上別的男人的背之前,你干脆拿刀先捅我。」他語氣有撕裂的痛。

「好好好,一輩子只讓你背。」顧傾城像哄孩子。

他在她後面擁著她,頸脖摩挲︰

「只有自己真正愛的人,才會令自己受傷。傾城,我們的愛已經深入骨髓,是分不開的。」

顧傾城喃喃喟嘆︰

「禪語有雲︰人生在世,如身處荊棘林中,心不動,則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如心動,則人妄動,則傷其身痛其骨,身受世間諸般痛苦。」

「不動則不傷。」拓跋緩緩頷首,在她耳畔低喃,「所以,看見你和拓跋余在花前樹下,卿卿我我,我猶如被萬箭穿心一般!」

「你就是吃干醋。」顧傾城輕輕打他,「我是幫他治病。」

濺起一陣水花。

「我這副皮囊,早被荊棘刺破,千瘡百孔。你這個始作俑的神醫小狐仙,是不是該幫我縫補縫補,幫我也治治?」拓跋帶著撒嬌的語氣道。

他的話,听得教人心疼。

他的唇,與她纏綿。

顧傾城知道,不僅是他心動,自己何嘗不是早就妄動?才會受這諸般痛苦?

顧傾城沉默無語,她從前只想找個愛自己而自己也愛的男人,好好相愛。

她和他的身份,是那麼尷尬。她不希望自己的愛情,會傷害到別人。

但她終究會傷害到拓跋余了。

想到這些,她就覺得對拓跋余虧心。

「拓跋,你說陛下知道我們的事,會怎樣處罰我們呢?」顧傾城不無憂心道,「畢竟我現在的身份……」

她不敢提拓跋余的名字,更不敢提是拓跋余的女圭女圭親。

「你放心,即便我們的前路是荊棘滿布,我也要和你走出萬丈光芒來!」拓跋再篤定道。

顧傾城讓他轉身,她細心的給他搓澡。

這十幾天也不沐浴,得有多厚的泥垢!

顧傾城看著拓跋身上一道道縱橫交錯觸目驚心的傷疤,撫模著他的傷,陡覺心如刀割。

「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傷?」她好心疼,竟像割了自己的肉一般。

「戰場刀劍無眼,死不了的話,每一道都是榮耀!」拓跋捉著她的手,引導她大膽的觸模他身上的傷。

「拓跋,你每次听到我叫你奠將軍,肯定笑得前仰後翻,笑爆肚皮了吧。」她在他身後,一邊細心幫他搓洗,一邊道。

「……確實有那麼一點,但不澄清的主要原因。

一是希望你真正愛上我,再告訴你。

二是怕刺客知道我們的關系,你會受牽連。

我一早跟你說過,怕你知道我真正的身份,會連累你。」拓跋道。

「別以為高陽王是萬人迷,」顧傾城拍了一下他健碩的肩膀,「我……我如今也沒愛上你。」

拓跋回轉身,肌肉隆起的手臂緊緊箍著她,吻像雨點般落下。

他抱著她的腦袋,看著她比水還澄澈的眸眼,讓她不能躲避的看著自己。

「嘴硬的小東西,都與本王鴛鴦戲水,沐浴愛河了,還敢說沒愛上本王?」拓跋笑道。

「高陽王殿下,多少女人仰慕你的俊朗,多少女子愛慕你的權勢,又有多少女子渴望成為高陽王妃。

你想要誰得不到?哪怕是公主,你都唾手可得。為什麼卻偏偏要我?」

顧傾城疑惑的看著他。

難道他們真像夢里的白無瑕與玉小蝶,有什麼千萬年的糾纏?

