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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 圍場狩獵(一)

「公主,老身知道這些年一直怨恨老身當年讓明國公納妾,可是老身也沒辦法。為了家族血脈延續,還請公主不要記掛在心上。」當年長公主要嫁給明國公,竇氏很不願意。娶一個金枝玉葉的長公主回府來,豈不是讓她這個婆母低人一等。怎麼也不願答應,最後還是明國公苦苦哀求她,才讓她松口。

長公主進門後,明國公經常在外征戰,竇氏對長公主頗為嫌棄,百般挑剔。就這樣也沒能讓長公主離開明國公府,最後等長公主生下痴痴傻傻的嫡長女莫林燕後,竇氏更是逼著明國公納妾。那段時間長公主跟明國公鬧得不可開交,竇氏自然在心里暗自舒服。

總算有人能讓長公主傷心,好好治治她。高高在上的長公主,還不是一樣要經受尋常女人,忍受夫君三妻四妾。「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起,母親還是好生躺著養好身子,其他的事就不用多操心。林梓的親事暫且擱置,等母親身子好了再說吧!」

說完長公主起身高傲的離開,氣的竇氏把床頭的湯藥摔在地上,太過分了。如今還不把竇氏放在眼里,若不是為了周明雪,何苦要低聲下氣的跟她說話。可是長公主倒好,還端著架子。哼!那就走著瞧,竇氏還不相信,沒長公主進宮,她就辦不成這事!

平陽侯離開京城後,東陽王在不斷的拉攏二皇子,想讓周明雪嫁給他。只是田妃有些心動,二皇子一直沒表態。不免讓田妃焦急︰「你到底想怎麼樣,晏雲竹你能娶進門,倒是不能是正妃,你心里要有數。眼下東陽王主動跟我們示好,要把周明雪嫁給你,最好不過。你還在猶豫什麼,母妃已經答應讓晏雲竹進門,你還想怎麼樣?要是再這樣耽誤下去的話,恐怕對我們不利。听林公公偶然提起,你父皇的身子越來越不好,我們不能再錯過機會。波兒,算母妃求你,你就暫且娶了周明雪,之後的事隨你,還不行嗎?」

田妃就差跪下來求二皇子,二皇子閉上眼點點頭︰「好,母妃,兒臣听您的話。」田妃臉上迅速蕩起燦爛的笑容,欣慰的說道︰「這才是母妃的好兒子,母妃不會害你,相信母妃。」

接下來可是好好的安排一番,二皇子失魂落魄的離開皇宮。偌大的京城,怎麼就沒他落腳的地方?老祖宗對于晏東南和李氏夫妻倆沒接回晏雲暖回府一事,甚是惱火。晏雲暖這個丫頭真是無法無天,還不都是李氏慣出來。還是晏雲蘭好,給她按摩,又是捶背,有個這樣的孫女留在身邊,暖心貼心。只是越是臨近晏雲蘭的親事,老祖宗越是舍不得,晚上還讓晏雲蘭留下陪著她一起入睡。

當然少不了對晏雲蘭的賞賜,晏雲竹和李氏來給老祖宗請安。老祖宗連頭也沒抬起,愛答不理的模樣,頓時讓晏雲竹渾身來氣。她們哪里虧欠老祖宗,還是什麼?李氏迅速的遞過去一個眼神,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忍忍算了,老祖宗畢竟年紀大了,還是晏東南的母親,她們的長輩。離開老祖宗的院子,晏雲竹輕輕的開口︰「母親,我想離開京城。」

嚇得李氏趕緊回過頭,四處張望,「竹兒,你可知道你在胡說些什麼,不能亂說。萬一傳到你父親和祖母的耳朵里,你知道什麼下場。可別再給母親惹麻煩,我們正在給你找婆家。」晏雲竹雙眼無神的開口︰「母親,您還能指望我嫁到高門大戶去嗎?我只想過安定的日子,難道這樣也不行嗎?」

上前摟著晏雲竹,輕拍她的後背。「竹兒,你的想法母親都知曉,可是你身在晏家,就是不行。還是回去好好想想,身為晏家的姑娘,就要為家族爭光。」李氏也頗為無奈,不能讓女兒事事順心,眼下晏東南對李氏不錯,可是能有多久,李氏也說不清楚。

