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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山腳下,周子軒駐足于此,望著高額的大山,心情總是澎湃的,世上工人哪怕擁有鬼斧天工的技術,也難以塑造出自然的巍峨,大山,大河,最簡單的材料,塑造的最美的景色。

周子軒本想去郴州的蘇仙嶺逛逛或是韶關的丹霞山的,因為在他的意識之中,所謂五岳其名利已經與利益掛鉤,一個在偉大的地方,沾上了世俗,也免不了要遜色很多,可綜合了票價和車費等各種因素,鬼使神差的就買了衡山的火車票,第二日的早上就來到了這里。

他望著轉個不停的纜車,還有各種各樣的叫賣聲,感覺這種旅游遠行,和自己想象的並不一樣。

「如果沒有這些索道,沒有這些攤販,還自然一道清淨該有多好。」說完,周子軒又自嘲的搖了搖頭,「如果沒有這些,怕也不會有這麼多人來一觀其鋒芒了吧,沒有纜車,小孩子和老人又如何耐得住山的高大險峻,沒有這些攤販,渴了餓了,又怎能自滿自足。」

永遠沒有兩全齊美的事情,周子軒知道是自己托大了,國家的每一個政策都是將得失評判得當的,那是他說什麼就是什麼的。

烈日炎上,周子軒已經爬了兩個小時了,他一直自詡體力不錯的,當然前提是月兌力癥狀不發作的時候,四節籃球打下來都不帶喘的,剛剛上山還是連跑帶跳的,過了半山亭卻就開始大汗淋灕了,現在更是已經步履蹣跚了,帶的兩瓶礦泉水早都已經見底了,沒辦法只得又花了比平日里高兩倍的價格又買了兩瓶。

「休息一下吧,一口氣登頂的想法真的是很不現實」周子軒倚著一塊巨石喘著粗氣,大口大口的喝著水。順手將空瓶子扔進了垃圾桶之中,看著人來人往步履蹣跚的一步一步攀登著,又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

明明有著更簡單的方式,然而大多數的人卻都和他的想法相同的,看來還是注重過程的人要多一點啊,當然他也有節約經費的意圖。

「哇,前面的人快讓開!!」一胖一瘦兩道身影,每個人提著一袋物品,像個球一樣,急匆匆的朝著山下滾去,雙手黑乎乎的腫的很大,讓來往的路人疑竇叢生。

周子軒看他們滾得這麼辛苦,也自然而然的讓開了道路,疑惑的說道︰「無論到哪里,都有這麼這麼多奇怪的人啊!」

周子軒左右來回隨意的欣賞著美景,衡山連綿萬里,除卻主峰之外,大多還都尚未開發,比起那些排隊拍照的瓊樓廟宇,他還是覺得最耐看的就是那些尚未開發的地方,盡管雜草叢生,但那種自由自在的感覺讓他更向往。

「好不容易來一趟,要不就去看看吧!也不枉請這一次假,只要注意一點兒,應該不會有危險。」周子軒覺得已經歇息的差不多,便站了起來,從左手邊那無人問津的小道徐徐走去,如果有管理員在此,想必一定會阻止他這種另闢蹊徑的做法吧,他也知道既然不走尋常路,就可能隨時遇到不可預料的變故。

他是一個悶騷的人,有著不同于表面文靜的狂野,與內心的叛逆,一個想法就促使他撥開雜草,踏上了有些泥濘的道路。

午時陽光正濃,透過頭頂上的枝葉顯得綠樹青芒,四處靜默,恍如仙境。

一個少女蹦蹦跳跳的,在樹林里‘飄蕩’,一會上竄一會下跳,走累了就找一粗壯棵枝丫,側坐在上面喝著清泉。

少女半倚靠在樹干上,手中把玩著鈴鐺,隨著鈴鐺的清響,驚走了鳥兒,反倒是引來了一些蠍子,蜘蛛之類的毒蟲。

少女看到後非但沒有驚慌,反而沖著她們輕輕的揮了揮手小手。

「真是的,姐姐好不容易回來一回,才待這麼個一天,就快要走了,走之前也不陪我玩會,去什麼天柱峰找東西,還不告訴我找什麼,我從小到大在這玩,有什麼是不知道的。」少女不滿的嘟了嘟嘴,晃了晃小腳丫。