「她們再好,也不是我的傾城。」拓跋認真道,「只有傾城,才是我想要的。」

她又喟然︰「可我畢竟是個鄉下女子?」

拓跋輕摟著她︰「鄉下女子怎麼了?鄉下女子純樸善良!」

「我不但是個鄉下女子,而且無權無勢,連父親都不聞不問,身份卑微,對你高陽王殿下的未來,一點幫助都沒有。」顧傾城道。

拓跋一瞬間抿唇。

有痛苦和心疼閃過他眸眼。

他無比矜貴的傾城,竟是如此委屈的過了十幾年。

只緊緊擁她入懷。

「我並不需要你的幫助,我只希望你以我為傲,與我一起分享榮光,與我一起君臨天下。」他深情道。

顧傾城幽幽道︰

「拓跋,愛情可以你儂我儂,婚姻卻需要勢均力敵。

千百年的‘門當戶對’,並非一句空話,而是實實在在從檢驗中得出的真理。

皇子皇孫的婚姻,必須要有門當戶對,才配得起你的身份。

我一個四品尚書郎中的女兒,哪有資格與你君臨天下。」

「去他的門當戶對!我說過,自從十幾年前遇到你,你就住進我心里。然後在客棧那晚重遇,你就徹底把我的心偷走了。」拓跋將她的手,按在他的胸口上。

顧傾城想著那個痛徹心扉的夢,到底是她的心被挖了,還是他的心被偷了?

他抱著她,讓她的頭發浸在水里,像水草般輕柔的飄。

飄進他的心,糾纏繾綣。

他用指縫給她一絲不苟的梳理著。

為何非要她?

是她幾次三番的救過自己?還是她太過美麗?

似乎都不是!

她只是顧傾城,他的傾城!

當一個女人是他拓跋的,他就不會理性去分析她的好壞,她的貴賤。

因為他認定她是他的,所以任何女人都沒有資格和她比。

他的傾城沒有好與壞,貴或賤,好是他的,壞也是他的,她是獨一無二的顧傾城。

仿佛千萬年前,她與生俱來,就是他的。

「不許你輕賤自己,你比任何人都高貴!即便是天下,也不及你半根頭發!」他梳理著她在水中飄蕩的頭發,語氣篤定而霸道。

「拓跋,你這麼會說情話,我該拿你怎麼辦呢?」顧傾城笑了。

顧傾城的心花滌蕩,一如她滌蕩在水里的秀發。

她很想弄清楚,自己到底哪里得到高陽王殿下的青睞。

難道他們真的像夢境一樣,千萬年前就有斬不斷,理還亂的緣分?

「傻丫頭,我就是一輩子要對你說情話,讓你每時每刻都甜甜蜜蜜的。」他輕輕捋干她的發絲。

這個強悍霸道的男人,只是一門心思要她成為他的女人。

他說起情話時,甚至連躺在棺材里八十歲的老婆婆都春心蕩漾。

更何況是她情竇初開的小姑娘。

拓跋纏綿悱惻的吻著她,呼吸越來越重。

她終于知道在這魔鬼面前,她從來都無法抗拒任何事。

拓跋粗重的氣息在顧傾城的耳畔,只輕聲一句,顧傾城頓時心跳加促,霞暈滿面。

「拓跋你可是答應……」

話未說完已被全部堵回口中,唇間轉輾廝磨半刻,那人才戀戀不舍地松了口。

伸手取過浴室的寬大巾帛,裹上顧傾城的身子。

印干水漬,擦干頭發,

又給她穿回素面桃粉褻衣,再為她穿上衣裙。

再手法嫻熟的幫她梳好發髻。

他照顧得非常細心,像照料初生嬰兒。

「拓跋,就算讓我想破腦袋,我也想不到你為何會給女人梳發髻,而且盤的發髻會那麼的好看。」顧傾城感慨道,「你以前常常給女人穿衣梳頭嗎?」

「從來沒有。」拓跋搖頭道,「我這個人天生聰明!」

「沒有幫別人梳過頭,一個堂堂世嫡皇長孫,是天才嗎?」顧傾城笑道。

「本王一直就是個天才。」拓跋一點都不謙虛道。

「臭美!」顧傾城帶著甜蜜蜜的笑,俏皮的點了點他的鼻子。

拓跋看著出浴後的眼前人,一襲白衣,黑發如瀑,秋波流轉,時而淺笑盈盈,時而媚眼如絲,時而顰眉含愁,身姿綽約,翩若驚鴻,不染半分人間煙火氣息。

他的傾城清純月兌俗,美得像飛落人間的仙子,是美艷不可方物的魅力精靈。

兩種美糅合在一起,就能讓人為她赴湯蹈火,失魂落魄。

他溫柔的把她擁進懷里,就這樣靜靜的擁抱著,安詳的享受這份幸福。

過了好一會,他才帶著不舍的放開她。

看著衣衫整齊的自己,顧傾城緊吊的心終于落地。

好在是虛驚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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