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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我用過你,不怎麼樣

沐清吟已經卸掉了易容,又換成了一身簡裝,所以為了避免被大門口的侍衛撞見,沐清吟直接從王府的後門偷偷溜了進去,一路直沖皇甫曜的院門。

一走近皇甫曜的院門,就見雨蓮和飛燕正站在院門口,焦急地等待著她。

「王妃,你可算是回來了!」飛燕見著了沐清吟的身影,立刻上前,急切地道,「小世子一下午哭個不行,怎麼哄都哄不住,王爺生了好大的氣!

這幾天自己很忙,但是前幾天她都是早上出去一個時辰,下午出去一個時辰,然後就急急忙忙地趕了回來,所以倒是沒耽誤皇甫長安喝女乃,今天事情多,本來也能趕回來,結果正好遇到了皇甫玨,這一來二去,耽誤了許多時間,自然就晚了。

「您去了哪里啊!怎麼這麼久!」飛燕的神色非常擔憂,小心翼翼地提醒道,「王爺非常生氣。」

「哭了一下午?」沐清吟無奈地問道,皇甫長安一向都是兩個半小時,三小時喝一次女乃,就是吃的飽也四小時也一定要喝了,今天她實在耽誤太多時間了!

早知道會遇到皇甫玨,她就不去酒樓吃東西了!

可是世上也沒有後悔藥啊,想想皇甫曜那個脾氣,沐清吟都不敢想象他的臉色,估計都黑成炭了吧!

「我馬上去看小世子!」沐清吟急急忙忙地說道,扭頭就要走!

卻被飛燕一把拽住,「此刻倒是不急了,小世子剛剛哭得太累了,現在已經睡著了!宮里也得到了消息,差人來問,還以為小世子是身體不適,所以派了太醫來,王爺並未說,小世子是由王妃喂養的,只說是原來的女乃媽家里有急事,走兩天,宮里非常生氣,但是被王爺給壓下來了,王妃,您還是小心點吧!」

雨蓮點頭附和著,「對呀對呀,王妃,您還是小心點吧!我伺候王爺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王爺生那麼大的氣,到了此刻還沒吃飯,一直冷著一張臉,我們幾個都不敢進去!」

沐清吟縮了縮脖子,直覺自己不該怕皇甫曜這個小毛孩,但是又不覺感覺自己丟下皇甫長安出門,並且還叫他收拾爛攤子,有點愧疚,一時之間,倒是說不上來自己心里什麼感覺,只是故作淡定地道,「沒事沒事,王爺能把本王妃怎麼樣啊,我去看看唄,你們都退下用晚膳去吧!」

說著便讓紫白青金也一起下去休息,自己則帶著雨蓮和飛燕往房間走去,一邊走一邊囑咐著雨蓮,「既然王爺到現在還沒吃飯,你就差人去傳膳吧!」

雨蓮點了點頭就跑了,畢竟她也不想去面對盛怒的皇甫曜!

沐清吟一走進屋子,才發現整個屋子到現在都沒有掌燈,想來是皇甫曜臉色太過難看,幾個丫頭都不敢來觸他霉頭,所以沒人敢來跟前磁扣。

此時整個屋子里,都是黑漆漆一片,沐清吟陡然從外面的走廊,進入一片黑漆漆的屋子,她眼前便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清楚。

眼楮的不適,讓她一時無法適應,眯了眯眼楮。

飛燕留在了屋外,畢竟她一點也不想看到兩個主子吵架,畢竟主子的破事知道太多,可不是個好事情,所以她很安分的走到了內院門口,和侍衛站在了一起。

「你曉得死回來了?」皇甫曜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氣,突然就在她的耳邊炸開,嚇了沐清吟一大跳,差點就驚呼出聲。

她不由自主地往旁邊退了一步,卻突然感覺自己的手腕被人一把抓住,連帶著她的人往牆邊撞去,只撞得她頭冒金星,一股痛意激得她眼眶發酸,一雙眼楮不由自主的蓄滿了淚水。

哭了?皇甫曜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有點不能理解,沐清吟這厚臉皮的女人也會哭麼?

似乎是不自覺的,他伸手撫上了她的臉,想模一模那些瑩瑩閃動的淚水,真不真實。

沐清吟卻覺得一陣發怵,甩手就揮開了他的手,惡狠狠地罵道,「皇甫曜!你有毛病是不是?還有沒有個輕重?你想撞死我是不是?」

皇甫曜被她突如其來地動作弄得有點怔忪,他看著自己的手,似乎是不太相信,自己會去模沐清吟的臉,又似乎不太相信沐清吟居然敢甩開他!

「本王有毛病?」听到沐清吟的言論,皇甫曜氣得咬牙切齒,「到底是誰有毛病,誰不知輕重?你都是做娘的人,丟下孩子,跑出去風流快活,合適嗎?」

「你哪只眼楮看到我風流快活了?和誰啊?和你麼?你不要血口噴人!」沐清吟本來心里的一點愧疚,也隨著皇甫曜的話語煙消雲散了。

「想和我風流快活,你也不照照鏡子,你有什麼資格?」皇甫曜鄙夷地說道,一臉嫌棄,「說,你和誰去吃的飯?本王餓著你了?」

笑話,她和誰吃飯關他屁事啊?她又不是他的犯人!以為她還被他軟禁呢!

