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薇看著坐在對面的南宮飛雲，愣住了。
「你不是已經戒煙了？為什麼突然又開始抽煙了，什麼時候的事情？」予薇忍不住問他。
「剛剛，你不是看到了。」南宮飛雲答得很干脆。
南宮飛雲想起很久以前的事情，應該是三四年前的事情，他們第一次在一起之後。
那個時候，他們之間的關系也並不明朗，中間隔著一個明子墨。那段時間，他和風少揚一起，不期然地就學會了抽煙。
她從加拿大回來以後，昏迷了兩個月，她醒來的那一天，他答應她戒煙。
他們過了很幸福的一段時間。
可現在，他突然感覺到，這種幸福好像要結束了。如果她離開了他，他不知道他以後的生命還能以什麼作為寄托。
予薇看著他吞雲吐霧，兩個人都沉默不語。
他們中間隔了個茶幾，也隔著重重煙霧。
她突然有種強烈的沖動，想要沖過去，把他手里的煙拿掉，告訴他，我們的分開，只會帶給你短暫的痛，卻會換來你以後一生的幸福。
她這樣做應該是值得的吧？
「你不願意告訴我？」南宮飛雲掐滅手中的煙蒂，看著她，追問了一句。
「我……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希望，能讓你幸福。」予薇聲音越來越低。
「不是我想的哪樣？」南宮飛雲重復了這句話，他突然起身，大步跨過茶幾，在她身旁坐下來，一手攬著她的腰身，一手扣著她的手腕，「我想的是哪樣？予薇，我想的是哪樣？」他近乎低吼。
南宮飛雲突然將她整個人往他身上一貼，將她緊緊地按在他身上，松開扣著她手腕的手，立刻按住她的後腦，狠狠地吻住了她。
他不知道該做點什麼，能讓他疼痛欲裂的心好受一點，這個女人，為什麼要這麼折磨他！為什麼要一次又一次地離開他，回來，又再離開？
南宮飛雲整個人被痛苦攫住，變得憤怒，這樣的憤怒，很快表現在了唇齒間的動作。
予薇被他身上濃郁的煙味嗆得說不上話來，卻也同樣讓她心痛難忍。
她以前從來沒有感覺到，接吻會這麼痛，他橫沖直撞的掠奪，極具攻擊性，仿佛他不是在吻她，卻是恨不得將她咬碎，吞入月復中。
甚至，她感覺到口中濃濃的血腥味，或許是兩人交錯變幻頭的過程中，唇齒踫撞得的力度太大，傷到了嘴唇或是其他什麼地方。
南宮飛雲已經完全被痛苦淹沒，唇齒間的互動，已經不足以撫慰他疼痛的心，他迅速將她推倒在沙發上，重重地卷繞吮`吸了兩下，從她口中撤離，雙腳跪在她身旁兩側，瞬間扯掉了他身上的白色襯衫。
予薇看著騎坐在她身上的男人，心里有一絲膽怯，「我們不要這樣好不好？」她害怕他這麼凶狠憤怒的樣子，也知道這個時候的他，一定是痛苦到了極點。
這樣的他，會讓她心疼啊！
南宮飛雲嘴角浮現一抹冷笑，「我們為什麼不能這樣？即使你明天就離開我，這一刻，你還是我的女人，我們還是合法夫妻！」他說話間，竟然已經撩起她的睡裙。
俯身下來，「予薇，怎麼履行夫妻義務，需不需要我教你？」他的聲音冷硬得像寒冬里的冰柱。
他沒有叫她小薇，這是多麼親昵的稱呼，他卻用的是最冰冷的名字，那個已經被冷置許久的名字，唯獨他一個人還在使用。
她竟然忘了，她其實叫予薇。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知足常樂。
這是在提醒她，他已經給了她這麼徹底無虞的愛，比起黃佳來說，她已經足夠幸運的了，她應該知足，所以不應該再霸佔他？
她的沉默，在南宮飛雲眼里，卻是一種無聲的抗議和拒絕。
他心里兩個聲音。
一個聲音說，你如果是男人，就不要放手，你怎麼能把心愛的女人拱手讓給別人？
一個聲音說，你是男人，更要懂得尊重女人，她如果有心離開，你為什麼要強留住她？
這兩個聲音，開始激烈辯駁，幾乎要將他分裂。
最後，他用意志強行把這兩個聲音全部驅走，不管明天怎麼樣，這一刻，她還是他的小薇，他要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去感受她。
甚至，他多麼希望時光就停留在今天，永遠不遠再繼續往前。
甚至，讓他死在這一刻吧，這樣他的時間就停止了，就不用再煎熬以後沒有她的余生。
沒有她的余生，對他來說，只是一種煎熬。
這樣悲絕的心緒，讓他仿佛成了一個赴死的英雄，想要用生命，努力在最後的征程，留下最重的一筆。
房間里沒有開燈，窗外天色已經很黑。
薄薄的白色蕾絲窗簾，輕輕被風吹起，吹入房間，讓她感覺到一絲冷意。
這股冷意，和他鉗住她雙腿間的冰冷的手兩相輝映，卻與他咬住她身體的濕熱形成鮮明的對比。
「不要……」予薇想要推開她，卻發現她根本夠不著他，「很髒！」她忍不住抗議。
他們沒洗澡，他現在竟然……她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表達。這種方式不是第一次，可他一向拒絕，尤其拒絕她這樣來幫他釋放，因為他覺得兩個人這個時候應該是相互抱著，親吻，有眼神的交流，如果做不到這樣，就會讓他心里覺得孤獨，難受。
為什麼此刻，他突然像不想看到她一樣，仿佛在預演沒有她的情形？
南宮飛雲突然不想听到她任何拒絕的字眼，他突然起身，將她打橫抱起來，走向浴室。
予薇被他這麼冷淒決絕的表情嚇住，她從來沒看到過這樣的他，他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