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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初想到方才初見歡武的樣子,一點都沒對她的到來感到驚訝,才讓她以為這是早有預謀,卻沒想到……

「王爺昨天到的通遙縣,得知今天晚上娘子有安排,便也安排了‘刺殺’之事,都是自己人,傷口雖然看著嚇人,卻是不重的。」

歡武頓了頓,又說︰「王爺這些日子一直在忙著布置,沒怎麼休息,趁著回來的功夫,在馬車上睡了一覺,卻沒想到……好在王爺事先早有吩咐,交代我們只要官家的暗衛出手,便將遇刺昏迷的消息傳進宮里。」

「遇刺」部分和自己預想的相符,當初楚離開時,留了一些暗衛給她,她既收了他的暗衛,便默認了自己的消息可以傳給他。

只是她不明白,對于官家可能會出手這件事,他為何沒有提前提醒自己?事後補救,萬一出了紕漏,豈不是……

雲初知道現在不是想這些事的時候,對著歡武點點頭︰「有勞歡將軍守著門,我這便去了。」

說罷,轉頭朝里走去。

阿晚已經在她開門安排的時候,先一步去了下面,雲初爬上床,模索到機關的位置,看了看一動也不動躺著的楚,想到歡武說的話,心莫名一痛。

她將他用薄被裹好,抱著他的腰身,按下機關,隨著床緩緩沉了下去。

四周一片黑暗,只有機關觸動的「咯吱」聲連綿不絕,地方太狹窄,她只能貼著他躺著,他微弱的呼吸在她耳邊響起,令她的心如同被揪緊了一般,難受的不能呼吸。

仿佛過了很久,「 嚓」一聲脆響,機關停了下來,墓穴蒼涼古舊的味道撲面而來。

雲初直起身,從袖子里模出夜明珠,又拿出火折子,把密室的油燈點亮。

她轉身看著楚身上包扎好的傷口,模了模,發現傷的確實不算重,都是些皮外傷,暗暗放下心,吃力地一把將他背起,踉蹌往墓穴廣場的方向走去。

幸好這些日子她從沒間斷過練五禽戲,要不然像這樣的情況,根本不可能將他背起來。

而此刻也只是背起來艱難往前挪,走的太慢……這樣不行!她咬牙加快速度,腳步卻更加踉蹌。

突然,身上略輕了一些!

她驚喜地正想開口問他是不是醒了!

卻傳來阿晚的聲音︰「你把他放在密室就行,何苦要背著他過去。」

「單獨放在那里我不放心。」她聲音低落地回答道。

阿晚不再說話,竭盡力氣幫她托著楚的身體。

夜明珠被阿晚一手托著,微弱的光在長長的隧道里點亮,到達廣場高台的時候,雲初已經累的說不出話來!

將楚小心放在一角,又從衣袖里模出火折子,把墓穴油燈的機關全數點燃。

她靠在牆壁上喘著粗氣,看著墓穴一點一點亮起來,如同白晝。

楚靜靜躺在高台的角落里,無聲無息的,憔悴又孤單,許是太累的緣故,雲初看著他,呼吸輕顫著,眼眶不爭氣地蓄滿了淚水。

阿晚長嘆一聲,眼眸微垂,袍袖輕拂,徑直飄到了廣場的一側。

雲初見狀,走到楚面前,低聲說道︰「你在這里稍待,我這就想辦法救你出來。」

再次深深看了他一眼,方才奔跑著去到阿晚的身側。

那是廣場上最臨近高台的一面石壁,阿晚指著壁畫里面的石台上,平躺著的玄衣男子說道︰「這些日子,我只知道楚丟失的魂魄,由上面的觀星台傳到了壁畫上,卻一直找不到究竟哪個是他。」

「昨天他余下的靈魂飄進來時,我正好在墓穴,所以看見了。若非如此,恐怕在這麼多壁畫的茫茫人海里,也找不到他……」

雲初听見這句,想到差一點楚的靈魂便再也找不到,呼吸一停,心口被揪緊的窒息感再次向她襲來!

幸好!幸好!

「謝謝。」她真誠而感激地對著阿晚說道。

阿晚半垂著眼眸,謫仙一般的面容,似老僧入定,辨不清神色。

他沒有回答,只是朝雲初揮了揮手。

雲初走近壁畫,伸手撫模著畫上的人︰「楚……」她低聲輕喚道。

畫中人和他的身體一樣,無知無覺,冰冷孤寂,令她再次濕了眼眶。

突然,她眼角的余光掃到高台一旁的巫者身上,那名巫者穿著逶迤及地的長袍,臉上帶著金燦燦的面具,那面具……面具!

高台!面具!

她直覺往回跑,找到當初慈雲進來時啟動的機關,用力按下去!

「喀嚓」一聲,高台中間的地磚往兩側回縮,露出一個長型的方洞,方洞里傳出機關摩擦石壁的「呲呲」聲,石台緩慢升上來,金燦燦的面具整齊地排列在上面,泛出幽幽的冷光!

最左側的第一個,就是壁畫上那名巫者的面具!她拿起面具就往台下跑,一口氣跑到壁畫前,手里緊緊捏著壁畫,再次茫然起來。

該怎麼做?該怎麼救!誰能告訴我?

她轉過頭,帶著滿眼的希翼看向阿晚,渴求能從他那里得到答案。

阿晚搖搖頭,指著之前水陸道場時,魂魄剝離下來的壁畫說︰「這些日子我一直守在這里,那幅畫上不時會增加一些人,其他的壁畫,從沒有任何動靜。這幅畫除了楚,更是沒有。」

雲初眼中的光芒瞬間黯淡下來,阿晚看向她手中的面具,臉上透出沉思的神色。

雲初煩躁地踱著步子,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冷靜!冷靜!

冷靜下來把所有已知的梳理一遍!

一定能救他,一定能救的!

「那石台上的圖騰是陣眼,水陸道場時,慈雲大師以守穴人的身份,咬破手指啟動的超度陣法。」

「他曾告誡過我,不可用我的血滴落陣眼之上,會啟動鎖魂大陣。「

「可上一次他啟動超度陣法,飄出來的靈魂不是這面石壁,所以即便這次讓他來啟動陣法,也是無濟于事。」

「石台之上只有六張面具,而這廣場之上有幾十幅壁畫,每個壁畫上都有一個巫者,戴著的面具卻各有不同……」

雲初說道這里,猛然停下來,緊緊捏著面具,邁開步子快速朝其它的壁畫跑去!

一幅、兩幅、三幅、……三十幅……

她每一幅壁畫都看過一遍,竭盡全力、氣喘吁吁、大滴大滴的水珠落在她的衣襟和地上,辨不清是淚還是汗。

終于,她全部看完一遍,回到最初的地方,臉上是淚,嘴角卻含著笑。」這張面具,是獨一無二的一張。「她站在阿晚面前,強抑下心中奔涌的激動,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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