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功夫,好似時光停頓的漫長,萬初雪終究是忍不住仰頭,卻在落入他眸光里的霎那,見到了昭浩康輕輕點頭。
「王爺允了?」萬初雪大喜。她硬著頭皮前來,原本也只抱了三分希望。
昭浩康道︰「本王念你姐妹情深,索性做個順水人情。」
這話表達了昭浩康的意思,他並不打算苛責紅蓮今日犯下的錯。歸根到底,這丫頭只不過是人如柳絮隨風擺的可憐人,真正該死的人並不是她。
萬初雪領悟到昭浩康這層意思。
隨後,萬初雪回到屋里,昭浩康跟著就派人將紅蓮送了回來。
「小姐。」紅蓮用了舊時的稱謂,她跪倒在萬初雪腳邊,哽咽道︰「奴婢對不住你!」
「快起來!」萬初雪趕緊地扶她起身,順道由頭到腳的打量著她。
紅蓮明白萬初雪的用意,便說︰「小姐請放心,王爺並沒有毒打過奴婢。奴婢只是被關押起來,沒有受到任何刑罰。」
萬初雪松了一口氣,又想到昭浩康說那句話的用意,心里就更肯定自己的猜測。
「我爹……」萬初雪有些難以啟齒,這個稱謂如今是一根刺,扎在了自己與紅蓮的心尖上。
「小姐,奴婢都明白的。」紅蓮眼含熱淚,她握住了萬初雪的手,「奴婢與你相處十幾年,你待奴婢的好,奴婢一直記在心里。」
萬初雪想替萬溫綸給紅蓮道歉的,但是話到了嘴邊還是吞了回去。他爹的畜生行徑,怎是一句蒼白無力的道歉可以抵消?
萬初雪有些羞愧的捂住了臉︰「我待你還不夠好,欠你太多了。」
紅蓮上前擁住了萬初雪,兩人抱頭痛哭。
過了好一會功夫,待到二人都冷靜下來之後,萬初雪問︰「紅蓮,今後你有什麼打算?」
身份被揭穿了,又被萬茜茜威脅著干了這事,昭浩康雖然有放過紅蓮的意思,但是從今往後她也沒法在康王府立足。
「奴婢想去萬家將阿娘救出來。」說著紅蓮又紅了眼眶,「她這輩子太苦了。奴婢想好好陪著她,陪她度過余生。」
提到陳氏,萬初雪自覺自己根本沒有臉皮接話。
她起身,翻箱倒櫃找出了不少現銀和首飾,合計起來有能兌上千兩白銀。萬初雪一股腦的推到紅蓮跟前,急切的說︰「我幫不得你其他,但這些銀子和首飾,你帶在身上應急。」
「不,奴婢怎能要?」紅蓮急急地推月兌。
「傻妹妹,你還自稱奴婢?就算沒有這一層關系,難道咱們這麼些年的相處,還比不上姐妹嗎?」萬初雪半哭半笑,「拿著吧,這些銀子,當我給你的也好,當萬家補償給你母女也好,拿著吧!」
話說到這個份上,再推來推去就顯得有些矯情了,紅蓮于是順著接下。
萬初雪與紅蓮這一整晚都靠在一起說話,從幼時的趣聞談到了如今,一直到天色漸明,紅蓮才收拾包袱靜悄悄出了王府。
讓人驚喜的是,陳氏竟然也被萬家給放了出來。紅蓮與陳氏母女二人見面,又哭又笑,而後結伴著一同往京師外走了。
陳氏母女二人兜兜轉轉,到如今這麼收場,雖說算不上盡善盡美,但至少有了個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