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慌亂,為了撫平她情緒,顧星澤輕輕地擁住她,雲淡風輕地道,「別害怕,有我在,沒事了……」
「……」
「沒事了,嗯?別害怕……」
兩個人互相依偎著站起身來,雲詩詩看不見,失去方向,只好傾盡權利,將顧星澤的手臂攬在自己的肩膀上,努力地支撐他全部重量。
顧星澤擁著她的肩膀,他心底深諳,這個笨蛋一定是想要用自己的身子成為他的依靠。
可是她也受了很重的傷。
他舍不得,真的舍不得,將自己全部重量交給他承擔。
于是,他將他的重心側重另一邊,一只手擁住她,一只手捂著鮮血直冒的傷口,緩緩地向路口走去。
雲詩詩眼楮看不見,正是因為失去視野,因此看不見,此刻他的臉色,有多慘淡。
一臉蒼白,冷汗密布。
尤其是那原本紅潤的唇瓣,因為過度的失血,失去了所有血色。
也正的因為她看不見,她根本看不見,顧星澤此刻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有多麼溫柔。
刻入骨髓的溫柔。
如果可以,他想盡可能多的,再看她。
將她的五官,深深烙印下骨血之中。
如果可以,他就希望時間就此停止,便這麼靜靜地看著她,直到他看膩為止,看得不耐煩為止。
如果可以,他多想倒回到他們初遇的那一天。
他一定會將她用力抱在懷里。
在那個男人出現之間,佔據她全部心扉……
顧星澤唇瓣忽然顫抖起來。
望著雲詩詩隱忍痛楚的側臉,他竟舍不得,舍不得就此放手,一時間,眼眶蓄滿淚水,通紅不已。
「詩詩……」
「嗯……」
「我在來……在來之前……想好了無數道別時該說的話……」
顧星澤努力地睜大眼楮,將淚意逼退,喉結滑動,唇角勾勒,微笑說,「我想說祝你幸福……祝你永遠幸福……可是,我又自私的想,我可能沒辦法……沒辦法做到大方……大方的祝福你……」
雲詩詩的神情陡然僵住。
「我多希望,你沒有我,根本活不下去。」
「星澤……」
「我喜歡你。」
顧星澤隱忍痛苦,聲音像風一樣輕,「我真的好喜歡你……咳……」
他努力強顏歡笑,「喜歡得不得了……」
他生平第一次,愛一個人,如此刻骨銘心。
他不甘心,不甘心有生以來,第一次想要得到一個人,卻窮盡一切,終究是得不到!
然而再不甘心……
——「我還是希望你幸福啊。」
顧星澤失聲喃喃。
詩詩,你知道嗎?
我想要慷慨的祝你幸福,又自私地希望你永遠我不要幸福,可是你若孤獨,我終究是不忍心的!
雲詩詩忽然感覺一側的肩膀,重量坍塌。
她的肩頭猛地落空,只听到一聲厚重的聲音,是人倒在地上的聲音。
「星澤……!」
雲詩詩嚇得大哭,「星澤,你在哪兒?」
她立即蹲去,拼命地探手模索,直到模到一條手臂,順著手臂,她爬了過去,心疼地將顧星澤抱在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