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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2 偷雞不成蝕把米(三)

姚氏勾唇淺笑,晏雲蘭自然敷衍一番,豈會告訴她,還不被她笑話。想當初她剛嫁到羅府,若不是有晏府做後台,在府上小心翼翼的經營。後來晏東南失勢,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讓羅書童和府上的下人對她重拾尊重。姚氏一直在明里暗里跟她作對。

這一次為了救戶部侍郎和她的兩個兒子,姚氏對她低聲下氣,還給了她不少錢財,想想都覺得過癮。「多謝母親關心,蘭兒沒事。」晏雲蘭禮貌性的回以微笑,姚氏並不在意,只是輕輕的的點點頭︰「既然蘭兒沒事,那就好。嬤嬤們,都別愣著,還不趕緊搜。」

姚氏這要做什麼,晏雲蘭迅速的起身︰「母親,不知道的蘭兒這里有什麼可疑,需要您大動干戈的來搜查?」嬤嬤們听命的人可是姚氏,自然不會離開晏雲蘭。當下就四處分散到屋里搜查,晏雲蘭身邊能用的人都被姚氏的人給拿下,秋綠迫于形勢只能低頭站在門外。

嬤嬤們很快就來稟告姚氏,什麼都沒有搜查到,果然如此。「晏雲蘭,你把我陪嫁的首飾都給當了,是不是?」屋里什麼都沒有,姚氏不會放過她。晏雲蘭目光微閃,原來是為了之前給她的珠寶首飾而來。扯了扯唇︰「母親,要是蘭兒沒記錯的話,那些都是母親賜給蘭兒之物,豈有收回的道理。」

給出去的禮物,自然不能再要回來。姚氏板著臉︰「晏雲蘭,你別在這里胡說,我之所以給你不過就是想讓你救出老爺,眼下你並沒有做到。那麼自然要歸還,還不趕緊老實交代,到底典當多少錢財,眼下都在何處?」姚氏還真是可惡,晏雲蘭不會告訴她。

「好,好,好,你倒是沉得住氣,來人,把秋綠給我帶上來。」秋綠跟在她身邊多年,想來不會出賣她。「你只要乖乖的告訴我,大少夫人把典當的銀子都放在何處,我就可以繞你一命,否則的話,別怪我把你賣到窯子去窯姐。」「姚氏,你太狠毒了。」

晏雲蘭氣憤的準備起身沖過來,奈何被兩個厲害的嬤嬤給按住,不得動彈。就這樣晏雲暖沒有費半點力氣,就從葉青的口中得知,姚氏連夜處理了晏雲蘭,把她囚禁在府上,順便還毒打了一頓。並不是晏雲暖狠心,只是這些都是她的報應而已。每個人都要為自己曾經犯下的錯去承擔後果,晏雲蘭也不例外。

對她沒有半點兒同情,反倒是可憐了羅書童。晏雲蘭的事不再困擾她,晏雲暖的心情好了許多,準備用完早膳便去探望晏雲春和剛出世的小外甥女。還沒出府,就見太後身邊的太監走進來,傳太後的口諭,宣晏雲暖入宮覲見。太後要見她,晏雲暖心里犯嘀咕,能有什麼事?

她跟太後之間應該沒有什麼共同的話題吧,既來之則安之,就這樣晏雲暖跟著太監進宮去見太後。長公主倒是挑挑眉,太後在打什麼如意算盤,要見晏雲暖?嬤嬤小心翼翼的站在長公主身邊等著她的吩咐,「等二少夫人一回府,你就立刻讓她來見本宮。」

到時候從她嘴里試探一番,早上起來她的眼皮一直在不停的跳動。定北侯自以為是的告訴晏雲春,羅書童要被問斬,當下她的臉色變沉下來。還在自說自話,並沒在意她臉上神情的定北侯還準備繼續說,就被晏雲春給打斷︰「侯爺,時辰不早了,民婦想歇息了。」

之所以會願意見他,就是因為葉梅替他說好話。他那句不在乎子嗣,不介意她日後不能再生育,溫暖她的心田。晏雲蘭一個庶女的身份嫁到戶部侍郎府已經算不容易,要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況且她這不是沒事吧!她打從心里並不再怨恨晏雲蘭,反而同情她的遭遇。