「去找個沒人的地方睡午覺好了」少女說著便從樹上跳了下來,然後從地上抓了一只蜘蛛放在手心,說道︰「小黑,帶我去個安靜的地方。」

在另一邊,周子軒已經完全偏離了地圖上所指引的道路,他索性把地圖就扔進書包了,反正他不急著回去,沒有固定的行程安排,也就漫無目的到處逛著。

說好听的,就叫真性情,率性而為,情到深切自然濃,看什麼都好的,看什麼都是妙的。說不好听,那就是一個二百五,有好的路不走,偏走這些荊棘的。

周子軒也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傻,但他總感覺,和他一樣傻的人應該還有。

「真美啊」說完,也拿出了手機隨意的拍了幾張照片,他沒有自拍的習慣,只是單純的拍一些景色,但翻開的時候在照片上,總覺得缺少了一些什麼,難以感受到此種無聲勝有聲的氛圍。

就這麼一直走著,在這里他的心覺得很平靜,仿佛外界的一切都與他再無任何的關聯,不再去思考學習上的事情,不再考慮畢業以後面臨的就業壓力,不再為終日碌碌無為而感慨。

因為他困了。

慢慢的,他看到了綠意的盡頭,是一片更遼闊的山峰。

走到盡頭,是一座浮空的石橋,橋的兩側各自掛了一條鐵鏈,當做簡單的防備,橋的對面是一座小小的亭子,如遺世而獨立,矗立于雲霄之巔,好似天宮瓊羽,神仙居所。

周子軒看著所設立的牌子,盡管這的景點還沒有建好,但那大概就是此處的名字了吧,「會仙橋,會仙亭麼?若是建好了,怕是大多數情侶來此秀恩愛的地方吧,確實不錯。」他已經想象的出來,到時候,很多人在朋友圈炫耀的模樣了,以自己這種怯懦的性格,到時候可能還是孤身一人了。

周子軒撫模著有些滄桑的石柱,輕輕念道︰

「登山鶴望境瑤光,瀾觀天際夢彷徨。

一騎紅纓破賊虜,九轉虛無恨紅妝。」

周子軒幽幽的念著,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腦海中浮現了一個影子,一個持著一桿銀槍的女騎士。

「看來不應該看動漫玩游戲了,加上最近缺覺,都有錯覺了。騎士什麼的都還是中世紀的了。」

「哈呼」正在聚精會神的周子軒恍惚的听到了周圍好像是有人打哈欠的聲音,以及有一種沙沙作響的枝干拍打聲,甚至還隱約有鈴鐺的叮當聲,與風的呼嘯聲夾雜在一起,如風中殘鈴一般。

周子軒一驚,隨後看了一周,已經沒有任何蹤影,之前听到的聲音仿佛剎那過後在也不曾想起,甚至讓他懷疑自己不過是幻听罷了,靜靜的待了一會,依舊沒有其他的聲音,好似整個世界只有他一人一般。

周子軒以前在宿舍的時候,也喜歡看一些志怪小說,雖然他不相信世上存有什麼妖魔鬼怪,但是對一些迷信的事情,還是心存一些敬畏的。

「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應該是我想多了,就算有人來此,也應該早已經回去了。」周子軒站在了會仙橋之上,看著雲霞之下的群山,雖沒有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感慨,也有著一種豪邁之感,他一直覺得人生就應該過得豪爽,過的痛快,過的自由自在。

周子軒感受著如刀一般的風,刮過了他,還尚且稚女敕的臉龐,嘆道︰

「會仙橋,一夢一浮年,這世上,是否真的有仙。」

話音落下,山谷之中回蕩著輕輕的顫音,他瀟灑的笑了笑,這明擺著是白問,哪里會有人給他回答。

路已到盡頭,美景再駐足多久也沒有太大的意義,周子軒又一次環顧,將美景盡收眼底之後便,準備原路回去繼續登頂。

「嘻嘻,你猜呢?」

他剛欲轉身離去,一聲清脆的聲音,從他的身後響起。

「啊?是誰?」有人回答,周子軒反而被嚇了一跳,直接坐在了地上,渾身汗毛豎起,不是他膽子小,只是聲音出現的太過突然空靈,明明他之前已經確認過沒有其他人,趕緊用手撐地站了起來,急忙回頭望去,仍舊是茫茫一片翠綠林,依然沒有半點人的蹤跡。但之前確實听見了那銀鈴一般的笑聲和話語的,汗毛也豎了起來。

