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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都長公主也知陳朱氏說得在理。

誰又不是報喜不報憂?

輕易間都是忍。

所以一旦鬧出來,便就是大事。

奉親王是她一父同胞的兄長。

新都公主出到外面,奉親王正陪著駙馬何士緒說話。

看向奉親王,新都公主心下頗有些別扭。

她的身份尷尬。

心下也清楚,現如今的安逸生活,是皇上賜的。

她也知足守分,從不提什麼額外的要求。

可是關乎到她的女兒。

新都公主卻是無論如何,也忍不了的。

更何況要深究下去,黎陽干得也不是個人事。

這要在一般一家里,是要逐出家族的。

奉親王家孩子少。

新都公主不知道奉親王舍得不,但她的女兒就是明兒嫁個販夫走卒,也決有能跟個畜生過一輩子。

奉親王見新都公主過來,連忙站起身,沖著新都公主,一揖到底,說道︰

「是哥哥對不起你,哥哥身你道歉。」

新都長公主僵笑著,勉強說道聲︰

「皇兄言重了。」

在何士緒身邊坐下,新都長公主,正尋思著如何與奉親王開口,說和離的事。

何士緒卻先問道︰

「女兒怎麼樣了?是什麼打算?皇兄說,若是不想過了,皇兄入宮與皇上說,讓他倆個和離。只可憐惠柔了,卻要擔著失婚的名頭,將來再嫁,可就難了。」

世人對女人的要求,自比男人高。

何士緒有些擔心。

新都長公主听了,緊著的心松下來。說道︰

「大不了不嫁,咱們家還養得起她。還是和離吧。」

黎陽被看管了起來,卻大鬧著,要見奉親王。

這一次,他是真的怕了。

他本來是想將尤王妃肚子里的弄下去,怎麼也沒想到,卻誤傷了何惠柔。

黎昊與柳元卿回來有一會兒了。

從下人的嘴里,也沒打听出什麼來。

只知道事情的大概,是何惠柔吃錯了東西,孩子沒了。

那廚子有些害怕,哭著解釋道︰

「世子夫人胎相不好,讓奴婢做人參烏雞湯。那人參是暖梅姑娘拿來的,真的與發奴婢無關。」

柳元卿記起來,前天她接的禮物里,便就有一棵百年人參。

是木家人送來的。

只是,暖梅是何惠柔的大丫頭。

而何惠柔將那些東西拿走的原因,她自己最是清楚不過了。

人說虎毒不食子。

何惠柔再看不上黎陽,也不會為了和離,拿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作筏子。

肯定是哪里出了問題。

家里出了這樣的事,柳元卿沒敢貿然的去看尤王妃。

到了黎陽的院子,柳元卿與黎昊先去給新都長公主、何士緒去見禮。

奉親王似乎一下子,蒼老了不少。

柳元卿與眾人見了禮,便就去看何惠柔了。

何惠柔見柳元卿過來,沖著柳元卿露出一抹苦笑來,讓跟前的女乃娘還有丫頭出去。

柳元卿倒也沒有藏著,直接說道︰

「怎麼這麼不小心?你明知道……」

對于黎陽,其實大家都是心照不宣,只不過不點明而已。

何惠柔嘆道︰

「著了人的道。我這兒也人參,只是參小,不似前天人送來的年久,個大。東西我全讓她們收好了,說明了是不能吃的。昨兒暖梅拿,也是從我的參匣里拿的,明明就是小顆。定是讓人給換了。」

柳元卿皺眉︰

「會不會是黎陽嫌你妨礙他?按理說也不能啊,這事經不得查吧。」

何惠柔躺在床上,面色蒼白,兩眼也有些微的閃神。

再有幾個月,她的孩子就能出生了。

「木家送來的人參,自然是沒有問題的。」

好一會兒,何惠柔像是自言自語,聲音里透著悲涼︰

「木家就怕出事,人參從參行買來,直接送來。那參是參行的鎮行之寶。」

柳元卿也猜著,木家除非瘋了,要不然,無故的害尤王妃做什麼?

肯定是當時在來奉親王的路上,出了什麼事。

「黎陽讓人,將那人參給調了包。」

何惠柔嗤笑了一聲,又說道︰

「人都抓著了,現在他就是不認,也不可能了。」

但是,是誰換了暖梅送去廚房的東西呢?

柳元卿沒敢問,怕何惠柔傷心。

何惠柔也恨,恨讓她失去孩子的人。

「萬事想開些吧。」

柳元卿伸出手,扶住了何惠柔地手,誠摯地說道︰

「我剛在外面听說,你打算和離?你還小,孩子將來會有的。」

卻沒想道,何惠柔卻對柳元卿道了聲謝。

柳元卿愣住︰

「我什麼也沒干,為什麼要謝我。」

何惠柔道︰

「我謝你是因為你沒有說出,讓我忍忍,勸我別和離的話。」

柳元卿小臉一揚,說道︰

「他那樣,不和離難不成還跟著他過?瘋了不成?即使我嫁了他,若是這樣,我也會和離的。就是青燈古佛,也比陪在一個連親弟弟都害的,罔顧人倫的畜生好。」

這倒是柳元卿能說出的話,何惠柔露出了,自出事後的第一個微笑。

柳元卿拿話寬慰何惠柔道︰

「再說了,王太祝生前嫁婦,龐氏再婚得嫁王爺,咱們又有什麼看不開的?夫君不好,果斷和離,再走一家,定比這家強。更何況咱們這樣的人家,就是明兒嫁不出去了,娘家也不會差了吃穿的。」

何惠柔忍不住說道︰

「你是篤定了安慶王爺進不得這屋,就信口胡說起來,越發的話不著邊了。」

說完何惠柔長長地嘆了口氣道︰

「只可憐了我的孩子。」

轉而何惠柔又說道︰

「京里的婦人,哪個不羨慕你呢?」

這個,柳元卿也沒有辦法。

不過,柳元卿仍是實話實說道︰

「命好也沒有辦法。誰可知道,他當初鬧那麼一件事?反正我是不能忍的。」

何惠柔沒有出言。

心下突然有個聲音,若是她當時堅持一下,是不是也就不用嫁給黎陽了?

沒有答案。

雖然黎陽鬧出了那件事,但世人多說柳元卿的不是。

卻並不覺得黎陽過份。

哪個男人不風流?

只是誰能想到,黎陽會如此的喪心病狂?

外頭陳朱氏進來,給柳元卿行個禮。

何惠柔知,若不是有什麼事,陳朱氏不會進來,問道︰

「怎麼了?可是我娘提了和離,王爺不答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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