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佑擰了擰眉,冷不丁逸出一句冷淡的話,「你認錯人了。」
「……」
雲詩詩神情狠狠僵住。
慕雅哲也微微皺眉,與桀對視了一眼。
桀立即道,「他什麼也不記得了,記憶被催眠封存。」
佑佑嘲弄地撇唇,不耐煩地挪開臉,于他而言,桀所說的所謂失憶,實在是荒謬。
失憶?
他怎麼可能失憶。
這些人,究竟是誰,又為什麼要說這麼莫名其妙的話。
事實上,只能證明,愛麗絲的催眠術,太成功了,她制造的那些虛假的記憶,早已滲透進佑佑的腦海之中,她編造的那些記憶,讓佑佑真的誤以為,自己從小就是在家長大的,他是梵,不是佑佑。
因此,桀說的那些,于他而言,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局。
他自不會輕易上當。
雲詩詩有些不知所措了,站在她面前的孩子,有著與佑佑一模一樣的容顏,無論那精致的眉眼,還是俊秀的五官輪廓,都那麼熟悉,這一年多來,無數不可出現在她的夢中,卻觸手難及。
然而,如今,活生生的佑佑,真的回來了,可是,卻又陌生那樣陌生。
從前那個纏在她身後,一口一個「親親媽咪」叫著的佑佑,似乎再也回不來了!
雲詩詩心底有些失落,她難受至極,眼淚一滴接著一滴落下,不斷落在他的肩上,傷心欲絕。
佑佑望見她的眼淚,沒由來得一陣心煩,撇過臉,不去看她。
對于他而言,雲詩詩也好,桀也好,還是慕雅哲,也好,都成了徹頭徹尾的陌生人。
無關緊要。
雲詩詩聲音有些艱澀,艱難地道,「佑佑,你真的認不出我了嗎?」
「我說過了!」
佑佑終于忍無可忍,揮開了她的手,冷冷地道,「我說過了,我不叫佑佑!你認錯人了,別再叫這個名字!」
這話,無疑是誅心!
雲詩詩心痛如刀割一般,捏緊了拳,隱忍著眼淚。
一旁,慕雅哲握緊了她的肩膀,撫慰說,「別急,慢慢來。」
「嗯……」
雲詩詩小心翼翼地問佑佑說,「我……我可以抱抱你嗎?」
佑佑冷漠地看了她一眼,什麼也沒有說,漠然得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雲詩詩卻並不退避,而是伸出手,將他抱了起來。
他身上好冷,皮膚很涼,似乎他天生就這樣,手心很涼,不及小奕辰那麼暖。
雲詩詩抱緊了他,即便再見到佑佑,他已是變得如此冷漠,然而他還活著,她便已是無比慶幸了!
他活著就好。
原本以為,他再也回不來了。
最珍貴的親人,失而復得,她已很是感激了!
……
回程的車上,雲詩詩抱著佑佑,盡管他明顯推拒,她卻死死不松手,越摟越緊。
他身上好涼,她想用自己的體溫溫暖他。
佑佑卻別扭至極,見掙月兌不了,索性不掙扎了,只是望著窗外,不曾多看她一眼。
他冷漠的眼神,令人心悸。
這一種心悸,難以用辭藻形容,猶如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