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薇一邊說話，一邊開始不安分起來。
她的每一個問題都很犀利，都是他無法回答的。
南宮飛雲突然不知道她到底想要說什麼，做什麼。
他想要起身，被她輕輕一按，「南宮飛雲，我們之間不公平。我心里每一個想法，都會告訴你，但你的心卻被封鎖得緊緊的，從來沒有真正向我敞開過。」
「不是你想的那樣。」他急著分辨，言辭仍然是閃爍的。
她其實並沒有指望他今天會告訴她這一切，「給你兩個選擇︰要麼敞開你的心，把所有問題的答案都告訴我；要麼釋放你的身體，由我來。」
他終于明白她要做什麼了，她嘴上說給了他兩個選擇，其中一個選擇根本就無路可行，而她真正想做的，是要他釋放他的身體，因為她心疼他壓抑自己。
看著她越來越迷離氤氳的眼神，他情不自禁地閉上眼楮。而他的身體，早已被她撫`弄得仿佛要炸開。全身的血液都匯聚一處，心里有些苦澀，卻又很溫暖，就像眼楮感覺到一股溫暖的液體流出來，不受他的控制。
予薇像是一條泥鰍，沿著他的身體，慢慢退進被子下面。
既然他擔心她的身體吃不消，那就讓他的身體獨自釋放，他就沒理由再推開她了。
予薇有些忐忑，不知道會不會鬧出笑話來，因為她其實一點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做。完全是憑著本能，慢慢去模索。
她一開始擔心會覺得惡心，結果沒有。他的身上有游泳池水中消毒液的味道，混雜著皂莢的清香，是她早就習慣的。
她慢慢地向前模索前進，仿佛在進行一次全新而危險的旅行，小心翼翼，循序漸進。
……
一切都像是水到渠成，整個過程，他自始至終拉著她的手。
予薇不知道她做得對不對，當她的手突然被他握得更緊，那一刻，她感覺她的手幾乎要被他生生折斷。
她的口中全是他自己身體的味道，濃烈得讓他內心仍然在發抖。
當他感覺到她濕熱而柔軟的唇`舌，完完全全地將他包裹，那一刻，他同樣克制不住，身心都在顫`抖不已。
雖然這種前所未有的體驗確實讓他的身體得到了徹底無虞的釋放，可那一刻，他覺得很難過，很孤獨，因為這樣獨一無二的快樂，她不能跟他共享。
予薇被他細密的吻壓迫得透不過氣來，心里一驚。她使勁推開他，疑惑地看著他，「我做得不好嗎？」
「不是，你做的很好。」他把她緊緊地抱著，緊得讓她透不過氣來，他卻仍然不自覺地用力，仿佛要將她嵌入他的身體才罷休。
「南宮飛雲，你再……用力，我就會死……掉了。」她掙扎著說出這句話，他才松開了一點點，兩個人的身體卻仍然貼合得很緊。
予薇感覺到他的身體沒有以前那麼緊繃了，但還是忍不住問他，「還難受嗎？要不要再……」
「不要，別動！」他幾乎是命令她。
她被他的反應有些嚇到了，心里也有不悅，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這樣的一面把他嚇到了，他一定失望了，可她真的只是想他舒服一些，不要壓抑自己的身體。
他一直抱著她不動，也不說話。
予薇折騰了這麼久，身體有些吃不消，很快就睡著了。她喜歡在他懷里的感覺，在他懷里也總是入睡得更快。
南宮飛雲卻睡不著，雖然身體得到了釋放，心里卻揪得更緊。
借著朦朧的壁燈，看著熟睡中的她，濃密的睫毛，輕輕一踫，就微微顫抖，像是含羞草一樣，他忍不住伸出手指輕輕地踫了又踫。
她曾經對他說過，人與人之間，都應該留著一些余地，即便是最親密的愛人，也不要好得離譜，不然，有一天如果突然離別，她會受不了。
所以不要對她太好，一百分好，九十分就差不多了，留著十分，不然，連上帝都會妒忌。就會把幸福的人拆開，把幸福的事加諸一點不幸。
當時他還對她凶了一頓，說她不該胡思亂想。
他當然知道，她的這種心情，是因為她哥哥突然離開，給她帶來了陰影。
她害怕當她習慣了他對她好，突然有一天他離開了，她該怎麼辦？
現在，他竟然有了這樣的惶恐不安。
他一直覺得，他是男人，對她好是理所當然的。卻沒有想到，她會這樣敏銳地感覺到他的感受。連他身體上的一點壓抑她都感覺到了。毫無保留地付出一切。
在沒有跟她在一起之前，他不覺得這有多難受。事實上，更她在一起之前，他已經做好一個人生活的準備，等他查出父母事故的真相，他會把公司交給他姐，他就可以離開了。
只是，跟她在一起以後，那種想要她卻不能的感覺確實不好受。但他還是能夠忍耐。
因為他最擅長的就是忍耐。
今天她為他做的事情，對他來說，是一種最幸福的煎熬，也讓他感覺到，她和他一樣，為了對方，願意做任何事情。這個認知，讓他開始患得患失，如果有一天，她離開了他，他該怎麼辦？
幸福就像一種癮，習慣了就戒不掉。
他沒有別的癮，就連曾經抽煙這樣的事情，他很輕易就可以戒掉。可現在，她就像他的一種癮，他已經沉迷，也不可能戒得掉。
想起她問的那些問題，他更意識到，她已經慢慢逼近真相。
從前為了讓她永遠不要接近真相，他可以選擇遠離。但現在，他既不能讓她知道真相，又不能遠離她。這種兩難，對他也是一種煎熬。
「小水……」她又在做夢，叫這個名字。
看著她紅唇緊抿，他忍不住湊近她，輕輕啄`吻了下她的唇，將她摟在懷里，閉上眼楮。
腦海里不自覺地回想起她反復含住他，又慢慢吐出來。那種柔軟，和她身體的柔軟不一樣，像是帶刺的荊棘，輕輕撩`撥著他。
他想制止她，最終卻任她主導完了這一場最寂寞的危險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