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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他的話,柏少卿不由想起剛才陸易說的催眠術。頓了頓,向妻子和妹子、堂弟揮揮手,「明天一早要有人去看少賢,你們先去休息,我有話跟少華單獨談談。」

眾人猶豫了下,最終各自回房。陸易到樓上找柏少君,安德在一樓找吃的。

「這到底怎麼回事?少賢是不是那亭飛打的?有沒生命危險,你給句準話。」沒別人在,柏少卿神色有點嚴厲。

「亭飛原是深山老林的一枚孤女,不知從哪兒學的一身古怪醫術。她從小遵守的是森林法則,身邊猛獸眾多適者生存,性子較野。她剛出來沒幾年,蘇蘇一直在教化她,指望她短短幾年學會遵紀守法不太可能。正如蘇蘇所說,她要整死一個人很容易,而且不留證據。」

「少華,你別嚇我……」

「換了別人,這些話我懶得說,」柏少華看著他,「她一眼看出唐小姐的身體狀況,你見過幾個醫生有這種本事?我不想把事情鬧大,少卿,如果明天少賢好些了趕緊去給她認個錯,有蘇蘇在出不了問題,否則將來別求我。蘇蘇的態度你也看見了,她不會因為我而委屈自己的朋友。」

拄著拐杖起身,他淡淡地扔下一句,「這次是少賢錯在先,我也不會為了柏家輕易得罪她們。」

然後扔下柏少卿,獨自下樓回家去了。

一個視他為眼中釘的表兄弟,別說跟他女朋友比,一身本領的亭飛比少賢重要百倍。更別跟他談恩情,大舅和他之間是互助互利,不存在恩情,頂多有幾分親情在。

而外祖父母的養育之恩,跟柏少賢家沒半毛錢關系,犯不著為他出頭得罪女友和她的好閨蜜。

他是個商人,只做對自己有利的事。

……蘇宅,蘇杏一回到家馬上找到婷玉問清楚詳情。

「啊?那位唐小姐坐過月子?!」蘇杏大吃一驚。

婷玉瞅她一眼,「你不知道?」

「我當然不知道,算了,管她呢。」蘇杏打個呵欠,「你別擔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淹,不管誰找咱們麻煩,咱都跟他們扛到底。早點睡吧別看書了,要勞逸結合,大過年的讓自己放松一下。」

婷玉淺笑,放下手中的書,「少華怎麼說?」

「他說有個律師朋友打官司很厲害,可以幫咱們請過來。其實我更相信老卓……唉,到時候再說。」或許老卓沒空呢?畢竟他的事業剛剛漸入佳境。

目送蘇杏離開書房,婷玉默然一笑,繼續看書。

幫忙請律師,就是幫她們的意思?嗯,算他暫時過關,接下來就要看事情的發展。一個女人嫁到別人家最大的依靠就是自己男人,如果連自己男人都不幫她,那嫁給他做什麼?

蘇蘇不是缺了男人活不成的女人,沒有男人,她活得更輕松。而自己將來一定會嫁人,也會有孩子,所以不忍心好友將來孤單寂寞地過一生,既然有人撩起她的心思,觀察一段時間也無妨。

畢竟離亂世還有好長一段日子,嫁個男人生個娃也算有些意義。

……

第二天一大早,等柏少卿一行人去養生館探望柏少賢時,發現他竟然全好了。肚子不痛了,僅僅是背後的淤青有些嚇人,但重新檢查過一遍依舊是內外無傷。

唐蕊率先替他開心,「太好了,少賢,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柏家其他人也覺得很高興,唯獨柏少卿的臉色很難看。從視頻看他撞牆撞得很厲害,怎麼可能一點傷都沒有?事有蹊蹺,越想越覺得柏少華的話是真的。

「我這是好人有好報,」想起昨晚的事,柏少賢仍心有余悸,咬牙切齒道,「死三八,我要告她個傾家蕩產!」

唐蕊像沒听見似的,但心里掠過一絲得色。

殊不知,柏少卿和柏少媛一直暗中觀察她的語言和微表情,然後對望一眼。

「少廉,你幫忙背小蕊回去,少媛瑤瑤你們在旁邊護著,我跟少賢隨後就回。」柏少卿安排說。

「不用了我自己走。」柏少廉極少回國,與唐蕊不熟,她不好意思讓人背。

「不行,」丁瑤忙道,「你腳的凍傷還沒好,之前月子也沒坐好是吧?那更要小心了,不然將來有你受的。」

那視頻大家都看過,內容也听得很清楚。

听她提起月子的事,唐蕊的臉紅了一陣又一陣,生過孩子的事只有她娘家人知道,說好一致保密方便二嫁。沒想到居然被個村姑一語道破,來到這什麼養生館檢查就更加藏不住。

最後,她默默地趴在柏少廉的背上隨她們一起回去了。

「月子?小蕊什麼時候生過孩子?」柏少賢听得莫名其妙,他當時痛暈了啥都沒听見。

柏少卿郁悶極了,「你連人家什麼底細都沒搞清楚就敢幫人家出頭?誰跟你說是那個亭飛推的小蕊?你親眼看見了?」

「很明顯啊!當時就她倆在,不是她難道真是小蕊自己滑的?那是防滑地板好不好?」柏少賢一臉鄙夷。

那就是猜的?

