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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5 母女相見(二)

難得梁義松還記得莫雨荷,不過提到她,梁義松突然沒有了興致,耷拉著耳朵。晏雲暖知曉他對莫雨荷有不一樣的感情,「松兒,這些天趕路,累不累,餓不餓?」晏雲暖親昵的撫模他的腦袋詢問,梁義松連連點點頭︰「嗯,又累又餓,還是九姨母對我最好了。」

給莫林梓使眼色,他立馬會意的過來牽著梁義松離開,去給他找吃的,順便能讓李氏跟晏雲暖單獨相處,母女倆說說知心話。等莫林梓和梁義松走後,李氏皺眉道︰「暖兒,你為何回在北齊國的皇宮,還有林梓說你是皇帝的外孫女,這怎麼回事?」

起初她還有些不敢相信,北齊國的皇帝派人來接她去照顧有身孕的晏雲暖,想都不敢想,後來他們拿出皇室的玉佩和信物,李氏還特意去找了梁老爺和梁夫人商量,最後證實他們的確就是北齊國皇室之人。李氏才決定去一趟,晏雲暖並沒有告訴李氏實情,只是說了皇帝認錯人,她很像齊妃而已。

李氏嘆口氣︰「哎,皇帝也不容易,暖兒,萬一日後他知道你不是他的親外孫女,那可如何是好?」欺君之罪牽連甚廣,李氏想都不敢想。「娘,其實皇爺爺心里多少有數,就是不願意說破,他身邊連一個親近的人都沒有,所以娘,你就當做不知道罷了,跟松兒安心在這里待著陪著我,你沒來之前,不知道我有多悶。現在你們來了,我別提有多高興呢!」

親昵的摟著李氏,這孩子,從小就當做男孩子來養育,苦了她了。「好,娘听你的,一直陪在你身邊,直到你生下孩子為止,你現在就什麼都不要想,好好躺下睡一覺,還有臉色不太好,不能經常坐著,將來對腰不好,听娘的話。」李氏快速的扶著晏雲暖躺下,額……

晏雲暖突然有種感覺,她找李氏來照顧她,是不是一種錯誤呢?當然僅僅就是一時的感覺,李氏生了五個女兒,當然有經驗,知道該怎麼調養身子。晏雲竹去世的消息,晏雲暖還沒告訴她,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算了,回頭找莫林梓商議下,再說吧!

眼見晏雲暖躺下休息後,李氏才依依不舍的離開,來到她身邊,日後相伴的日子多的是。她還是去問問莫林梓,近來晏雲暖的情況如何,要問一些細節問題。梁義松吃飽喝足以後,就上床歇著,再等莫林梓過去一看,他早就呼呼大睡,他吩咐門外的宮女,等梁義松醒來,帶他去晏雲暖的寢宮。恰好看到宮女領著李氏走過來,莫林梓連忙走過去,親切的喊道︰「娘。」

「嗯,林梓,我有些話要問你。」李氏抬起頭看著他,兩人隨後去了偏殿,莫林梓把晏雲暖吃什麼吐什麼告訴李氏,「就因為如此,暖兒的臉色才不好看,只能稍微吃些葡萄還有青梅,另外還有暖兒想吃山楂,皇爺爺已經派人去找,很快就會有了。」

這才剛說完,李氏就皺著眉頭,「山楂,暖兒之前沒吃過吧?」趕緊望著他,莫林梓搖搖頭︰「沒有,暖兒昨日才說想吃,還沒有吃過呢。怎麼了,娘,有什麼問題呢?」「山楂不能吃,若是吃了,恐怕會小產。」李氏嚴肅道,這個莫林梓確實不知,幸虧沒到呢。

接著李氏又跟莫林梓說了一些,譬如蓮子,平時能用來養心安神、健腦益智、消除疲勞等療效,但是晏雲暖卻不能吃。《本草綱目》上有提起過︰蓮子,難產多用之。孕婦不宜吃,因它有活血墮胎作用。剛說完嚇得莫林梓一身冷汗,「娘,前幾日暖兒剛吃過銀耳蓮子羹。」

小聲的嘀咕,被耳尖的李氏听到。無奈的伸出手︰「你們啊,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吃的多不多?」「娘,她就吃了幾口,應該沒事吧!」莫林梓剛說完李氏松口氣,再三叮囑,千萬不能再吃蓮子。莫林梓在心里牢牢記下。還有蟠桃、黃杏等都不能吃。