況且府上還有花姨娘在,誰也不知道花姨娘肚里到底是個公子還是姑娘?依照李氏看來,她的肚子尖尖的,怕是個公子。到時候府上的一切都是那個孩子的,李氏唉聲嘆氣的離開。留下晏雲竹在原地發呆,落寞的回院子。二皇子說要娶她已經過去好些日子,一直都沒動靜。

看來沒希望,與其眼下讓晏雲竹失望,不如當初不要告訴她,豈不是更好。人有時候一旦有了念想,就會肆無忌憚的瘋狂蔓延。還有晏雲暖,晏東南和李氏親自去接她回府,還不願意回來。到底在想什麼,還是真的在生她們的氣。晏雲竹很想出府一趟跟她好好談談,只是二皇子的事已經讓晏雲竹身心俱疲。

還是過幾日讓她喘口氣吧!葉梅不喜歡說話,葉青的話倒是不少,經常在晏雲暖的耳邊嘀嘀咕咕,葉梅會登著葉青。但是葉青會躲在晏雲暖的身後跟她做鬼臉,看得出來,她們姐妹倆感情很好。在晏雲暖發呆的時候,葉青走進來,笑著說道︰「姑娘,二公主來了。」

沒在綢緞莊,她能找上門,想必有要緊的事。二公主見晏雲暖有些猶豫,「小九,你別多想,我母妃就是想見見你。沒什麼事,真的,你放心,我會時刻跟在你身邊,要是母妃敢欺負你的話,我會挺身保護你。」二公主信誓旦旦的拍著胸脯保證,晏雲暖不由的咧開嘴笑了。

「二公主,有你這話我就放心多了,那我們走吧!」想見就見,倒是晏雲暖對蕭妃很是好奇。一個小小的歌姬能成為聖上的寵妃,生下三皇子和二公主,想必有些心計。遇到這樣的人,她可要小心。二公主倒是不錯,沒什麼心眼,凡事看的很開。將來不知道嫁給誰,這也不是晏雲暖該擔心的事。

蕭妃故意的支開二公主,單獨跟晏雲暖說了一番奇怪的話。總而言之晏雲暖回到院子想來,就是讓她在平陽侯的耳邊替三皇子說說好話之類。看來蕭妃有意想讓三皇子坐上皇位,一國之君的寶座人人都想。何況聖上膝下不過三位皇子,大皇子晏雲暖不太了解,二皇子身子不太好,很虛弱。

日後誰也預料不定,三皇子天資聰慧,听聞太師他們都很喜歡他。看來蕭妃如今也在為三皇子做鋪墊,只是晏雲暖倒是覺得太過早。畢竟聖上還正直壯年,將來的事誰也說不準。不用把她的話放在心上,繼續做她的生意便是。另外等著晏雲春的回信,按理說應該有回信,怎麼還沒消息。

難免讓晏雲暖有些犯嘀咕,該不會晏雲春遇上什麼危險?不行,不能胡思亂想,越想越害怕。圍場狩獵,聖上點明讓晏東南帶著晏雲暖一起去,此刻他正在衙門發愁。晏雲暖一直住在外面,不願意回府。晏東南不想落下這張老臉求著她回府,于是就派人回府告訴李氏,讓她去告訴晏雲暖一聲。

沒想到聖上會讓她去圍場狩獵,關鍵她去能做什麼,晏雲暖不免低頭沉思。李氏小聲的開口︰「小九,既然聖上讓你去,你就去,有你父親在,不會有事的。」生怕晏雲暖擔心,李氏趕緊開口安慰她。晏雲暖雙手作揖︰「多謝晏夫人好意,在下心領了,還麻煩晏夫人回去告訴晏大人一聲,既是聖上開口,在下必定會去!」

听著晏雲暖一聲一聲的晏夫人,李氏心如刀絞,難免心疼的望著晏雲暖︰「小九,你這是何苦呢?母親知道拋下你跟著你父親回去,的確是母親的不對。可是母親也有苦衷,你難道就不能體諒我,跟我回府去,好不好?你還要在外面待到何時,難不成真的要在外面出嫁?」這幾日夜里如何度過,恐怕晏雲暖一輩子也不清楚。李氏不願意提起,更加不願意以此來要挾她。

咧嘴一笑︰「晏夫人,我早就跟晏府毫無瓜葛,晏夫人若沒其他事的話,就請回。」這就要趕著李氏離開,未免太讓李氏心寒。晏雲暖也知道有些過分,但是沒辦法,眼下的局面已經定下。晏雲暖對晏府必須要狠下心,否則到頭來恐怕真的會牽連他們,那個時候晏雲暖就會後悔莫及。李氏黯然傷神的離開,晏雲暖心里也不好受。

