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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貴妃早已虛弱得說不出話來,此時卻是拼了命地從嗓子里,擠出一個輕微地「好」字。

別說皇貴妃身邊兒這些個常年伺候的宮女彩娥與三皇子妃,就是洛娉妍見她那樣兒心中也是感動不已,對于聖上特意指點自己來拜見皇貴妃,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皇貴妃自然無力叫洛娉妍起身,洛娉妍默默地磕了三個頭,方才緩緩起身在皇貴妃腳踏邊兒坐了下來。

甚至出乎所有人意料地,洛娉妍大膽地拉住皇貴妃枯瘦的手,輕聲道︰「娉妍嫁給爺不過一日時光,但爺卻對娉妍說過,母親去得早,您就像他母親一樣照顧他長大。」

沒人知道,洛娉妍偷偷地扶著皇貴妃的脈息,可惜洛娉妍醫術並不精湛,尤其是這扶脈的功夫……自然什麼也發現不了,只覺得極為虛弱。

洛娉妍在心中暗自嘆了口氣,與皇貴妃說了幾句出嫁前的事兒,又說了些曾經听說過的關于景蘊的傳聞,皇貴妃每每這時,總是會艱難地點頭應和。

三皇子妃看得極為不忍,洛娉妍也是心酸不已,在皇貴妃面兒上疲色越發明顯後,洛娉妍方才親自動手,與三皇子妃一道,扶著皇貴妃躺了下去,掖好被角二人雙雙退出。

三皇子妃見洛娉妍如此表現,原本已經好看了許多的臉色,卻在退出時,偶然發現洛娉妍眼中竟凝著一片遲疑,眉頭更是深鎖,而變了臉色。

然而出乎三皇子妃意料地是,剛剛出了皇貴妃寢殿,洛娉妍便一把拉住她胳膊,滿眼乞求,臉色有些泛白地小聲兒喚道︰「嫂子,」

喚過一聲兒後,見三皇子妃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看向自己,洛娉妍朝三皇子妃張了張嘴,一時間又不知該如何詢問,猶豫半晌才咬牙低聲兒問道︰「這永寧宮中,只有皇貴妃娘娘一人生病嗎?」

三皇子妃聞言頓時大怒,一雙柳眉更是倒豎而起,洛娉妍一驚,急忙松開了抓著三皇子妃的手,立時屈膝一禮,小心地賠禮道︰「三皇子妃還請恕罪,是臣婦逾越了。」

見洛娉妍這樣兒,三皇子妃心中不僅沒有解氣反而更是氣惱,冷冷地盯著屈膝行禮的洛娉妍並不叫起,也不說話兒。

洛娉妍心中明白,若是此刻不將話兒說清楚往後怕是就沒有機會再說了,但掃了永寧宮大宮女及三皇子妃身後的兩位宮娥,卻不敢在此時說出什麼來,不由咬了咬牙低下了頭。

三皇子妃雖沒注意道洛娉妍那快速一掃的眼神,但能在永寧宮當差的,又豈是簡單的人?

那大宮女不由朝三皇子妃身邊兒倆宮娥使了眼神,幾人悄悄退開了幾步。

三皇子妃見此也回過神來,皺了皺眉頭道︰「娉妍難得進宮一趟,想來一會兒蘊哥兒也是要過來給母妃請安的,咱們不如去暖閣歇著等他。」

說著三皇子妃便轉身朝旁邊兒走去,洛娉妍心里松了口氣,疾步跟了上去。

進入暖閣時,洛娉妍將雲袖留在了外邊兒,那大宮女自然也帶著宮娥停下了腳步。

三皇子妃往暖炕上一坐,淡淡地朝邊兒抬了抬下巴,並不看洛娉妍一眼,皺著眉頭輕聲道︰「有什麼話兒坐下說吧。」

洛娉妍沒有絲毫猶豫地坐在了三皇子妃對面,提起小炕桌上的茶壺,給三皇子妃與自己都斟了一盞茶,方才緩緩地吐了口胸中濁氣。

三皇子妃比洛娉妍沉穩多了,端起洛娉妍遞過來的茶盞,淺淺地抿了口,像是在品味兒。

洛娉妍抬頭望著三皇子妃,深吸了口氣再次問道︰「臣婦……」

剛開口三皇子妃便淡淡地瞟了她一眼,雖然只是挑了挑眉梢,並沒有說話,但洛娉妍到了嘴邊兒的話卻被噎住了似得,好半晌才改口,急急地道︰「娉妍並無不敬皇貴妃之意。」

三皇子妃淡淡地點了點頭,卻仍然不說話,洛娉妍只好望著三皇子妃眼楮,自己接著往下說︰「先前剛進宮門娉妍便聞到一股子藥氣兒,當時只是覺得在哪兒聞過,卻一時想不起來。」