「行了,等我想起來再告訴你,不過現在我在暖兒身邊,應該沒事了。」李氏擺擺手,試圖緩解莫林梓的緊張情緒。「娘,暖兒早上喝了一碗桂圓茶,要不要緊?」李氏沒來之前,莫林梓沒那麼多顧忌,只要晏雲暖想吃,都給她準備。皇帝在御書房忙著處理政務,每天就來坐坐,沒怎麼問這些。

桂圓,李氏在晏雲暖後面其實還曾經有過身孕,可惜後來吃了桂圓茶,流產了。事後她才問過大夫,對于前三個月的孕婦來說,桂圓是一種「禁果」。中醫認為,桂圓性溫、味甘、甘溫極易助火,動胎動血。孕婦氣機失調,引起胃氣上逆、嘔吐,日久則會傷陰,出現熱象,引起月復痛,見紅等流產先兆,甚至引起流產或早產,所以就更加不能吃桂圓。

李氏當下就起身︰「別愣著,趕緊去找大夫來看看暖兒。」他們也是的,不知道就胡亂的想吃什麼吃什麼,孕婦吃的尤其要注意。听完李氏說完,晏雲暖不由的頭疼,趁著李氏上茅廁,晏雲暖拉著莫林梓的手撒嬌︰「不是說懷孕以後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怎麼到娘這里,什麼都不能吃了?」

頭疼的厲害,莫林梓剛才去問過葉梅,她記得書上確實記載過,她倒是忘記了。經過李氏這一提醒,以後葉梅會對晏雲暖吃下去的每一種食物進行檢驗,確保孕婦能吃,方可讓她吃下。「暖兒,辛苦你了,不過為了我們的孩子,你就暫且忍忍,好不好?」

莫林梓只能小聲的請求,似乎只能如此。晏雲暖苦不堪言,莫林梓和李氏都陪著她。還有梁義松時不時的逗著她開心,似乎沒那麼難熬。很快就熬過三個月,不再吃什麼吐什麼,按照李氏說的做,晏雲暖的氣色好了不少。三個月後經常出去走走,散散步,對日後生產大有益處。

只是莫林梓很想陪著他們,無奈皇帝沒有放過他,硬是逼著他到御書房處理政務。朝中有不少文武大臣不滿意,但礙于之前御史的前車之鑒,不敢上奏折,明哲保身最重要。一個月後,莫林梓接到莫林燕的來信,大概看了一遍,就遞給晏雲暖,「姐姐的來信。」

一溜煙的坐直身子,接過書信看起來。林梓、小九,當你們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和青青已經平安的到達北疆國,一路上很掛念你們。青青經常念叨著,過些日子去看你們,還有孩子。林梓,你要好好照顧小九,她為了生兒育女,不容易,吃了不少苦頭,你要多體諒一些。有情況我會隨時告訴你們,最後希望你們能長長久久,莫林燕筆。

「姐姐平安的到北疆國,你應該放心了,別太擔心。耶律奕應該不敢再欺負姐姐,若是敢亂來的話,我不會放過他!」莫林梓雙手握拳,他就只有莫林燕一個親姐姐,誰都不能欺負她。晏雲暖點點頭︰「嗯,他們到了,我就安心,不用胡思亂想,在路上有人對他們不利。有青青在,他會保護姐姐,不是嗎?」

這倒是,青青對莫林燕很是依賴,莫林梓摟著晏雲暖入懷,親昵的勾著她的發絲︰「暖兒,辛苦你了,我們就只生一個孩子。」有一個孩子就夠了,血脈得到延續。不想再讓她受苦,不管男孩還是女孩,他都喜歡,只要是他們倆的孩子。晏雲暖板著臉推開他︰「不行,我要生兩個,萬一肚里的是女兒,我想要兒子呢!」

「要是肚里是兒子,不就如你所願嘛!」莫林梓輕笑著勾著她的下巴,閉上眼湊過去準備親吻她的臉頰,被晏雲暖快速的別過臉避過。「我才不要呢,我想給你生個女兒,我們生兩個孩子,萬一將來我們不在了,他們之間互相能有個照應,林梓,生兩個好不好?」

晏雲暖說著說著,眼眶有些濕潤,嚇得莫林梓趕忙拿出手帕擦拭道︰「好好好,都听你的,別胡思亂想,我們還有很長的日子要過,不許胡說。」晏雲暖也不知道為何,自從有了身孕之後,就會想到以後。誰都不可能一直活著,壽命總是有限。她和莫林梓要是撒手人寰,那麼留下一個孤零零的孩子多可憐呢!

