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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徒弟與女兒

在琉璃的推拿引導之下,再配合穴位的碾壓和藥香的輔助,老人的精神好了許多。

恢復了這麼十幾二十分鐘,腦海中的記憶一點點都記了起來,一些陳年舊事,比曾經記得更加清楚。

但開口的話,卻讓人模不到頭腦,鄭家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老爺子想起了什麼人。

「爺爺說的不會是年輕時候的女乃女乃吧!」鄭家的一個女孩听到爺爺說話越來越有條理,也是一喜,眾人見老人此刻的神情如此正常也都是哈哈一笑。

老人的妻子也是一名軍官,在那個年代作為女軍官也是巾幗英雄,所以他們這樣認為也沒有錯。

氣氛緩和了,周子軒也松了一口氣,今天的琉璃太尖銳了,坐下聊聊天多好。

老人沒有笑,只是搖搖頭說到︰「你猜錯了,你女乃女乃固然優秀也是我一生所愛之人,但在我那個年代,到處都是動亂,那個人是我的干姐姐,當年抗戰,我不過是一階下俘虜,若不是光姐一人一劍,將敵人消逝于劍光之下,救了我們哪里會有現在的咱家。」

鄭家這一種老小紛紛看來看去,他們以前也听說過這位老爺子少年時期被人相助,老爺子也說過很多遍,但從未提起過是何人,這一次病重之時的短暫恢復,居然還說出來這麼一樁事情。

但都知道能夠作為這位老爺子的姐姐,那按照年齡,現在還在不在世都不好說了。

琉璃的瞳孔忽然間擴大了一瞬,身體輕輕的顫了一分,好似想到了什麼。但隨即就恢復了正常,也並沒有引得他人的注意。

老爺子緬懷一樣的笑了起來,曾經的生活很苦,但苦中作樂最為情深,嘆道︰「想必現在的光姐也已然年邁了,歲月真是一把殺豬刀啊,當年的女武神現在不知生活在何處。哈哈,扯遠了,不由得就說了當年舊事,你們說的我都相信,我也相信你們的醫術,但就算你打暈我,我不會治療。」

「為什麼!」琉璃問著,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她說過無論他答不答應她都會幫他治療,一個有血有肉的有情人,她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親人之間因為病痛而面臨生離死別的,可她想知道理由。

不,現在她已經知道了,那是一種關愛,對于晚輩的關愛,這個老人已經不參與湘南的局勢了,但他的眼光,看事情還是那麼老辣,他不想逼她抉擇,不想讓她走上還沒有準備好的道路。

「為什麼!」另一道聲音是出自楚家人的,他們也不明白這老爺子怎麼不想治病,真的是老年痴呆發作了麼?

「我不怕。」琉璃說著,在場的人都很懵,不懂她說這個干什麼,這個老人懂,周子軒也懂。

周子軒沉默了,老人也沉默了。

「你當真想好了?」老人又問了一句。

「想好了,從一開始就想好了,不然也不會進這個門。」琉璃點了點頭,她很難做,但不做,就表示她怕了。

沒人再去勸阻,老人也同意了,既然他們願意,那自己能多活個幾個年頭,也算是賺來了。

琉璃醫治了,在一間安靜的屋子中,琉璃用銀針和推拿,輔以內息調理,熬著很多鍋的藥材,以藥為引下針。

琉璃需要的藥材都不是那麼的罕見,鄭家人倒很樂意做這種跑腿的活,琉璃說的藥材,不出一會就都買了回來,還都是藥性最好的。

四個小時的時間,琉璃一直忙活著,周子軒一直在給他打著下手,他在學習,琉璃的判斷,下針和用藥都讓他嘆為觀止。

大廳中,二人在鄭家人的歡迎下休息著。琉璃沒有享受這些贊譽。

老人的情況穩定了,去根是很難了,但估計以後也不會頻繁的發作了,後期調養得好,便不會再復發。

鄭毅給二人漆著茶水,他很少對人如此恭敬,在軍隊中,他常常是被敬茶的那一位。

「我之前就說了,我欠你們的,你們有什麼要求盡管提,雖說這難以抵上救命之恩,但你們的恩情,我永生難忘。」鄭毅說著。

琉璃和周子軒對視著,琉璃剛剛說的是痛快了,可是後面該怎麼見招拆招,心里卻是沒想好,求助似的看著周子軒。

周子軒也撓了撓頭,他難道就懂了麼,沒遇見琉璃之前就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懂點小聰明,算計一些笨蛋還行,但與更高階層斗智斗勇,他也有心無力啊。

周子軒在腦海中思索了片刻。說道︰「要求麼,首先就是希望不要有人找我們小店的麻煩,缺少很多證件,我想你們也知道,只希望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其次麼,如果有朝一日我們有困難的時候,希望你們能幫我們一把,最後,今天救好鄭爺爺的人是……」