柏少卿被他氣得渾身無力,「你呀!」不知說什麼好,「走,趕緊去向人道歉!」

「我呸!憑什麼呀?那女人打我的時候全部人都看見,幸虧小爺命大死不了,看我怎麼整死她們……」

「整你的大頭鬼,」柏大哥對準他後腦勺就是一拳,「你傷在哪兒?你有證據嗎?你當場硬說她推人大家也看見了,人家正準備告你誣蔑!蠢貨,被人當槍使還傻b.b的自以為英雄,滾!」

一路把他踹出門口,恰好白姨等村民過來探望,發現他生龍活虎的身上沒了傷痛,頓時放心了。紛紛夸贊亭飛身手好,醫者仁心,對冒犯她的人小懲大誡不傷身體。

「大姨,那個亭飛……醫術很厲害?」柏少卿一臉好奇地問。

「是呀,我們老年人身上多少有些毛病全給她治好了,沒失過手。尤其是她調的藥膏,上次給我做了一瓶嘗了半個月,那心悸多夢的毛病再也沒犯過……」

吧啦吧啦,全是對她的歌功頌德,听得柏少卿不住地點頭。

見柏少賢無事,眾人很快便散去。

「哥,沒事我先走了。」他要找人把問題搞大,看那洋老表怎麼解決。

「等等!」柏少卿叫住他,「有件事我得告訴你……」把亭飛可能下藥的事說了一遍。

听罷,柏少賢嗤之以鼻,「想嚇唬我?做夢!」

「隨便你,你甘心被人利用找死我管不了,我現在就給三叔打電話。」說罷,柏少卿不再理他,轉身開始往家里打電話。

這事必須跟長輩說一聲,否則日後出事自己擔待不起,人命關天哪!

柏少賢原本不在乎的,但父母听說他得罪偏僻山村里的一名土醫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其余的話全都听不進了。要知道,華夏地大物博什麼東西沒有?尤其是未開發的鄉下,最忌諱的就是得罪當地巫師之類的人。

在普通人眼里,偏僻鄉村里的土醫大部分是巫,倒霉些攤上一個惡巫的話兒子小命不保。于是,柏少賢的父母勒令幾位佷子佷女把他們的兒子拖到對方跟前磕頭認錯。

否則將來少賢出什麼事全賴他們頭上,誰讓他們把人帶去那種地方?

柏少卿听了更加郁悶,明明是他們兒子死活要跟來。

就這樣,一大早的,蘇杏在後院里鍛煉臂力,婷玉在前院喂貓狗時,一群人押著一臉醬紫色的柏少賢來到蘇宅。

在眾人的壓迫之下,柏少賢心不甘情不願地認了錯。沒磕頭,柏家人不會真的要他磕頭。

婷玉淡淡地掠了他一眼,緩聲道︰「看在蘇蘇和少華的份上,這次饒你一回。」隨手從桃樹上摘下三片沾雪的葉子扔在他頭上,「回去泡開水喝,滾吧。」

說罷轉身返回屋里。

可是,幾片葉子算什麼解藥?太敷衍了吧?

「蘇蘇,這……」柏少卿、柏少媛半信半疑地看著蘇杏。

蘇杏也嚇了一跳,沒想到婷玉居然留有後手,壓低聲音道︰「這院里所有東西都噴過藥,包括桃樹。她說是就是,听她的準沒錯,快走快走。」她要進屋問個究竟。

柏家人听罷,趕緊把同樣臉色蒼白的柏少賢給拎走了,走的時候一路特別注意避開那些桃樹。

讓小福關上院門,蘇杏立刻進屋。

「婷玉,你真下毒了?」

「他辱我聲譽,豈能輕易放過?」

正愁找不到機會考驗柏少華,結果機會就送上門了。

當眾揍他是為了看柏少華的態度,只要力度控制得當,他身上不會有傷,沒傷就沒證據告她給蘇杏添麻煩。她都算計好了,如果推人的污名洗不清,就讓那毒跟姓柏的一輩子。

「會死人嗎?」蘇杏不可思議地問她。

「不會,每個月月復痛一天而已,像我們女人那樣。」

蘇杏愣了下,隨即噗哧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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