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莎也搖了搖頭。
「愛麗絲說,雙重人格,只能存在一個,否則,終究會有精神毀滅的那一天,第一人格,和第二人格,只能存在一個。如果真的可以回到從前,那麼現在的你,就會消失。」
佑佑听了,狠狠地怔住了!
「我……現在的我,就會消失?」
「是。」
「那……」
佑佑突然有些心窒,「現在的所有記憶,也會消失嗎?」
「就像你無法記得,以前所有事,因為過去的你,存在兩個人格,一個人格,很溫柔,很善良,一個人格,屬于毀滅性人格,想要得到,佔據一樣東西,會變得殘忍,不擇手段,甚至不惜付出一切代價。」
佑佑听了,陷入了靜默。
他忽然低頭望向自己的手,輕輕地蜷縮握緊,又松懈開來,帶來的感知,令他真真切切地,感知自己還活著。
可是,莉莎說,倘若兩個人格同時存在,會相互排斥,終于有一天,精神毀滅。
然而,要現在的他,將這個身體,讓給從前那個佑佑嗎?
他有些做不到。
每一個人格,都是自私的。
他並不願意,退出這個身體,因為……
他心底,有了眷戀。
他盡管表面不說,沒有任何表示,然而,卻真的,想要留在這個家里,成為這里的一份子。
「那……」
佑佑失落地道,「我如果主動地退出這個身體,從前的那個佑佑,就會回到這個身體里嗎?」
「或許吧。倘若他消失了的話……或許就回不來了。」
佑佑臉上有些怔忡。
他心里清楚,旁人不知道,但是他卻明白,從前的那個佑佑,並沒有消失。
也就是,第一人格,並沒有從身體里消失,還是帶著記憶,被封存在了深處。
他時常能夢見那個孩子。
那個佑佑,就被困在一個囚牢里,他經常能看見他,並且,能與他對話。
他無數次做夢,夢見了他與一個孩子,在海上漫行。
他穿著黑色的襯衫,而那個孩子,穿著白色的衣服,不斷地跑著,而他,則生生地將他,悉數融入進了自己的身體里。
然後,那個佑佑消失了。
他取而代之。
原來,那個孩子,就是另外一重人格。
他無從得知,一心只當他是侵略者,另一個自己,卻沒有想到,兩個人格,是截然不同的兩個獨立體。
為什麼?
要創造出兩個「他」。
為什麼,將他創造,讓他來到了這個世上,卻要和一個孩子競爭一個身體。
他也想要存在。
可他該如何存在?
佑佑神容淡淡地問,「比起我,他們應該更喜歡從前的佑佑,不是嗎?」
莉莎有些詫然地望著他,卻沒有說話。
「爹地是,媽咪也是,小奕辰是,月瑤也是。包括你,莉莎,對麼?」
「我……」
「比起我,你更想要從前那個佑佑回來,是麼?」
頓了頓,佑佑自嘲一笑,「否則,你也不會聯合桀,將我帶回來,因為你也想,利用家人,喚醒我的記憶,恢復到從前那個佑佑,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