這事兒三皇子妃自然記得,不由點了點頭,下意識地問道︰「可是想起來了?」

洛娉妍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輕聲道︰「所以娉妍才問嫂子,永寧宮中是只有皇貴妃娘娘一人生病,還是有旁人也與皇貴妃娘娘一樣?」

洛娉妍眼中帶著毫不掩飾的焦急,令三皇子妃也是心下疑惑不已,不由仔細回憶了一番,而後卻是肯定地道︰「只有母妃一人。」

洛娉妍顯然沒有想到竟會是這樣的結果,聞言不由一下子愣在了當場。

三皇子妃見洛娉妍這樣,不由皺緊了眉頭,壓著聲兒問道︰「娉妍這是怎麼了?」

洛娉妍深吸了口氣回過神來,沒有回答三皇子妃的話,反而問道︰「皇貴妃娘娘最初是什麼時候開始身體不舒服的?」說完趕緊補充道︰「若是嫂子覺得不方便說,只當娉妍沒問。」

這倒也沒什麼好避諱的,在三皇子妃看來,洛娉妍能問自己而不是壓著心事回去問景蘊,已經是對自己的信任,想了想道︰「前年夏天,母妃就覺得身子不適,最初……」

話未說完洛娉妍便倒吸了口涼氣,急聲兒打斷道︰「皇貴妃娘娘是不是冬季會稍好些,春季最為嚴重?」

听洛娉妍這樣問,三皇子妃仔細回想了一下,頓時瞪圓了雙眼,變了臉色,急聲兒問道︰「娉妍,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要知道,皇貴妃病了這麼久,眼看著就快拖不下去了,怎能不讓三皇子妃著急?

洛娉妍卻是嘆了口氣,緩緩端起之前斟滿的茶,抿了口方才輕聲道︰「娉妍如今說不清楚,有些事兒娉妍沒想通。」

三皇子妃盯著洛娉妍看了許久,才一字一頓的沉聲問道︰「你究竟發現了什麼?」

洛娉妍抬頭望著三皇子妃,苦笑道︰「我發現那藥氣兒不對,我知道皇貴妃的藥,定是在永寧宮中煎熬的,而且很可能嫂子還親自動手煎熬過。」

三皇子妃眉頭一皺,點了點頭道︰「你說的不錯,父皇怕有人動手腳,責令太醫院必須三人以上在場,才能給母妃抓藥,而藥則在永寧宮中,由母妃身邊兒大宮女親自煎熬,有時我也會動手。」

洛娉妍點了點頭,臉色卻是越發難看了起來,苦笑道︰「嫂子不會想到,那藥吃下去是補藥,但是那藥氣兒與花香結合卻是有毒的。」

听洛娉妍這樣說,三皇子妃滿眼不可置信地望著她,正要說什麼,洛娉妍卻是接著道︰「這便是我沒想通的地方,那藥氣兒結合的花香越多,毒性越大,所以皇貴妃在花少的季節,身子會松快些,春夏最為嚴重。」

洛娉妍越說,三皇子妃的眼楮瞪得越大,知道洛娉妍說道︰「可那是毒氣,若是中毒應該是整個永寧宮的人都中毒,就連嫂子也……」

洛娉妍頓了頓,嘆息道︰「可方才嫂子說了,中毒的只有皇貴妃。」說到這兒,洛娉妍極為沮喪地道︰「娉妍見識淺薄,想不通里邊兒的道理……或許,是娉妍弄錯了。」

三皇子妃已經說不出話來了,望著洛娉妍好半晌沒有吱聲兒,單看洛娉妍的神色,三皇子妃直覺洛娉妍沒有撒謊,甚至沒有弄錯,可……

二人對坐無言時,雲袖在門外輕聲稟道︰「啟稟三皇子妃,少夫人,世子爺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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