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間,心頭很快涌上莫大的安全感。
我走到他床邊,輕輕地蹲了下來,就這麼靜靜地趴在床邊,看著他,心里便覺得莫大的平靜。
可是,我也就只敢這麼趴著,我不敢上床,怕驚動了他。
也不知這麼堅持了多久,直到午夜,冬宇被窗外的野貓叫聲驚醒。
翻了個身,似乎听到了我清淺的呼吸聲,一下子睜開眼楮,看見了我。
「你……」
他有些驚訝,「你怎麼不在自己房間里?」
我一听,委屈地眼淚巴巴,哭哭啼啼說,「我房間里有鬼……我害怕……」
冬宇怔了怔。
月光灑進窗台,我清楚地望見他一副啼笑皆非的表情。
「傻瓜,哪兒來的鬼?」
「我害怕嘛!我總感覺床底下有鬼,窗外也有鬼,門外也有鬼,就像無數雙眼楮盯著我,在看我一樣!」
冬宇被我夸張的形容弄得哭笑不得。
可是,他自然知道,和我辯論這些鬼神之事,也是浪費唇舌。
于是,我就看見他笑了笑,隨即騰開了一塊地方。
我愣了一下。
他見我還愣著,玩味地問,「你想在這蹲一個晚上嗎?」
「當然不想了……」
他用手輕輕地拍了拍空出來的位置,顯得幾分無奈,「上來睡吧。」
我有些擔心,竟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要是早上媽媽喊你起床,見到我和你睡在一張床上,一定又要罵我了。」
冬宇不以為然,「你這麼調皮,被罵的還少麼?」
我一听,也覺得也道理,于是,身手利索得爬上了床。
冬宇為我蓋好了被子,嗔怪說,「媽媽說的也不錯,我們都長大了,不能睡同一張床了。」
「為什麼?」我覺得不解,「像從前那樣不好嗎?」
我回過頭,卻看見他的臉色怪怪的,他似乎有些回避,只是淡淡地說,「明天早上我早點叫醒你,趁他們沒起,你回自己房間。」
「那……以後呢?」
我笑得特別壞,「以後也像今天這樣,我偷偷跑到你房間來,和你一起睡,然後早上再回自己房間。」
「早點睡吧。」他仍舊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腦袋,便擁著我睡了。
我一抬眸,便看見他緊閉的眼楮。
長長的睫毛,安靜的閉著,又黑又濃密。
我也抱住了他,整個晚上,都睡得無比踏實。
然而到了早上,起床的痛苦便來了。
冬宇將我叫醒之後,趕我回房間,我不情不願地起來,感覺我就像鐵做的,床是磁鐵做的。
冬宇催得急了,一邊犯著嘀咕,一邊模索著回了房間。
到了早上,天已經微亮,我自然也不忌憚那些牛鬼蛇神,倒在床上,睡得香呼呼的。
從那以後,晚上的時候,當爸爸媽媽都睡下之後,冬宇就會到我房間里。
兩個人依舊像年少時那樣,在一張床上,和一床被子,相擁而眠。
這樣的局面,直到我上了初中之後,身體開始進入發育期,我也懂得什麼叫男女有別開始,畫下了句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