周子軒還沒說完,琉璃就接了過去說道︰「今天救了鄭爺爺的人是周子軒,叫周子軒,你們一定要記好了。」

周子軒看他說的那麼積極,也是無語了,他剛要說今天救治的人和他們二人無關的,結果她就給整這麼一出,這丫頭腦子里究竟在想的什麼啊。

「好的,我們記得了,經此一事,你們永遠是我們的朋友。」鄭毅拳頭指著自己自己的胸膛,說著,這是一種誓言。

周子軒和琉璃沒有久留,稍微歇息了一會就離去了,來的匆匆,走得也快。這麼急著回去,因為琉璃餓了,她運動了四個小時都快啃手指頭了,卻不想在這里吃,這里太嚴肅,而她不是個嚴肅的人。

就在他們走了之後,鄭存功老爺子從樓上下來了,腿腳比以前利索很多了,很有力,那一舉一動仿佛昔日的兵王又回來了。

「爺爺,身體剛好怎麼就出來了?」鄭毅趕忙攙扶了上去。

「躺的太久了,想走動走動,小義和我去花園澆澆水吧。」

大家明白這是爺孫倆有話說,也沒有過問。

後花園中,兩個人一老一少拿著水壺在澆著水。

「這就是他們的要求?」老人听鄭毅說著,他點著頭。

「沒錯」鄭毅將他們的話復述了一遍。

「哎」老人嘆息了一聲,他還是老了,歲月不饒人啊,放在當初,有什麼事情是他不能抗下,不能解決的。

仰著頭說道︰「哎,菩提子啊,菩提子啊,不愧是你教出來的,你的女兒和徒弟一個頂一個精明,如果二人合作,肯定能有一番大作為,可惜,可惜啊。」

似乎在可惜著什麼,老人覺得疲憊了。無論到了那個哪個年代都不是那麼的安穩,動亂的年代,斗得是狠,在現在和平的年代,斗得是心。

斗狠是要拼命的,但也簡單得很,而斗心,是要沒命的,人心難測,實在復雜。

「菩提子,便是那女孩則師父麼?」鄭毅問道,對于這些往事他知道的也不多,只懂得,這兩個人救了爺爺,懂得了這一點就好。

「是啊,幾年前名動京城的一代醫仙,叫做韓如熙。」

「姓韓?」鄭毅心里一個機靈,他沒接觸到那個層面,並不知道這個韓如熙是什麼人,但京城最有名的就是韓家,而前不久韓家的大小姐還拜訪了她的爺爺,在聯想到她爺爺說的話,隱隱約約明白了什麼。

「那爺爺,我們應該幫誰呢?」鄭毅小心的問著,他這個人直來直去,讓他做訓練還行,但讓他分析一下,用用腦袋,就很難了。

「不用主動示好,無論是誰,有困難了,就去幫幫吧,不過要論計謀,韓式听梅那丫頭贏得面打呀。」鄭存義在這里澆花,但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該澆哪一朵花,還是說兩朵都需要灌溉,又或許說兩朵都無需澆水。

鄭毅覺得他明白了,雖然爺爺沒有直說,但也隱晦的表達了。

幫助勝算低的一方唄,鄭毅覺得自己腦袋開竅了,能听懂爺爺說的話了,其實他這是自作聰明,他領悟到的意思只是他想領悟的意思,或許這並不是老人真正要表達的。

「原來咱的師傅名號是菩提子啊,那本名叫什麼呢?」

在回去的路上,周子軒纏著琉璃問著。他雖然被收為徒弟,但連師父是誰,所有的資料都不知道。

「恩,我師父是醫仙,至于本名麼,我也不知道,師傅沒說過,就連師父曾經結過婚,我也是今日才曉得的。」琉璃不好意思的說著,她是真的不知道,那些年全都鑽研醫術去了,再說了小孩子誰會天天打听一個人的往事,不學習的時候就去玩蟲子去了。

「你這徒弟當得,太不負責了,連名字都不知道,你說你師父有沒有什麼家人,不如去拜訪一下啊,這個年頭不是最應該講禮節嗎!」

「都說了我不知道啊,師父不說,做徒弟的哪能去問,你不也是麼,那你知道師父的事情麼?」琉璃反問著。

周子軒對她這種明知故問也是服了,「我是跟你學的,是你代師收徒,我哪里能知道,那你想知道麼?」

如果琉璃真的想知道,周子軒會去幫她問問,因為在京城他也有一些不怎麼來往的親戚,盡管說關系不是很好,但想打听打听事情還是沒問題的。

「不想,不需要,我師父就是菩提子,知道這個,就夠了,我尊敬她,不是因為她是什麼人,也不是因為她有多大的名氣,因為她是我師父,只是我師父就足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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