有兄弟姐妹好歹還有個照應,不能怪她多想。莫林梓心疼她那麼辛苦,她很清楚,正因為如此,她才更加覺得不累,要為他生兩個孩子。莫林梓沒吱聲,緊緊的摟她入懷,李氏站在門口,沒走進去,梁義松小聲道︰「外祖母,要不然我們還是走吧,等會再來看九姨母。」

「嗯,好,松兒,我們出去逛逛。」李氏溫柔的牽著梁義松的手轉身離開,看到這一幕,不由的讓她想起晏東南。他們畢竟夫妻一場,如今他人不在了,每每夜深人靜時,李氏都會想念他,有他在,似乎還有依靠,家中還有頂梁柱,他不在了,好像天都榻了。

幸虧還有東林縣的老家,否則李氏都不知活著還有何意義?她這一生養育五個嫡親的女兒,晏雲菊去了,晏雲春苦盡甘來生了一個女兒,貼心小棉襖,其實很好。可惜李氏沒得空閑,只能听晏雲冬跟她描述外孫女的小模樣,多想去看看晏雲春,能親手抱抱孩子。

二女兒晏雲夏過的最安逸,女婿寧和遠考上進士,如今在外縣做官,晏雲夏已經是官太太,還生了一個兒子,有嫡子傍身,就算寧和遠將來有小妾,也不畏懼。倒是沒問晏雲竹,等回頭問問晏雲暖,都忙忘記了。瞧她這記性,越來越差了。晏東南、老祖宗還有晏雲菊的死對她打擊特別大,花了好幾個月才慢慢平復心情,晏雲冬勸著她來陪晏雲暖,順便散散心。

「外祖母,我覺得九姨夫對九姨母非常好,比爹對娘還要好。回頭我要告訴爹,要他對娘更好才行。」梁義松仰著頭得意的說道,李氏淺淺一笑︰「你這孩子,真是鬼機靈,你娘把你教的很好。記住,爹娘是你一輩子的親人,萬萬不能跟他們鬧變扭。」

「嗯,外祖母,我知道,對了,外祖母,我們什麼時候能去京城見大姨母啊?」梁義松眼巴巴的盯著李氏,一路上他已經跟李氏多次提起,去京城看看晏雲春和小妹妹。李氏當然欣然的答應,正合她的心意。還有她要去到晏雲菊墳前,給她和未出世的孩子上柱香,希望他們在九泉之下安好。

還有晏雲竹,哎,想想李氏都覺得可惜,被晏東南非逼著嫁給三皇子做妾。她的女兒豈能做妾,當初沒有為晏雲竹據理力爭,如今說這些又有何用。當然梁義松心里盤算著的小心思,李氏不可能知曉,他很想念莫雨荷,想著法的讓李氏帶他去京城。

自從得知李氏要離開東林縣的時候,他就想好了,攛掇李氏帶他去京城。「你這孩子,難得你惦記大姨母和小妹妹,外祖母肯定會帶你去,放心好了。」李氏蹲子,輕柔的模著他白女敕女敕的小臉蛋,真可愛。「那既然這樣,我們什麼時候能去啊?」

梁義松追問道,巴不得現在就啟程,李氏搖搖頭︰「松兒,暫時還不行,先不說你九姨母肚里的孩子還沒出世,就算出世,也要等到她坐完月子,外祖母才能離開。況且去京城又不著急,我已經給你父母寫信,他們不會擔心你,你就安心跟著我在這邊住著,想吃什麼,想玩什麼,盡管吩咐宮女。」

這還是晏雲暖叮囑她,千萬別拘著梁義松,「哦,外祖母,我听你的。」沒辦法,只能耷拉著小耳朵,李氏沒注意到他的表情,牽著他的小手繼續往前走,皇宮真大啊,尤其御書房這一片,走著走著,李氏跟梁義松就走的迷路。不知道該往哪里走,虧得梁義松精明,看到兩三個宮女走過去,急忙上前問路。

宮女領著他們倆到晏雲暖的寢宮,李氏才松口氣,下次可不敢帶著梁義松胡亂的走動。剛走到門口就被太監伸手攔住︰「站住,皇上在里面,你們暫且回避,過會再來。」原來這樣,李氏帶著梁義松在偏殿等著。本來莫林梓跟晏雲暖兩人在一起膩膩歪歪,別提多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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