聖上撇了一眼田妃︰「讓波兒娶周明雪,你決定好了?」之前田妃提起過周明雪和獨孤婷兩人都可以,只是沒想到聖上把獨孤婷賜婚給三皇子,唯獨落下二皇子。這是何意?田妃不理解,眼下已經勸說二皇子,答應迎娶周明雪為正妻,晏雲竹為側妃。不能再耽擱下去,萬一他變卦,那就麻煩了。「回聖上,妾身不過想來問問您的意見?」

田妃低頭做小,在聖上面前豈能大放厥詞,萬一惹著他不高興,二皇子這門親事就黃了。揮揮手讓田妃離開,聖上要考慮考慮才能答復她。尤其剛從來明國公府老祖宗竇氏的一封信,想讓周明雪嫁給長公主的嫡子莫林梓。這不是讓聖上為難嗎?要是田妃早些提起,聖上已然賜婚,何苦弄得左右為難。

還是等圍場狩獵過去再說,暫時先不去想。聖上繼續拿起桌上的奏折批閱起來,田妃出了御書房,臨走時不動聲色的塞給林公公一顆大的東海夜明珠。沒想到田妃出手如此闊綽,不免讓林公公有些害怕,遲遲不敢收下。「林公公大可放心的收下,倒是事成之後,本宮另有重賞。」

林公公听到這話,便欣然的收下。晏雲暖怎麼也沒想到晚上用完膳後收到晏雲春的來信,情況不妙。晏雲梅的人已經找到她,恐怕她藏不了多久。眼看肚子日益打起來,快要臨盆,晏雲春不得不給晏雲暖回信求助于她。晏雲暖在屋里左思右想,最後決定讓葉青去把晏雲春接到京城來。

在她身邊照應,也好安心。另外不知道晏雲梅找到晏雲春打什麼鬼主意,事不宜遲不能耽誤下去。葉青有些猶豫︰「姑娘,侯爺讓奴婢貼身保護您的安全,不能離開姑娘半步,還請姑娘見諒。」若不是看在葉青武功高強,勝于田文兄弟倆。另外她還是個姑娘,好把晏雲春接回府。

晏雲暖也不會麻煩她,「葉青,我知道侯爺讓你貼身保護你的安全,只是眼下真的很著急,等著你去把她接到京城來。我的安危你盡管放心,有葉梅還有田文兄弟倆,還有什麼不放心,你就去一趟吧!」

當然不忘記給葉梅使眼色,葉梅勸說了幾句,葉青勉強答應。本想來讓她明日一早啟程,可是葉青著急要回來在晏雲暖身邊保護,一定要連夜啟程去接晏雲春,那再好不過。晏雲暖親自寫了一封信讓葉青到時候給晏雲春,看到信她自然會跟著葉青一起來京城。

這一次的確難為葉青,也虧得平陽侯給她留下兩個侍女貼著保護安全。這一夜晏雲暖睡的還算踏實,二皇子多次想見晏雲竹都吃了閉門羹。甚是著急,無法跟晏雲竹解釋,萬一到時候聖上的旨意下來,周明雪做正妃,晏雲竹做側妃,那個時候再想著解釋就晚了。

眼下可是好機會,奈何晏雲竹連面都不願意見她。想去找晏雲暖,听說晏雲暖依舊還住在外面,沒搬回晏府,二皇子便猜到晏雲暖在記恨晏東南和晏府的無情。在她危難的時候,對她不管不顧,得知她被賜婚給平陽侯,恐怕不會輕易回到晏府。跟晏雲竹的姐妹之情也不知如何,所以就算心里著急也不敢貿然去找晏雲暖,生怕讓她看出些什麼。

不得不說晏雲暖是個聰明人,很快就能被她看穿。二皇子眼下還是精心準備圍場狩獵,到時候在聖上面前大展身手,讓文武百官好好瞧瞧,二皇子也不是那麼虛弱。沒有大皇子和三皇子厲害,起碼也不是那麼弱不禁風,連吃野物都獵不到!二公主剛陪著皇後沒多久,皇後就讓她去陪著蕭妃。

二公主撒嬌一番,皇後板著臉︰「麗麗,你可不能一直在母後的寢宮待著,可會被人說閑話。听母後的話,過幾日再來。只要你心里惦記母後,比什麼都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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