再听听這句話,什麼叫和他風流快活沒有資格?沒資格不也風流過了麼!

沐清吟怒極反笑,眉眼彎彎,湊近皇甫曜的耳朵,惡意地說道,「我有沒有資格,王爺應該最是清楚不過,我听說——王爺為了安二小姐,可是連試床的宮女都沒有!只怕,我就是王爺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女人吧!」

皇甫曜沒想到沐清吟居然敢對他說出這種話,一時之間居然沒有任何話反駁,沐清吟尤覺得不解恨,繼續說道,「怎麼辦呢?你想風流快活的人,人家可沒看上你,偏偏便宜了我!皇甫曜,你無法反駁,我曾經——用過你!」

「用過?!」這該死的女人居然用「用過」這個詞?!就好像他不是個人,而是個茶杯,茶壺,枕巾一般,可以隨意丟棄的東西。

「嗯,用過而且覺得不怎麼樣!」沐清吟怡然往牆上一靠,一臉不屑和倨傲。

「不怎麼樣?」皇甫曜氣得眼圈發紅,臉色發青,但是良好的教養,讓他想不出用什麼語言來反駁沐清吟,她說的是事實,她卻是是他第一個和唯一一個女人,可是天知道這些事情到底怎麼回事,根本不是他選擇的!

沐清吟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地推開皇甫曜,扭頭就走,「你沒吃飯,我替你傳了膳,我去看看長安。」

皇甫曜被氣得羞憤交加,好半天憋出一句,「本王不吃!」似乎是向沐清吟的無恥抗議著。

沐清吟才不管呢,扭頭翻了個白眼,一臉無所謂地道,「愛吃不吃!」

最後皇甫曜還是吃了,二十歲的少年王爺,從小就被皇帝和周貴妃捧在手心里寵愛的人,第一次感到了說不出的委屈,那種感覺,害得他差點就放下筷子嗚嗚大哭了,要不是他的尊嚴還在的話,他真想跑進宮里向父王和自己的母妃訴說一下自己的委屈。

皇甫曜百思不得其解,想不通,曾經唯唯諾諾,小家碧玉,唯他是從的沐清吟,怎麼突然就變得如此張牙舞爪,凶殘無恥,現在居然都敢欺負起他來了。

對!就是欺負他!欺負他嘴不如她利索!欺負他沒她那麼口沒遮攔,沒臉沒皮!

她對他說話的樣子,哪里像個養在深閨的良家女子?還有那說的話,分明是個市井無賴,地痞流氓!

皇甫曜到底是個才不過二十歲的小伙子,還出身于規矩甚嚴,禮教居多的皇家,吵架撕逼這種事情,哪里可能比的過受現代浸染的沐清吟。

皇甫曜想起以前听過的沐清吟的傳言,想起沐勝夸下的海口,那句,「女兒不想嫁可以終身不嫁,反正養得起」,不由得有點月復誹,「這樣的女兒,就應該永遠留在家里,不該出來禍害別人!」

皇甫曜和沐清吟吵架歸吵架晚上還是宿在了一起,各自佔了床鋪的一半,不管是吃飯,還是睡覺,兩人都秉承著一種對方不存在的原則,不看彼此,不交流,不溝通。

這可就苦了伺候的人,即便兩個人在同一屋檐下,就像是個傳聲筒似的替兩人傳達各自的意思,整個後院都一股子奇異的氣氛。

沐清吟也懶得管,她不再出府,在府里陪著皇甫長安,現在她才覺得有點頭疼,她得去江南一下,可是皇甫長安離不了她,看來得帶皇甫長安一起去了,但是不知道皇甫曜和皇室同不同意。

原來有了孩子,就失去了自由這個事情,是真的!以前如果有人告訴她,她有天會為了孩子轉,她鐵定不信,但是此刻,她又不得不信!

紫白金青被沐清吟派出去辦事,白天沐清吟身邊便只帶了一個手腳麻利的老嬤嬤,負責皇甫長安的日常,帶了幾個二等丫頭,她本來也不是個懶惰的人,倒也無所謂。

她和皇甫曜冷戰,周管家也不敢拿她的事情,去觸皇甫曜的眉頭,所以也沒有再安排人手給她,沐清吟是苦出身,自然無所謂,皇甫曜本來想給她個下馬威,卻發現,沐清吟不管是什麼情況,都淡定從容,淡然自若,居然沒有絲毫的不適和慌張。

他也不由得從心里佩服起了沐清吟,原先他以為她是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尤其是當初他把沐勝送的百余奴僕,都遣送了回去,沐清吟沒少和他鬧,換做以前,她早就一陣鬧騰了,現在的她卻學會了隨遇而安。

不過短短一年時間,她的心性已經成長如此,他倒是真的有點刮目相看了,她才十七歲,便已經有這樣的心性,將來恐怕更加不可小覷。

皇甫曜心里喜憂參半,作為皇族中人,皇位未來有可能的繼承者,他當然是希望自己的妻族越是強大,妻子越是能干為好!可是作為一個心有所屬的男人,他也很清楚,沐清吟越是強大,他和安泠然的感情便越是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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