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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因妒生恨

徐婉真起身,擦干身子穿好寢衣,笑道︰「原來還有這等緣故。」偏過頭好奇問道︰「三月里,鄭嬤嬤正隨著我們一道在船上,怎麼能對京中之事了如指掌?」

鄭嬤嬤神色自信,道︰「我既然回京,這等大事豈能不加以關注?別的不提,京城權貴之事,小姐盡管來問我。」

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秘密,鄭嬤嬤在宮中多年,當然有她經營的人脈關系在,這是她的底牌。對此,徐婉真並不打算追問,輕輕頷首,鄭嬤嬤是忠心的,只要這些底牌她能動用,掌握在鄭嬤嬤手中,又有什麼關系?

「文翰居」內,涂曼芬坐在燈下的書案前,案上是一卷打開的書冊。看起來似乎正在閑適的看書,但將手絹緊緊絞在一起的雙手,出賣了她此刻內心的憤怒。

銀屏誠惶誠恐的站在一旁,她知道大小姐如今的心情,是非常不好,生怕一個不小心被殃及。涂曼芬雖然不像涂曼珍一樣,會打罵丫鬟來發泄不滿,但她懲罰下人的手段,讓銀屏想想便不寒而栗。

涂曼芬喃喃低語,道︰「她徐婉真身份低賤,何德何能,竟然能得昭陽公主另眼相看?」昨日知道徐婉真得了「牡丹花會」的請柬之後,對一向高傲的涂曼芬,打擊甚大。

自打傳出今年的「牡丹花會」將在公主府舉辦後,涂曼芬便志在必得,憑借她在京中的才名,視請柬為囊中之物。既然要品花作詩,這等盛會怎能缺少了她?

未曾想她還沒等來請柬,竟然被一個她看不起的商戶女兒搶先得到,這實在是意難平。

昨日她略略提了幾句,自有二妹涂曼珍去鬧,但就算如此,也不能妨礙到徐婉真分毫,讓她難以發泄心中憤懣。

自打徐家進京,這一樁樁一件件下來,徐婉真處處比她強。可氣的是,徐婉真從未流露出一絲與她相爭的意思。她在暗中動的那些手腳,被徐婉真輕描淡寫的化解,見了她仍然客客氣氣,如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無處使力。

嫉妒慢慢在她心中沉澱發酵,逐漸演變成絲絲恨意。涂曼芬的眼神凌厲起來,徐婉真,且讓你再得意幾日,就在「牡丹花會」上,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雲泥之別!

翌日清晨,天色才剛剛發白,徐婉真便起床洗漱。晨練完畢便去給徐老夫人請安,將昨日在公主府的事一一道來,又講了自己的擔憂和解決辦法。

徐老夫人拍著她的手道︰「這些事,真兒自己拿主意便好,有需要我這個老婆子出面的,盡管說來。只是要多注意,女兒家可不能勞累了身子。」

感受著祖母的關愛,徐婉真心中暖洋洋的,撒嬌的在徐老夫人身上蹭了蹭,道︰「祖母哪里老了?真兒望著,比長弘院的林老夫人,年輕了二十歲不止呢。」

「你這猴兒,又在背後說嘴。」徐老夫人笑罵道︰「今日不是要去東郊的莊子麼,還不快去?那座莊子我原也知道,頗有些距離,你多帶兩個人去。」

「真兒省得,請祖母放心。」

與徐老夫人、徐文宇一起用了早飯,徐婉真帶著桑梓、采絲,按徐老夫人的吩咐又多帶了一名護院,坐上馬車,出發前往東郊莊子。

松溪書院位于洛陽城北郊,到東郊去有兩條路可選。

一條是穿過洛陽城而去,距離近但進出城門耗費時間另一條則不用進城,城外有一條可容馬車通行的土路,繞著洛陽城行駛,雖然遠了些,但可直接到達耗時更少。

穿城這條路,顯然要舒適的多,但為了趕時間,徐婉真還是吩咐趕車的于學民,走繞城的土路。

辰時出發,這條路坑坑窪窪並不平坦。一路顛簸著前行,讓徐婉真頗有些不適,采絲服侍著她喝了些熱茶,才壓住胃里的翻騰。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車外傳來于學民的聲音︰「小姐再忍耐一下,我們就快到了!」

桑梓揭開車簾子往外看去,比之北郊,東郊的地勢更加平緩,低矮的緩坡上,坐落著一個個莊子,自成方圓。

「小姐,這里有好多莊子哩!」

采絲輕聲道︰「這里地勢平緩,又有河流灌溉,京城的大戶人家,都愛在東郊置辦產業。」作為涂家的家生子,她自然是知道京城的情況。

聞言,徐婉真正想往外看去,忽听到前方一陣喧嘩,馬車停了下來。

于學民道︰「小姐,前方有快馬過來,我們在路旁暫避一避。」

「好,把車再趕到路邊一些。」既然要避讓,就讓的徹底一些,省得節外生枝。

徐婉真安坐在車中,只听到車外馬蹄聲得得,疾馳而去,揚起的塵土鑽入車簾,嗆得三人連連咳嗽。

桑梓掏出手帕連連揮舞,試圖將這些浮塵趕走,道︰「這都是些什麼人,明明看見路邊有馬車,也不放慢速度,實在可惡!」

徐婉真正要吩咐繼續前行,卻听到「希律律」一陣馬嘶,剛剛過去的一騎又掉轉了馬頭,在馬車旁邊停了下來。

馬上是一名著藍色錦袍的騎士,他勒住馬頭,高高在上的睨著身側的涂家馬車,無禮問道︰「馬車內是涂家何人?」

徐家跟車的護院劉強迎上去,毫不示弱道︰「你又是何人?無緣無故,我們為何要回答。」

「放肆!」騎士身後一名長隨縱馬上前,手中馬鞭「呼」地一聲就朝著劉強劈頭蓋臉的打下去。

劉強粗通武藝,也未曾料到這人如此不講道理忽然出手,一時閃避不及,用手擋了一下,春衫輕薄,一鞭子下去,頓時皮開肉綻。

他忍住痛,怒目瞪向那長隨。卻見那長隨哈哈大笑,道︰「看什麼看?敢對我家世子無禮,活該!」

徐婉真在車內,雖未親眼目睹,但也感同身受。何人如此囂張,不過一句話的功夫,便縱奴傷人,簡直欺人太甚!

自打來到京城,她一直謹小慎微,但不代表被人欺上門來還得忍氣吞聲。桑梓知她脾性,忙服侍她戴上帷帽,攙扶著她下了馬車。

藍色錦袍的騎士見馬車上下來一位小姐,略略有些意外,但轉瞬輕佻笑道︰「喲,這是哪位小娘子,怎地從未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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