可這下可苦了周子軒了,他是一個輕度強迫癥的人,總想去弄明白每一件事,否則也不會繞進死胡同出不來。

就在周子軒後方的樹林之上,有一個身著綠衣服少女躺在上面,睜著朦朧帶有睡意的雙眼,看了看轉來轉去到處去尋找著的周子軒,又是掩嘴一笑。

她看著下面的少年手忙腳亂的到處尋找著,甚至還要把身旁的大石頭搬起來探個究竟。

周子軒不是想探究竟,他是想找一找,這會仙亭中,有哪里能躲藏,石頭底下不錯,但是石頭太重,他搬不動。

少女玩心大起,打開了跨在身側的竹木行囊,一只墨黑色的蜘蛛,慢慢的爬了出來,停在少女的手心一動不動。「好蠢的人,小黑,去嚇嚇他」

周子軒還在納悶之中,他是堅信著各種科學道理的,但心中潛意識的開始默念七字真言,奈何找著找著,就看見地上有一個黑點朝著他緩緩的移了過去。

他倒吸了一口涼氣,早知道潮濕之地必有這些蟲蛇,卻沒想到眼前這個蜘蛛這麼的大,這麼的肥……還黑亮黑亮的,這要是被咬上一口,好家伙,還不得七竅流血而死啊。

周子軒兩次深呼吸,平穩了一下心緒,心道‘難不成,剛才是這家伙在說話,常有人說山林出精怪,難道這蜘蛛真的是成精了麼?太匪夷所思了’

「大神,您有何貴干啊,如果是我打擾了您,我這就離去。」周子軒懇求的說著,他沒有找到更好的解釋,便潛意識的也把它當做精怪了,可蜘蛛一點也沒有把他的話听進去,還是不斷地在向他靠近。

「別過來啊,再過來我可不客氣了啊」周子軒故作嚴肅的說著,心里面已經嚇得快崩潰了。他從小就害怕蟲子啊,蛇啊,蜘蛛啊一類的動物,更別說這次遇見的還是一只成了精的。

「你要怎麼個不客氣法呢?」樹上的少女輕搖著手中的鈴鐺,替自己的‘小黑’回答著。

「我,我」周子軒又听到了話語,還是那種空靈的聲音,他感覺好似從腦海中產生一般,難以分辨發聲的位置,便在次肯定了自己想法,眼前這又大又黑的蜘蛛,的確是成了精的。

他也是慌張了,如果仔細分辨的話,就算風大了些,也是能分辨出聲音的來源的,絕不會是眼前的蜘蛛。

周子軒雖然平時對這些玄幻之物也是心存敬畏的,可眼前這蜘蛛精明顯是帶有敵意的,如果被咬到,在這沒有抗生素的地方難保會不會送命,也不再管什麼三七二十一,隨手將一塊石頭握在了手中。

不管是神仙還是精怪,不管是敵是友,挑釁者要傷你,還能怎麼辦。周子軒想哭了,不能因為我懦弱就欺負我吧,不過就是吟了首詩麼,不喜歡听可以把耳朵堵上啊。有必要鬧這麼大麼,被咬了要沒命啊。

「啊啊啊啊啊啊」,一來為自己壯膽,二來想嚇跑這些毒蟲,周子軒迅速的從身後抽出剛剛拿起一塊大石頭就朝著蜘蛛死死的拍了下去,連著拍了很多下。

直到周子軒看見蜘蛛的血跡染濕了地面,才停下手中的石頭,左手疑惑的模了模後腦勺,自言自語道︰「蜘蛛精就這麼死了?這不科學啊……」

「小黑!」琉璃從樹林中竄了出來,她本想在此睡個午覺,卻被這呆子一樣的人給驚擾了,拿個蜘蛛嚇嚇他,給他嚇跑,誰知卻被他一石頭拍死了,琉璃看著被砸成一團漿糊的小黑,死的不能再死了,委屈的眼淚都流出來了,「你個壞人,敢殺我的小黑!」

周子軒已經蒙圈了,一臉懵逼的樣子看著這一切,他不知道怎麼就竄出一個女孩看著蜘蛛哭,立刻就想清楚了,根本沒有什麼鬼怪,不過是有人在捉弄他而已,但現在又是怎麼回事呢?難不成這蜘蛛是她養的什麼稀有品種?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這,這不是來踫瓷的吧!一般這套路,都是要攤上大事了’

第二反應,沒有第二反應了,因為他還來不及再去想什麼就看到了一只手掌沖著他就襲擊了過來,看似無力的小手和他的胸膛相接的一剎那,他感覺到了身體內五髒六腑如排山倒海一樣涌動,如粉碎一般疼痛,嘴中噴出了一口鮮血,飛去了好幾丈,右手拉著鐵鏈的手又一次月兌力,再也無法緊握,硬生生的從這會仙橋之上,仰頭墜了下去,如風中紅葉,搖曳飄零。

「啊,這,我!」事情發生的太快,琉璃也沒想到她一掌竟把人打了下去,她只是有些氣急,一掌之下沒有控制力道,並沒有真的想殺了眼前那個讓他討厭的人。她心中慌亂,六神無主,霎時間,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呆呆的看著雲海之下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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