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子元最終決定,為了沈苓煙一生的幸福,他願意放手。
沈苓煙愕然地看著他,「是潘大哥讓你這麼做的?他怎麼可以這樣!」
「小煙,不怪他,他說的沒錯。我不能自私地為了自己而毀了你一輩子的幸福……」
他很痛苦,可是卻絕對不能自私。他是青龍護法,是公主的護法,怎麼能夠做出有損公主的事情。
而且,在他內心深處,在他願望里,他是希望沈苓煙幸福的,就好像前世中了連心蠱那次,也好像踫到灰衣殺手時為了讓沈苓煙離開而獨自斷後那次。
他雖然深深地愛著她,可是卻不願她受到傷害,更不願她一輩子痛苦。
只是,沈苓煙並不贊同他這麼做,她此時內心認定了潘墨楓另有企圖。
「胡說!誰說我會不幸福!他胡說八道,不安好心!我找他算賬去!」沈苓煙氣憤地往門外走去,沒听到身後楊子元的呼喚。
「潘大哥,枉我尊你一聲大哥,你為什麼要對子元說那些?!」沈苓煙憤怒地看著潘墨楓,只覺他是一切事端的罪魁禍首,「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你不應該私自做主。子元何其無辜!他為了我已經等了兩世,你卻讓他做這麼痛苦的決定……」
「小煙,你既然知道我是為你好,就不該怪我。」潘墨楓很平靜,只是眼里流露出的絲絲情感顯示他此時內心很傷感,「他痛苦,難道我不痛苦?我也一直在等你,為什麼你不嫁給我?」
「這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
「這……你和他不一樣。我和他擁有前世的愛……」
「那只是前世,難道你準備一直活在前世?」潘墨楓淡淡地笑了笑,只是眼神越發幽深,「而且,你不愛他,也不愛我,嫁給誰不是都一樣?」
「我……」沈苓煙突然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說的沒錯,她不愛他們其中一人,可是卻做出這麼匪夷所思的決定。
潘墨楓見她無言以對,繼續道︰「小煙,嫁人是一輩子的事,你要想清楚。」
沈苓煙沉默地低下頭。
她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可是,人的一生中並不是每件事情都能如意,也不是每個願望都能實現。
就好像,她作為現代人,從來沒想到像古代女子那般幾個女人圍繞一個男人團團轉,她最討厭那種宮斗宅斗的生活了。或許由于她天性單純,也不適合這種陰暗的生活。而前世作為玉書公主,尊貴的身份讓她處于他人的圍繞之中,身邊出現的爭斗也只是兩個護法之間偶爾的爭寵。
唉,往事隨風,物是人非。她如今應該怎麼辦?真的讓楊子元如此痛苦地面對這一切嗎?
顧飛已經不在了,她身邊的護法只剩一個,而且還要經歷如此痛苦!上天讓她記起了前世,卻又給了她這麼一個結局!難道只是為了讓他們增加痛苦嗎?
「小煙……」潘墨楓見她望著遠處天空眼神迷茫,很想上前給她一個擁抱,只是他怕這麼一來會再次把她嚇到。
「小煙,你……你願不願意跟我……跟我回去?」支支吾吾一句話,難得的從潘墨楓嘴里出來。
沈苓煙愕然地看向他。
他這是……
「小煙,跟我回去吧。」潘墨楓深深地看著她,恢復了一貫的冷靜,「我一定不會讓你受任何委屈的。」
「潘大哥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當然。」潘墨楓上前,輕輕將她擁入懷里,「嫁給我!我會讓你幸福……」
沈苓煙嘆了口氣,掙月兌他的懷抱。由于潘墨楓並未用力,她一下子就月兌離了他的掌握。
「潘大哥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是,潘大哥身為丞相且是潘家的嫡子,這種想法恐怕實現不了吧?」沈苓煙淡淡地說道,「何況我既不喜歡你,也沒打算進你們家受氣,所以還是算了吧。」
「相信我,這次誰也不敢讓你受氣了。」他上前握住她的手,「我潘墨楓對天發誓,這一輩子都只會喜歡你一人,愛你護你,也只會有你一個女人,若有人敢欺負你,我一定不會讓他好過。」
沈苓煙忍不住暗自嗤笑,如果是他的母親呢,他也不讓她好過嗎?
不過,難得他能有這心,沈苓煙倒是心下感激。
「潘大哥,你身為丞相,隨便起誓可不好。」沈苓煙緩緩地道,「我不會嫁給你的,也沒打算回京城,不過還是要多謝你對我的愛護。」
「你真這麼決定?」
「是的,從我離開京城的那時起,這個事實就已無可改變。」
潘墨楓突然嚴肅地看著她,「你當日突然離開京城,是不是答應了陛下什麼?陛下讓你這麼做的?」
沈苓煙默然不語。
「看來,的確是陛下的決定。」潘墨楓面色越來越冷,「如果不是答應了陛下,你會不會同意我的提議?」
沈苓煙苦笑著搖了搖頭,「這兩者有區別嗎?」
「當然。」潘墨楓難得的又恢復了丞相的冷傲,「我最恨別人對我的私事指指點點,不管是誰。」
「小煙,你放心,我會回去找陛下說這個事。你現在先跟我回去吧!」
「潘大哥,你要找陛下做什麼?」沈苓煙擔心他和女皇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來,趕緊打斷他的想法。「你若找陛下說這種事,豈不是讓陛下認為你胸無大志!」
「那又如何!」潘墨楓冷冷地道,「陛下不該連我的私事都管。」
唉,沈苓煙嘆了一口氣,原以為只有蕭琪莽撞不顧後果,沒想到潘墨楓也有這麼一天。
她知道他這麼做都是為了自己,感激之余心里有了一絲甜蜜。
只是,她的冷靜蓋過了被愛的虛榮。她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潘大哥,我沒打算嫁給你,也沒打算跟你回去,卻不是因為我答應了女皇什麼。我根本從來沒有這種打算。你無需找女皇理論。」
沈苓煙的話讓潘墨楓很受傷。
「小煙,你真這麼……」他嘆了一口氣,「既然如此,我……」
沈苓煙以為,他準備說就這麼算了吧,卻沒想到他說的是,「既然如此,我不逼你,你再考慮一下。」
暈!還考慮!
這潘墨楓果然也是執拗得不行。
她很想跟他說,無需再考慮了。
只是見他那副受傷的模樣,只好暫時忍了下來。
下次再說吧,反正她真的不需考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