听著定北侯略帶幸災樂禍的語氣,她渾身不舒服。這時定北侯才反應過來,認真的看著準備躺下歇息的晏雲春,有些手足無措的說道︰「春兒,是不是我說錯話了,對不起,春兒,都是我的錯。你別生氣,氣壞了身子不值當。」不管怎麼樣,先跟晏雲春認錯,定北侯深知這個時候只能哄著她高興。

「侯爺,民婦沒事,只是有些乏了,想歇息。」「沒事就好,那我這就出去,你好生歇息,等明日我再來探望你。」眼神中閃過一絲不舍被晏雲春自動屏蔽,快速的低下頭。若面前的定北侯換成晏雲暖,她肯定會替晏雲蘭求情,有能力的話,就救羅書童一命。

要是萬一羅書童被問斬,那麼晏雲蘭就成了寡婦。她不希望看到這一幕,晏雲竹下落不明,晏雲菊已經去了。她並不希望晏雲蘭落得淒慘的下場,後半輩子孤苦伶仃的過著。可仔細一想,定北侯跟她之間的關系還沒親密可以幫晏雲蘭,而且從他剛才的話語中,想來他不會幫忙。要不要讓葉梅回去請晏雲暖過來一趟,她替晏雲蘭求個情。

晏雲暖多麼聰明,肯定知道她這一次摔倒在地上,因此難產必定跟晏雲蘭有關系。所以勸說她,恐怕有一定的難度。姐妹一場,她著實不忍心。只是她還有些猶豫,莫林梓不在京城,晏雲暖一介女流之輩,能求助誰?還是別去麻煩她,讓她為難。

想著晏雲春閉上眼就睡著了,葉梅慢慢走進來,見她睡熟了,就放心的離開。才剛生產完,晏雲春最需要的便是多歇息,靜養。府上請來的女乃娘女乃水很充足,足夠孩子吃的了。太後寢宮內只剩下貼身的嬤嬤伺候,其他的宮人都退下,晏雲暖恭敬的附身給太後請安。

太後微笑道︰「莫二夫人,請來吧!」隨後太後便要晏雲暖抬起頭讓她仔細的瞧瞧,當然在她心里對晏雲暖有些不屑。被玷污名節的女子,還能堂而皇之的嫁到明國公府,需要多麼大的勇氣。還有長公主可不是好相處的人,不過跟她無關的事不用她操心。

眼下不行,獨孤婷在後宮中獨得盛寵,長此以往下去,她的肚子要爭氣些,生下皇子,在後宮中的地位就越來越鞏固。說不定能母憑子貴的成為皇後,她可不放心把後宮交到她手中。晏雲暖身穿一件銀紅色百蝶穿花紋雞心領斜襟襖,逶迤拖地暗花蝴蝶暗紋紗裙,身披石藍底團花水草紋薄煙紗菱錦。

瀑布般的長發,頭綰風流別致如雲高髻,輕攏慢拈的雲鬢里插著嵌絲綠葉貓眼花釵。膚如凝脂的手上戴著一個赤金掛鈴鐺的手鐲,腰系腰封,上面掛著一個繡著壽星翁牽梅花鹿圖樣的香袋。腳上穿的是金絲線繡重瓣蓮花錦繡雙色芙蓉鞋,整個人雅致清麗天姿國色。

難怪她就算失去名節,莫林梓也要娶她進門,她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曾經听聖上提起過,莫林梓跟她之前早就認識。慢慢收回思緒,太後親昵的朝晏雲暖招招手︰「來,到哀家身邊來,陪著哀家說說話。」晏雲暖慢慢的放松下來,她並沒有把柄落在太後手中。

況且今日既是太後召她入宮,必定有事。果然不出她所料,太後寒暄一番,最後還是落到了正題上,提到晏雲竹。「回太後娘娘的話,妾身已經許久不見晏側妃。」當然不知道晏雲竹的下落,她也在暗中查探,可惜一直都沒有線索。莫林梓臨走前倒是告訴她很快就有消息,只是他這一走,晏雲暖不知道要等到何時,當然莫林梓護送二公主去北齊國和親最為要緊。

「哦,是嗎?連你也不知道晏側妃現在何處,那真是奇怪。好端端的一個大活人,難道還能不翼而飛了?」太後的眼中閃過一絲懷疑,晏雲暖迅速的跪下︰「太後娘娘,妾身沒有半點隱瞞,確實不知道晏側妃的下落。若是知曉的話,妾身的大姐這幾日剛生下女兒,她必定回去探望。」

