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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到一半就兀自發怔,蘇杏不滿地拍他一下。

「哎,你別打岔自個偷偷想,你到底是……」是誰?

她想問又不敢問,除了專業上的突破,在生活方面她喜歡一成不變的模式,稍有動蕩就覺得很煩躁。老實說,她很難接受自己多年的枕邊人突然換成另外一個人。

柏少華笑吟吟地看著她,又問了一遍,「你希望我是誰?」

「說愛我的是誰?」

「當然是我。」握起她的手背輕吻,眼楮一直盯著她,和婚禮上的他一模一樣。

說到底,他還是不想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蘇杏不語,態度淡淡的,默默看著他。

她討厭無端猜疑一個人或者某件事,哪怕發現很多疑點,除非對方親口說出或者她親眼所見。

「還不明白嗎?」抬手模模她的臉龐,觸感嬌女敕柔潤,「我是柏少華,一直都是。艾伯的病到死都沒有完全康復,他看見母親的畫會脾氣暴躁,而我不會。如果有人問起,你老實回答就好。」

和文老那次一樣,若她知道得太多,容易聰明反被聰明誤。

她不擅長心機,最真實的性情才是最佳的反應。

出于種種顧慮,這兩句話他沒有跟她說,而是在心里想。

「那要不要掛起它?」蘇杏問。

「隨你。」柏少華漫不經心道,「以我母親的性格如果不喜歡你,就算你把畫供起來也沒用。所以你沒必要在意婆媳問題,她無權干涉我的生活。就像我當初不喜歡跟她學畫畫那樣……」

**歲的柏少華已進入叛逆期。

在別的時間他一向溫和有禮,是一枚小暖男,唯獨母親一把畫拿出來他掉頭就走。因為母親有一次教他時月兌口而出說他蠢,說他不如弟弟聰明,他很反感。

難得的是,小兄弟倆沒有因此而心生芥蒂,感情一直很好。

得到他的正面答復,蘇杏不再追問,蜷縮在他懷里揉揉眉心。

「很累?」他幫她按揉太陽穴。

「嗯。」

她看了一晚上的畫,眼暈;听了他的話,頭暈。

只想好好靜一靜,不想說話。

而柏少華知道畫被動了手腳,一邊給她按揉,一邊陷入自己的思量當中。猜測今回的試探是出于父親的心思,還是其他兄弟的意思。

又或者,試探他是父親的意思,而其他兄弟別有心思。

如果是後者,那真是沒救了。

看在老頭年事已高的份上,他一心想呆在華夏當個全職女乃爸,有人非要三番五次地撩他出去斗個你死我活,真以為一切都在他們的掌握之中……

夜已深,室內室外一派寧靜。

書房里沒人說話,除了時鐘在嘀嗒嘀嗒,反而更顯安靜。

直到時間過零點,再熬過幾分鐘

「少華……」

蘇杏瞄瞄時間再次坐起,看向自己的身邊人,卻發現對方正抿唇而笑。眼神似笑非笑的盯著她看,仿佛篤定她會挑這個時間段問她心里想問的事。

「嗯,」她清了清喉,理直氣壯道,「看什麼看?有意見?」

「沒有,」他忍俊不禁,「夫人有話請講。」

「你不是把我清了嗎?怎麼今天態度這麼好?」她疑惑地瞧瞧時鐘,沒錯呀,過零點十幾分鐘了。

孩子爸握住她一只手,表情很無奈,「夫人,我是失感,不是失憶,你每次有話都挑這個時間我就不能笑一笑?」

他有病!

這明明是一樁倒霉的事,硬是被她當成一種便利使用。每當看見她一過零點就莫名興奮,他除了無語,偶爾有一股想笑的沖動。

蘇杏不懂他為嘛笑,郁悶地瞅他幾秒,忍不住了問︰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艾伯還活著,你說他會喜歡什麼樣的女孩?」

孩子爸眼里的笑意更濃了,端正一下態度,「這個很難說,他看不起普通人……」

那就好,證明他不是那位。

某人暗暗松了一口氣。

「正常情況下他沒機會自己去喜歡,世上普通人居多,听從安排娶某位爵士的千金最方便。」孩子爸瞅她一眼,「除非他腦子壞掉,一不小心被美色所迷。沒辦法,男人喜愛美人是天性。」

蘇杏撇撇嘴,對上他那雙愛笑不笑的眼楮,半晌之後又問︰「如果你被當成艾伯怎麼辦?你怎麼處理我?」

不是她杞人憂天,這事很有可能哦。

萬一她哪天回答有錯被人誤會,他就算不被父母逮走也會被華夏官方軟禁,總之後果不堪設想。

「我希望你好好活著,和你離婚,然後給你很多錢。」他十分配合,情深款款地看著她說。

「真的?!」女人頓時心花怒放地撲進他懷里,「謝謝∼」親昵地蹭了蹭。

要養三個孩子,憑她一個人壓力山大,有了錢將無後顧之憂。至于孩子他爸,如果被當成艾伯帶走,他將擁有帝王般的奢靡生活,用不著她這普通人操心。

人只要活著比什麼都強,哪怕天隔一方。

說直白些,連他這麼聰明的人都搞不定,她一個書呆子憑一支筆能救出他來?別做夢了,各自安好吧。

柏少華冷眼瞅瞅懷中的女人,語氣溫然,「我承諾過要忠誠于你,要一輩子對你好,尊重你的任何想法。答應過你的話我一定做到,包括今晚……」

嗯?伏在他懷里的女人身子微僵。

男人輕輕一笑,給她順頭發的手有所動作。

「凌晨前我說過讓你在上邊,就一定讓你在上邊。蘇蘇,時間不早了,我們開始吧。」就在這里。

「啊?!這個不用!我不需要……」

「我需要。」

他說話算話,從不食言。

他腦子有病尚且每天舍不得她,她倒好,結婚七年了,每逢說起大難臨頭便要各自逃,他無比痛心……

窗戶敞開著,空氣微濕,從田野吹來的風涼涼的,隱隱約約有些泥土的味道。

窗簾飄搖間,室內,一股直達靈魂深處的顫栗感促使兩人肆意忘我,縱情狂.歡。

不知過了多久,待一切顫栗褪去,他們仍如交頸鴛鴦難舍難分,耳鬢廝磨。

眼前軟若無骨的小女人,汗濕的姣美面孔有一抹胭紅漸褪,妖嬈艷麗。迷離的眼楮像蒙上一層薄薄的水氣,每每看到這一幕總是令他怦然心動。

如果他是艾伯,他無法擁有目前得到的一切,知心的朋友,屬于自己的伙伴,可愛的孩子,和嬌橫的她。

所以他是柏少華,永遠都是柏少華。

「弟弟,听哥哥的話,不要再回去,走得越遠越好……」

憶起往事,啃咬的力度不自覺地加重,讓女人吃痛輕呼,「少華!好痛,你輕點。」

「對不起。」他歉意道。

放輕力度,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馨香,想起她那嬌弱細碎的嚶嚀,不由得心蕩神馳再次將她放倒在桌……

舊事傷神,害他今晚放縱了些,沒幾個回合就把人放倒了。抱她回房的途中,他看了看自己的腳,忽然覺得有必要治一治了。

萬一將來在公眾場合抱她或者孩子們,他一拐一拐地走有損形象,連累妻兒遭人恥笑。

眼看孩子明年就要入學,小盆友們也會拿父母作比較,他不能讓孩子們有一個瘸子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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