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早就猜到，所以听了蕭氏的話，柳元卿並無多少意外。
靜靜地瞅著蕭氏，柳元卿很是平靜的說道︰
「你想說什麼？不要跟我講條件。我是不是想說，我姨母的孩子掉了，是有人動了手腳？其實那個人也有可能是你，你敢害我的兩個表兄，見我姨母又有了，就能再將出手。」
蕭氏收了淚，瞅起來倒是比先前精神了。
她瞅著柳元卿，看起來非常認真地說道︰
「不是我，我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沒有什麼不敢承認的。那藥是周淑妃下的，可是，蘇賢妃有有參與。信不信由你。」
「證據！」
柳元卿瞅著蕭氏說道︰
「我想你還沒見過蕭家的人，所以沒听說吧？綠紋當年是被周家人給藏了起來的。我想，你若是果然知道些什麼，你應該也會留一手吧？」
說完，柳元卿笑了笑，又說道︰
「希望你可別讓我失望啊。」
蕭氏瞪眼瞅著柳元卿，就像剛認識她一般。
好一回，蕭氏抿了抿唇，才問道︰
「大皇子妃怎麼辦？告訴我，我就想知道，皇上如何處置她。」
柳元卿冷笑︰
「我知道，你想讓她給你的大兒子陪葬，對不對？不過你放心，她雖然不至于死。但皇上體諒她年歲小，又未與大皇子圓房，想要將她送回王家，自行婚聘……」
沒等柳元卿說完，蕭氏大叫道︰
「不，不，我決不能同意。她既然嫁了我兒子，便就是我兒子的妻，我決不答應。」
柳元卿淡淡地笑了笑，說道︰
「你不用不答應了。王家也不敢。剛我出來時，听說王霞衣的父親已經上了折子。王霞衣會以大皇子妃的身份，住在大皇子府上。」
蕭氏心下又升起了希望。
王霞衣呆在大皇子府上，再怎說，那也是皇上的兒子，皇上總要有所加封。
到時候，王霞衣再收養個孩子。
她長子的嗣是絕不了了。
蕭氏「咯咯」地怪笑著，極為人。
柳元卿如何不知道蕭氏的想法？
忍不住嗤笑了聲。
皇室血脈，哪能容得隨便混淆？
王霞衣想要過繼，也得看皇上樂不樂意。
只是這麼半天，蕭貴妃竟然連問，都沒有問蕭家一聲。
可見在蕭氏的眼里，蕭家也不過如此。
可憐蕭家上下的人，因為蕭氏而受到牽連。
「張家。」
蕭氏怪笑著說道︰
「你只要從張家去查，一定會有收獲的。周家的表親也不少，為何獨與張家親近？」
說完，蕭氏神神秘密地在柳元卿耳邊說道︰
「你可以去我的宮里搜，我寢宮的枕頭里，有個方子。那是皇後娘娘當年的保胎方子。他們查了又查，也查不出來。我偷偷地留也一份，我查出來了。哈……我不告訴你，不告訴你，查不出來是你廢物，哈……」
現在整個皇宮，都處在極度的壓抑之中。
蕭氏再不好，兩個兒子都是他親生的。
柳元卿從關著蕭氏的地方出來，迎面程曠帶著個，手里舉著托盤的小太監過來。
程曠身柳元卿行禮，柳元卿只是點了下頭，沒有說什麼。
蕭氏死了，整個蕭家做為陪葬，又有什麼意義？
她姨母的孩子，再也回不來了。
柳元卿抬頭望了眼天空，這宮里，果然不是女人呆的地方。
一國之母，從容大度。
也不過是血淚往肚子里流而已。
十一娘見柳元卿情緒低落，有些擔心地說道︰
「殿下這又何苦？左右事情已經二十幾年了，該得的報應也都得了。殿下還是想開些的好。再說，若是連殿下都這樣的話，那皇後娘娘可怎麼辦？」
柳元卿強笑了下，說道︰
「你放心，我沒事的。不過是一時的感慨而已。」
十一娘沒敢多言。
柳元卿卻又說道︰
「這女人啊，嫁給個販夫走卒最好了，又窮又沒錢，肯定沒有那個精力娶這麼多的妻妾，也就沒有這麼多的事了。」
十一娘嚇得魂都快飛了，像做賊似的左右瞅了瞅，說道︰
「殿下，小祖宗，這里是皇宮，可別亂說啊。」
柳元卿笑了笑，黎昊已經走了，頭走的時候，告訴她，讓她小心些。
說皇上心情不大好。
其實就是黎昊不說，她又怎麼會不知道？
柳元卿想了想，還是去了蕭貴妃住的西興宮。
十一娘這時候，對宮里也算是稍微熟悉了，瞧著柳元卿走的路，不由得問道︰
「殿下這是要去哪兒？奴婢瞅著怎麼像是通往西興宮的？」
柳元卿淡淡地說道︰
「就是通往西興宮的。對了，我讓你去接離心進宮，你接了沒有？」
辦事能力被懷疑，十一娘最不能忍。
十一娘嗔怪道︰
「殿下心情不好，也不能拿奴婢撒氣。殿下說說，吩咐奴婢做的事，奴婢哪件辦砸了？」
瞅著十一娘氣鼓鼓的模樣，她知道十一娘這是在效仿彩衣娛親。
柳元卿忍不住拿手戳十一娘的額頭道︰
「看把你給能的。」
說完，還是很給面子的笑了。
十一娘嘆道︰
「人是接來了，但我听離喜姐姐說，好像離心姐姐不大想見。」
柳元卿沒有出聲。
這就不歸她管了。
見不見，都是離心自己的事。
反正綠紋得死，頭死前見一下離心，大概也算是了無遺憾了。
但離心不肯見，那也怪不得她。
其實要依著柳元卿，真想跟騙綠紋說，她將離心給賜死了。
還是皇後娘娘攔著，沒讓。
勸她說做人不能太極端了。
柳元卿恨恨地想，極端怎麼了？他們害別人的時候，不更極端？
說笑了兩句，柳元卿的心情明顯好了不少。
西興宮，早有太監帶著手下的，正在徹查著。
宮里沒有不認得柳元卿的。
她才到了西興宮門口，管事太監便就跑了過來，給柳元卿一躬，說道︰
「奴婢參見殿下，殿下萬安。這會兒子，這兒正亂著呢。皇上下旨讓徹查西興宮。還請殿下移步他處。」
柳元卿瞅了那太監一眼，說道︰
「皇上說，不準本宮進來？」
那太監躬得如蝦米一般，說道︰
「那倒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