太後派人一查便知,晏雲暖所言不虛。「莫二夫人,你這是做什麼,趕緊起來。林梓跟聖上從小關系最是要好,哀家也喜歡林梓這個孩子,聰明懂事識大體。若是被他看到,還以為哀家欺負你了,趕緊起來。」太後笑意滿滿的扶著晏雲暖起身,「多謝太後娘娘。」

太後隨即話鋒一轉,帶著些許試探,「听說如妃娘娘未出閣之間跟你走的很近?」听說,這兩個字說的還真是輕描淡寫。想來太後一定查清楚了獨孤婷跟晏雲暖之前的關系,這沒什麼可以隱瞞。晏雲暖大大方方的承認,太後嘴角噙著笑︰「既然如此,那你這次既然入宮,就不妨去如妃的寢宮去請個安,如何?」

似乎話中有話,要她去見獨孤婷,並不是不可以。只是她去了要說什麼,做什麼。出了太後的寢宮,太後貼身的嬤嬤才在她面前提醒了幾句,總而言之就是讓她去勸勸獨孤婷,在後宮中不要目中無人,她並不是皇後,要懂得分寸,知進退。獨孤婷听說晏雲暖在寢宮外求見,稍微愣住,隨後便讓宮女請晏雲暖進來。

「妾身參見如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晏雲暖再也不想入宮,每次一進宮,都要出好幾身的汗。「暖姐姐,不用多禮,趕緊起來。」獨孤婷親昵的扶著晏雲暖起身,這待遇也是沒誰了。太後吩咐她的話,她一個字都沒提起。反倒是試探獨孤婷是否知曉晏雲竹的下落。

獨孤婷認真的搖搖頭︰「暖姐姐,實不相瞞,本宮還真不知道晏側妃身在何處。若是知曉,一定會如實相告。倒是暖姐姐,三皇府就那麼大,想來一定有人知曉她的下落。」她倒是推的一干二淨,不知道晏雲竹在哪里?晏雲暖的直覺告訴她,面前獨孤婷說的話不是實話。

可惜她的身份擺在那,晏雲暖拿她沒轍,也只能回府另想辦法。臨走時獨孤婷還依依不舍的拉著晏雲暖的手說道︰「暖姐姐,這一別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相見?若是有空的話,暖姐姐記得入宮來陪著本宮說說話。」

當然也只能敷衍的笑著點頭,晏雲暖最不想來的地方就是皇宮。獨孤婷站在寢宮門口,目送晏雲暖離開。聖上在找晏雲竹,晏雲暖也在找她,還有三皇子就算離開京城,也不忘記留下侍衛繼續在京城尋找晏雲竹。這個賤人,憑什麼那麼好命,獨孤婷不會讓她好受。

誰也不能逼著她交出晏雲竹,就連聖上也不行!要等到她在後宮中的地位穩固,才會對聖上妥協,眼下她要抓緊一切時間在宮里經營。太後這個老不死的,總是喜歡擋著她的路,若不是礙于聖上,她早就想滅了她。這樣後宮中做主的人應該就是她,可惜,還需多加忍耐。

不能把聖上逼的太緊,否則狗急跳牆,他什麼事都能做的出來。這樣一來,她這段時間在宮里的苦心經營都白費了。秋綠好不容易從後門逃出來,花了好些錢財,京城中能幫助晏雲蘭的人也只有晏雲暖。馬車剛剛停在明國公府,秋綠就沖出來,「九姑女乃女乃,您一定要救救我們家大少夫人,奴婢求您了,求您了。」

圍觀的百姓越來越多,晏雲暖給葉青使了眼色,她立馬上前扶著秋綠進去說。起初秋綠的嘴巴很硬,什麼都不肯說。還有晏雲蘭也是如此,後來姚氏沒辦法,吩咐嬤嬤打了晏雲蘭好幾個耳光。要是秋綠再不說出典當的銀票的下落,晏雲蘭就要被嬤嬤給打死。

「二少夫人,長公主請您過去一趟。」嬤嬤吩咐院中的大丫鬟在門口候著晏雲暖,這邊還有秋綠沒處理完。「這樣,葉青,你先帶著秋綠回院子等著,我隨後就到。」還是先去見長公主要緊,長公主似乎不相信晏雲暖的話,懷疑的目光始終落在她身上。她不相信,那也沒辦法。「母親,若是沒事的話,妾身就先告退。」說著恭敬的起身,「等等,本宮還沒讓你離開!你實話告訴本宮,太後找你真的只是閑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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