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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章 一飲一啄

夜色逐漸褪去,天邊只微微泛藍,掛在空中的寥落星辰還在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武正翔從床上起來,怕擾了徐婉真的美夢,輕手輕腳的換上衣服,就要出門練劍。

感受到他的離開,徐婉真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楮,望著床前模糊的人影,問道︰「翼之,昨晚我听到你說什麼高興的事?」

那會她實在太困,想要細問卻又抵擋不住倦意睡了過去。

這時雖然還未清醒,便將惦記在心頭的事問了出來。

武正翔轉頭,看見她半睜著眼眸,分明是還未清醒,卻強撐著追問。不由低低笑出聲來,道︰「你先睡,回來我跟你細說。」

今日皇上出宮,他起得比平日還要格外早一些。

剛抬腿欲走,徐婉真卻伸出手扯住他的衣襟,「不要,現在你就告訴我。」她的臉蛋睡得紅撲撲的,閉著眼楮耍起了無賴。

武正翔失笑,轉而坐在床上,道︰「好吧,可你得先醒來吧。」

徐婉真睜了睜眼,旋又閉上,將身子拱到他的懷中半躺著,「我醒著哩。」

見她這樣的無賴模樣,武正翔也拿她沒有辦法,笑道︰「祖母大壽那天,我不是問過小舅舅,關于你身子的事嗎?」

「嗯,然後呢?」

「小舅舅說他得回去看看你的脈案。然後昨日讓人給我捎了封信,說你的身子情況特殊,他也沒見過類似情況。」

「只根據脈案來看,孕育子嗣絕無問題。若是為了穩妥,提議我們再等上半年。」武正翔早就想要一個粉粉女敕女敕的小女娃了,因此昨日他才那般高興。

听見這個好消息,徐婉真才徹底沒了睡意。

她的眼眸中閃著喜悅的光華,揚臉看著武正翔,「太好啦!」

武正翔的面上也漾起笑容,在她的唇上輕輕啄了一口,笑道︰「我也覺得太好了。小舅舅說的對,穩妥起見我們再等上半年。」

有武勝在,兩人身上並沒有延綿子嗣的壓力。多等半年而已,這實在是算不得什麼。

徐婉真笑著點頭,掩口打了一個哈欠,打算起身。

武正翔制止了她的動作,道︰「時辰還早,你再多睡會,我練完劍就直接去衙門上。」

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卻是還早。徐婉真柔順的點頭躺下,叮囑道︰「今日,你要多注意安全。」

江塵還未落網,慶隆帝出城迎接大軍,護衛起來比在宮中難度大了不少。

「你放心。」武正翔眼神傲然,如今有驍騎衛和影衛這一明一暗,江塵想要在京中作亂定然瞞不過他的眼楮。

就怕他不來。

這次有了萬全的準備,只要他敢露頭,定會教他有來無回。

見他胸有成竹,徐婉真淺笑著應了。

待她睡飽,外面的天色已經變得明亮起來。

白瑤帶著人進來伺候她穿衣洗漱,青蘿笑吟吟道︰「今兒出門,婢子倒是听說一件喜事。」

又有什麼喜事?看了眼漏刻還不到辰時,這一日還未開始,就已經听到了第二件高興的事。

「你個促狹的小蹄子,在少夫人面前還敢賣關子!」青麥端著銅盆進房,笑道︰「少夫人,刑部郎中汪大人今兒親自抬著彩禮往涂家去了。」

今日,不愧是欽天監卜出來的好日子,果然是萬事大吉。

徐婉真喜上眉梢,追問道︰「什麼時候的事?」原來汪樂裕總算是將涂曼芬追到手了,她心中也替表姐高興。

青蘿笑道︰「汪大人雇了人手等在城門處。今兒剛剛開了安喜門,便吹鑼打鼓的往書院去了。」

「收拾一下,我去一趟寧先生府上。」自己見證了兩人的感情,這樣好的事,曼芬表姐也想找人分享吧。

幾人笑著應下了。涂曼芬最艱難的時候,在致遠居住了一個多月,幾個丫鬟也都對她有了些感情。見到她如今重新有了依靠,也都忍不住為她感到高興。

都說有怎樣的主子,就有怎樣的丫鬟。

徐婉真心懷大愛,也潛移默化著她身邊的人們。不只是丫鬟,連從宮中出來的鄭嬤嬤、從小深陷黑暗之中的武正翔,徐婉真用她心頭的善良,如春雨般無聲的溫暖著他們的心靈。

是怎樣的人,眼中就會看見怎樣的世界。

如汪妙言,她看見的全是世間對她的不公。但父親對她的愛,大姐汪丹若對她的關心和愛護,她都視而不見。

如姚芷,她如今只能看見家人對她的管束。將以往母親姚夫人對她的萬般疼愛,都拋諸腦後,心底只得滿腔怨恨。

但徐婉真卻不同。

她所經歷的苦難絲毫不比這兩人少。但縱然身處險境,她第一個想的也不是她自己。當她逃月兌之後,對所有幫助她的人心懷感恩。

在平日里,她不會在意他人的看法,也不會計較過多得失。

只要她能幫忙,哪怕只是出一個主意,她也不會袖手旁觀。

比如石靜玉的事情,雖然是義姐妹的關系,但換了旁人,也許就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裝作不知道了。

畢竟,她出了主意,就要擔負起隨之而來的責怪和埋怨。若是將來石靜玉過得不好,莊夫人難道不會埋怨給她出主意的徐婉真嗎?

但她沒有顧慮這些,只盡心盡力的為石靜玉著想。

徐婉真所求,無非是「無愧于心」四個字。

所以,正因為她不求回報,沒有私利,才令人愈發信服。

她並不熱衷于各色交際應酬,但在京中的人緣卻越來越好。所謂因果玄妙,一飲一啄自有定數。

到了寧府,寧先生笑著起身道︰「我就知道你要來,快來幫我勸勸她。」

徐婉真走到涂曼芬身邊坐下,問道︰「曼芬表姐,這是好事。你怎麼了?」

涂曼芬猛然抬起頭來,面上的表情絕不是羞怯,紅紅的眼眶顯示出她剛剛哭過。

見到徐婉真來,一把抓住她的手,道︰「我實在是不能心安。我這是再嫁之身,他尚未娶妻。你說,他會不會今後嫌棄于我?」

這並非她的胡亂猜測。

想當初,她和程景皓在成親前,不也好好的進退有禮嗎?直到婚後,程景皓才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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