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小女孩，被程韻南一會兒東一會兒西的聊天方式，攪得模不著北。
聊了大半天，似乎都沒有重點。
「你們看過《假如蘇西墮落》這本書嗎？」程韻南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感覺時間差不多了，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李靜搶先回答，「我知道，是亦舒的一本書，不過我沒看，亦舒的書，太寫實了，看了讓人對整個世界都絕望，尤其對男人。我還是喜歡浪漫溫馨一點的愛情故事，比如《長相思》，我最喜歡這本書了。可惜，這本書的作者，霓裳羽衣沒寫過幾本書。」
程韻南看著她，愣怔了片刻，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你喜歡《長相思》，康熙和隱兒的故事？」
「對啊，我覺得很感人，」李靜應該看了不少書，聊到書的話題，她的興致立刻高漲，突然想到什麼，情緒又黯然下來，「康熙那麼喜歡隱兒，比對宜妃的喜歡沒有少。可是，霓裳羽衣為什麼不讓他們在一起呢？真是討厭這個作者，妥妥的後媽！」
程韻南有些尷尬，笑了笑，立刻起身，退出了審訊室，又回到了旁邊的監訓室。
「程小姐有什麼新發現嗎？」張局看到程韻南進來，立刻追問。
程韻南一直在愣神，听到他的話，才回過神來，「我感覺，這三個人，都不正常，尤其荼迷會長，很不正常。其他兩個人，應該也有問題。」
許默康原本想要離開，繼續去監測交通情況，看看那四個出去找人的男人有什麼結果。听到她這樣的猜測，立刻停下來，看著她，「程小姐，你懷疑荼迷的會長？為什麼？最應該起疑的不是另外兩個人嗎？你不會又在編驚悚懸疑故事吧？」
程韻南瞪了他一眼，再看向張局，「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個道理你們應該都懂。什麼樣的明星，大體吸引什麼樣的粉絲，這個劉玄，應該不是真正的荼迷。明予薔只會對景儷玟這種壓榨她的人表現出傲的一面，但她不冷，也不會對人淡漠。可這些特質，我在這個劉玄身上都感覺到了。最可疑的一點，玉石俱焚，懸梁刺股，這兩個成語，是荼迷貼吧里多次出現過的，其中有一個id名，假如s不會墮落，最先就是這個人提出來的。如果劉玄是真正的荼迷會長，怎麼會連這些都不知道，還反過來問我？」
許默康瞳孔瞬間放大，「難道她就是在酒店門口，叫明小姐，要和明予薔合影的那個假荼迷？」
他把南宮宇在皇城酒店門口遇見的情況簡單講述了一遍。
「我也覺得有可能。這個劉玄，很有可能早就參與了這次綁架行動。一直在跟蹤明予薔，把她引到了郊外。」程韻南開始習慣性的發揮想象。
「另外兩個人有什麼不正常？」張局忽然又追問了一句，「程小姐觀察這麼仔細，能不能再給我們多一點線索？」
「那是肯定，不然我來這里干什麼？你還真以為我是來這里找素材的？只要你不再派人把我轟出去就行。」
程韻南來的時候，差點就被警察局的人轟了出去。
原因是，她以前潛入警`察局內部，想要了解警`察辦案的全過程，積累寫作素材。結果被警`察局的人列為黑名單。
明予薔被綁架，她趕過來，竟然又差點被轟了出去，如果不是臨時拉了許默康這個名字，她根本不能站在這里這樣說話。
程韻南悄悄地看了一眼許默康，他應該還不知道她借用了他的名號吧？
張局又追問她，另外兩個人的可疑之處，程韻南才回過神來，繼續解釋。
「李靜表現得很緊張，雙手不停地在大腿兩側搓著，這種身體語言，表明她很不安。那個楊琳，看起來很無腦，也很虛榮，身上從上到下都是名牌，並且都是很新的。檔案上顯示，她父母只是普通的工薪階層，她哪來那麼多錢置辦這些名牌服飾？」
「這說明，她突然有了不義之財，有人最近給了她錢！」許默康很默契地說出了下一句話。
程韻南看了他一眼，這次沒回嗆他，繼續看向張局，「所以，應該繼續審訊這三個人，同時去調查一下她們的家人，老師和同學，了解她們最近有什麼異常。如果她們真的參與了綁架案，應該扛不了多久。都只是16歲的小孩。」
「那這個劉玄，會不會和假如s不會墮落是同一個？」許默康突然插了一句。
他話一出口，立刻就被程韻南嗆了一句，「你脖子上頂的是豬腦嗎？我剛才就說了，是假如s不會墮落這個id最先提到玉石俱焚，懸梁刺股，這兩個成語。現在劉玄一問三不知，怎麼可能是同一個人？！」
許默康第一次被人罵豬腦，還是被一個女人！恨不得一把掐死她！想想現在情況緊急，只能忍住。
「張局，你去繼續審問這三個人，有情況立刻來監控室找我。我要去給南宮先生打電話。」許默康立刻做了決斷，大步離開了監訓室。
他還是能分清事情輕重緩急，現在救人要緊，回頭再找這個女人算賬！
山路崎嶇，車子顛簸著前行，已經一天一夜。
明予薔坐在後車座上，盡量保持著平靜，心里卻有些激動。
她終于把綁住她手腕的繩索掙月兌松掉了，悄悄地把藏在衣袖里的手機慢慢滑倒了手掌上，模索著想要撥個電話。
她現在不能講電話，只想把電話撥通了，車里的人講話的時候，電話那頭的人可以听到。
明予薔想了想，決定還是先發條短信。萬一手機的電很快被耗完了，他們沒開口說話，那就更糟糕了。
她回想起一路過來听到了話，竟然發現沒有什麼有價值的信息。思慮半晌，她還是模索著，按動著鍵盤。
車子卻突然停了下來。
明予薔一慌，迅速按下發送鍵，把短信發了出去，手被藏在後背，她也不知道最終編輯的是什麼信息，發出去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