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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零四章觀者無意

相爺听了幾人的話,不怒反笑,出乎意料道︰「不愧是蘭神醫之女。果然盡得他真傳。不僅醫術了得,還慈悲心腸。」

那四人齊齊告夏豪的狀︰「夏總管他要留在那里,他……」

相爺布滿皺紋的臉上,面沉如水,冷冷打斷了他們的話︰「不必說了,就讓他暫時留在那里。」

他手一揮,聲音冰冷︰「都散了吧。」

相爺說完,嘆了口氣,往紀文萱所住的閨房走去。

那四人目送著相爺離開,很是詫異。怎麼相爺對夏總管寬厚起來了?這還是那個冷血殘酷,不通人情的相爺嗎?

其實,相爺寬容的不追究夏豪對錯,是因為愛女心切。

他跟紀正合謀陷害楚天闊的事,令寶貝女兒心灰意冷。他永遠也忘不了紀文萱質問他時,充滿怨恨的眼神。

或許是他對下人太苛刻了。他想對他們寬容些。這樣,紀文萱對他這個爹的印象,能有所改觀吧。

相爺很是無奈。為什麼他的寶貝女兒,跟親爹親娘命運如此相似。

當初,他一心一意地愛著趙小荷。趙小荷卻死心塌地地愛著,另一個心不在她身上的男子。

因為相爺太愛她了,所以想盡了一切辦法,用盡了一切手段,才得到了她的人。

然而,即使有了夫妻之實,甚至懷上了他的骨肉,趙小荷的心,還是沒在他身上。

從始至終,她都沒有愛過相爺。

她以死相逼,要相爺放她走。

二十年後,他們的女兒,紀文萱,步了兩人的後塵,愛上一個不愛她的男人。

相爺只覺得二十年來,未盡到一個做爹的責任。現在,他的女兒這樣,他萬般內疚自責。他現在只希望他的寶貝女兒,能夠挺過這關。

愛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有多痛苦,他無比清楚。他曾經也那樣愛著趙小荷。二十多年過去了,趙小荷依然是他的心中所愛。

為什麼上一代的悲劇,要發生在下一代身上?

報應,一切都是報應。

夏豪在長風鏢局住了下來。林夫人跟鏢局里的人都打過了招呼,要好好招待夏豪。夏豪自己跟安排他住宿的管家要求,把住的房間,換到了水脈隔壁。

清晨,窗外傳來陣陣鳥鳴聲。

水脈睜開眼,從睡夢中醒來。她搖了搖頭,努力驅趕仍停留在她腦海中的夢境。

剛才,她又夢見楚天闊了。最近,她的夢里頻繁出現著,楚天闊跟她表白的畫面。夢里,楚天闊真心實意、信誓旦旦要娶她。

她明知道楚天闊心里愛的人是煙香,煙香也深愛著楚天闊。她希望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真心祝福他們兩人的。

可是,在夢里,楚天闊說要娶她時,她還是心花怒放,大喜若狂。

她翻身下床,走到窗前,輕輕推開了窗,一股清新空氣撲鼻而來。窗台上落了一片樹葉,樹葉上的晨露,水亮亮,晶瑩剔透。

仰望天空,大片大片的雲朵,一輪紅日從東方緩緩升起。

清涼的晨風,迎面吹來。她有些清醒過來,不過是做了一場夢而已。

她不禁可笑自己,怎麼會做這麼荒唐的夢?

一番簡單的梳洗打扮後,她出門向花園走去。

太陽緩緩升起,火紅火紅的,像個燒紅的火球,又像個熟透了的橙子。花園里的樹木被太陽照耀著,上面的露珠,放射出璀璨的光環。一陣風吹來,樹枝微微搖晃,發出沙沙的響聲。

荷花池里的荷花,舒展開了葉子,在微風中搖搖擺擺。

置身如此美景中,水脈並未感到輕松與愉悅。相反,她的心里有著淡淡的苦悶。

她站在荷花池邊,望著那一池荷花,想起了之前在荷花島跟楚天闊相處的情形。那時,她身中劇毒,命不久矣。楚天闊因為內疚,天天陪伴著她。陪她看花賞月,對她噓寒問暖,形影不離。

如今想來那半月,竟是她最歡樂的時光。雖然身受病痛的折磨,卻有心愛之人的關懷。

她這麼地思念他,不知他是否也能偶爾憶起她來。也不知道這會兒楚天闊身在何處?他應該跟煙香在一起吧。

她明知道,自己不該去想他,卻無法控制自己地想起他來。

她輕輕嘆了口氣,俯身拾了一片落花,丟進了荷池中,讓它順著漣漪飄蕩。卻不曾想,那落花引出了幾條小魚跳出了水面。

就在離水脈不遠處,夏豪立在一棵花繁葉茂的杏樹下,痴痴呆呆望著水脈。

夏豪的房間就在水脈隔壁。早在水脈起床出門時,他听到關門的聲響,就匆匆起床,尾隨而來。他見水脈一人在荷花池邊,身影有些孤單落寞。

他站在那里,猶豫了許久。一會兒想往前走,上去跟她打招呼;一會兒想往後退,躲得遠遠地觀望她。

他心里像揣進個小老鼠,蹦一會兒,跳一會兒,七上八下。一方面怕她不待見她,一方面又慚愧自己懦弱,不敢上前跟她聊天。

他幾次邁步向前,躍躍欲試。然而剛邁出幾步,又往後退縮了。如此反復幾次後,他終于鼓起勇氣,走上前去。

他靠近水脈,站在她的身後,笑問︰「水脈姑娘,早。昨夜安否?」

聞聲,水脈轉過身來,淡淡看了夏豪一眼,眸光一暗︰「夏爺,早。」

霞光映射著她的臉蛋,透出粉盈盈的紅色,像涂上了一層胭脂。

夏豪目光里充滿著火一般的熱情,一眨不眨地望著她。

從夏豪看她的眼神,她早已明了夏豪對她的心思。因為,她看楚天闊也是那樣的眼神。方才,她想起了楚天闊,本就心情壓抑。這會兒,大清早的又看見夏豪,她的心里莫名堵得慌。

兩人只客套寒暄了這兩句,便沒了話。各自定定站著,望著眼前的那一池荷花。

池中那一簇簇蓮花,一圈圈像紅雲,一層層似丹霞,映得湛綠湛綠的池水像一波碧毯。

重要的不是風景,而是看風景的心情,以及陪伴著看風景的人。

景色雖美,觀者無意。

水脈當然沒心情陪夏豪站在這里觀賞,礙于情面,她又不好匆促開口。

站了半響後,水脈才敷衍一笑︰「夏爺。你在此慢慢賞花。我先走了。」

話音一落,她轉身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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