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漾在保護左檸。」
雲畫低聲說。
薄司擎點頭，「的確，沈漾想要把罪名攬在自己的身上，他甚至並不關心自己到底有沒有罪，他只關心左檸，他只想讓左檸無罪。」
「可是，為什麼呢？」
雲畫的眉頭皺得很緊，滿臉都是疑惑，「你說過的，這三年來，沈漾中途其實就只回來過一次……嗯，就算是左檸的計劃找上了他，可他們之間……壓根兒就沒有更多的交集。」
「查過了，兩人之間何止是沒有交集，簡直……沒有任何互動，就像是完全陌生的兩個人一般。」薄司擎說。
雲畫不由得咬唇。
這實在是讓人有些難以想象！
但是從動機上，卻又完全能夠說得通。
夏沁言對他們兩個人來說，都是非常非常重要的，所以他們會因為復仇而達成一致，結盟。
可為什麼他們之間又毫無交集呢？
是不想讓人查出他們彼此之間的聯系嗎？
還有就是，為什麼兩人都不希望對方獲罪？
「沈漾在緊張，在擔心。」薄司擎忽然開口。
雲畫也連忙又看了過去。
審訊室中，坐在顧淮一對面的沈漾乍一看好像沒什麼問題。
可是再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他這會兒的姿態很奇怪。
他的眼神依舊澄澈干淨，可是他的手卻無意識地摳著手腕上的手銬。
「他的確緊張了，是因為顧淮一說左檸比他更有作案時間嗎？」雲畫問。
「他緊張的應該是，怕顧淮一真的借著這一點，給左檸定罪。」薄司擎眯起了眼楮。
「這會兒是不是應該晾他一會兒？」雲畫又說。
「嗯。」薄司擎點頭。
沒多久，顧淮一就出來了，把沈漾一個人留在屋子里。
從審訊室出來的顧淮一，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一臉疲憊和難受︰「你們說，這到底是怎麼了？兩個人都搶著認罪！他們以為認罪是好玩的事兒嗎？他們以為坐牢是好玩的事兒嗎？」
「我也算認識沈漾，他從小到大可都是所有人夸贊的存在。人長得好，乖巧文靜，學習又好……哎，真是造化弄人。」
顧淮一感慨不已，「如果沈漾沒出車禍，就不會有夏沁言借錢的事兒，就更不會有後面的事情了。可是換一個角度來說，如果沒有孔元杰和嚴洪斌這樣的人，那就更加不會有這樣的事！」
一句話，說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若是沒有孔元杰和嚴洪斌這樣的人？
怎麼可能！
實際上這樣的人多的是呢。
最直白最簡單的，那個ef公司，他的所有成員，他的所有客戶，全都是這樣的人！數都數不清啊。
「我讓北謙過來一下。」薄司擎低聲道，「給沈漾做一份精神評估。」
雲畫點頭。
他們畢竟都不是專業的心理醫生，實在是無法對沈漾做出更準確的評判。
而且沈漾明顯是不願意多說，除了認罪之外，他似乎什麼都不想說。
專業的事情還是要找專業的人來做比較好。
雲畫是真的覺得有些累。
這些事情，一樁樁一件件，好像就沒個了結一般。
但生活還在繼續，飯還是要吃的。
跟薄司擎去吃飯的時候，雲畫的手機響了，沒有被存儲的陌生號碼，可只看一眼，雲畫就知道這號碼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