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時間里,夏雪葉將近幾日的事情盡數陳述與白與柳翩翩听。
三人談到半夜,便都被夏雪葉安排在院落中休息了。
然而,第二日天色未亮,卻又有人進入了這原本就顯得擁擠的院落中。
夏雪葉因為睡在昨日實在折騰的累了,所以絲毫沒有察覺到院落中的異樣。然而,柳翩翩和白卻在那人剛剛踏入的時候,便已經驚覺而醒。所以,當柳翩翩在一株桐樹的背面見到白的時候,她絲毫都不驚訝,只是微微的笑了笑。
「今天早起啊?」她打招呼道。
白則是禮貌的笑了笑。轉而專心的看著院落中的這個不請自來的人。她一身尋常婦人的服飾,行為舉止並不十分利索,然而看她的身法,卻也不是尋常未習武的人。
白皺了皺眉,為何總有這麼多奇怪的人圍著夏雪葉轉悠,這一點自從他認識夏雪葉以來,便一直沒能夠想得通。而現在,這情況似乎愈發的嚴重了起來。
那婦人躲過侍衛,直直往夏雪葉所住的主屋跑去。
然而,她方才進主屋,便被白從身後擒住。她一驚,將一枚煙霧彈急忙砸向地面,意欲逃走。
然而,她這麼一砸,不禁沒能夠讓自己順利逃走,反而驚醒了原本在沉睡的夏雪葉。
夏雪葉急忙從床上爬起,頂著一頭亂發,開門便見到白將長劍架在梅姨的脖子上。
她有些煩躁的揉了揉原本就很雜亂的頭發,看著眼前這一幕。然而無奈開口︰「誰能和我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柳翩翩從旁邊冒了出來,接話道︰「我來。」
「這個人一大早鬼鬼祟祟的便想要進入你的院子,我們怕她傷害你,便將她擒住了。」
夏雪葉卻是皺眉。
「這樣說的好像你沒干過這事一樣?」她默默的瞥了一眼被擒按在地上的梅姨。
梅姨也正看向她,面色陰晴不定,卻又是若有所思。
夏雪葉復看向白,問道︰「怎麼回事?」
白答道︰「這個人袖中有短刀和繩索,並且帶著微弱的殺氣。」
听他這麼一說,夏雪葉終于明白了發生什麼事了。
她便看向梅姨,一臉無奈道︰「您可還有什麼話要說的?」
梅姨抬頭,眼神閃爍的看了她一眼︰「我並沒有想殺你,只是迫不得已。」
夏雪葉卻輕蔑一笑。
「若不是有他們在,怕你就不是這麼一說了吧。」
梅姨卻猛的搖頭︰「不管他們在還是不在,畢竟與你生活了這麼多年,我不會有此歹意的,只是……」
她的只是尚未說出,便又暗箭從窗外射來,直直射向梅姨頭部。
然而這暗器放的實在不高明,被白長劍一擋,便停在了半空中。
而柳翩翩則是在同時,飛快的躍出窗子追向投射暗器的人。然而,沒過多久,她便空手回來了。
「他跑得太快,追不上。」
她抱歉的道。
「沒事。」
說完話,夏雪葉復將注意力集中于梅姨身上。開口道︰「我敬你是長輩,所以並不打算橫加與你,但是有些人似乎並不這麼想。」
梅姨看著她,卻仍舊不開口。只是若有所思。
夏雪葉只得再次開口︰「若你以行刺的罪名被逐出府里,那麼夏朧月自然也是不能留的。」她的話中帶著威脅的味道。梅姨當然能夠感受到。
所以她沉默良久,終于抬頭。
「如果你現在開口,我至少能夠保證夏朧月不會受到你的牽連,不用我說你也應該知道刺殺皇親的罪名吧。」夏雪葉對她說道。
梅姨帶著一種難以名狀的眼神看了一眼夏雪葉,緩緩開口。
「如果我說了,你真的會放了朧月?」
夏雪葉卻道︰「我與朧月乃是親身姊妹,我對她如何,你難道不知道?」
說著,她見梅姨點了點頭。
「我此番前來,只是受了命令要將你活捉當做人質。」
「人質?」夏雪葉追問。
然而梅姨卻搖頭,再也不願多說。
夏雪葉便又問道︰「是何人?」
梅姨抬頭看著她,眼神始終閃爍不定。
最終,她開口道︰「我若說了這個人,必死無疑。」
听完她的話,夏雪葉皺了皺眉。然而卻並不再說什麼,只是向白擺了擺手,示意他將梅姨放了。
白卻猶豫。
「為何?」
「我的刺繡女紅皆是她所教,雖然我不是個好學生,卻也不願逆了她的教授之意。」夏雪葉解釋道。
白微微嘆了口氣,便將架在梅姨脖子上的長劍拿了回去。而梅姨,也因此得到了自由。
她轉身向門外走去,然而走到一半,卻又回頭。
「謝謝你。」
夏雪葉笑道︰「應該的。」
「完事小心。」
梅姨說完,便立即轉頭並且急速跑向院外。
而夏雪葉則是一直看著梅姨消失在了院落中,方才將視線收回。
她當然記得,她作為夏雪葉第一個見到的人,便是梅姨。這個有些懦弱膽小,卻著實善良的婦人。
所以今日一別,她難免有些惆悵。
然而白卻微問道︰「要去跟蹤嗎?」
夏雪葉轉頭看了一眼他。
「你不要,柳小姐可否幫忙?」
柳翩翩先是一愣,繼而看向白,最終還是沉默著奔向了院落外。
而院落中,便只剩下白與夏雪葉二人。
白疑惑道︰「為什麼叫柳翩翩幫忙,你不是一直不喜歡她的嗎?」
夏雪葉點了點頭︰「我確實不喜歡她,但是現在看來,也不是那麼讓人討厭。」她說著,拉了拉白的衣角。
「我想讓你和我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白問道。
「絕世茶莊。」
未到中午,夏雪葉與白便來到了絕世茶莊門口。
絕世茶莊門口並無守衛,只是在緊閉的大門上掛了一個牌子︰絕世茶莊,生人勿進。
夏雪葉上前,將那生人二字看了又看,心中想到,自己倒也不算是生人了。
她看了一眼白,白會意的點了點頭,伸手將她攔腰抱住,足尖輕輕一點,便從旁邊的牆上飛掠而過,進入茶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