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二字如一道晴天驚雷,嘩地一聲劈響在譚副營長的頭頂,他一下子驚醒過來,終于想起家中母老虎,臉色變得發白。
賴又瑜緊緊盯著他,自然看清楚了譚副營長的神色,冷冷哼了一聲。
譚副營長心思飛轉,然後溫和地說道︰「結婚太著急了,我們再了解了解,過段時間再說。」
他目前能想到的就是「拖」字決,先拖了再說,至于到底該怎麼處理這件事,他得好好想想。
賴又瑜似乎看穿了譚副營長的心思,冷笑一聲,道︰「明天,明天上午我在這里等你,然後去登記結婚,如果明天看不到你,我就跟部隊舉報你**。」
這話讓譚副營長的打算晃了一下,他看著賴又瑜的臉上,不敢置信的很,試探道︰「小瑜,這是軍婚,得先打結婚報告,明天肯定不能登記。」
賴又瑜垂了眼簾,她把這茬兒給忘了,咬牙道︰「那你先打結婚報告,我現在就回去打,明天一早會交到我們團長手里。」
這話嚇的譚副營長一個哆嗦,要是賴又瑜先把結婚報告給打了,那他已經結婚了的事情肯定就暴露了,這部隊也別想呆了,不行,絕對不行。
譚副營長勸道︰「小瑜,我們再處處好不好,不要急著做決定,萬一你發現我不適合你,還能反悔,是不是,我肯定不會死皮賴臉賴著你不放的,一定尊重你的決定,這也是為你好,不都說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萬一你不喜歡我,咱倆要是結婚了,就是吧,你得好好想想,這是人生大事,一定不能冒進。」
賴又瑜立刻就听出了眼前這個男人的意思,不就是光想佔便宜,卻不想負責嗎!
「垃圾!」
譚副營長一時沒反應過來,問道︰「你說什麼?」
賴又瑜一副看狗屎一樣的表情,不屑道︰「我說你是垃圾!」
譚副營長的臉色變了,一會兒紅一會兒青的,想要發怒卻又有所顧忌,只好道︰「我不跟你一個小姑娘計較,你自己多想想吧。」
賴又瑜越看眼前的人越覺得惡心,她怎麼選了這麼一個沒有擔當的人,他與周少杰相比簡直就是連狗屎都不如。
「你別想糊弄我,你要是敢耍花招,我就舉報你**我,明天我會把結婚報告交上去的。」
譚副營長一听,看她意志堅定,也顧不得什麼了,反駁道︰「是你自己願意的,我坐的好好的,是你自己撲上來的,不關我的事情。」
賴又瑜一時失望極了,不敢想剛剛做的事情到底是不是一個大錯誤,只是覺得自己的血液都是冰冷冷的,五月的天氣里,她居然冷的直打哆嗦。
「剛剛在里面也是我自願嗎?我不是讓你滾開了嗎,你為什麼不滾開,我手腕上的淤青是怎麼來的?你不用狡辯了,我只有一個條件,那就是結婚,否則我不會讓你好過的,我媽媽和周少杰的母親可是好朋友。」
譚副營長一听,頓時覺得萬念俱灰,只好說道︰「我不能和你結婚,我已經結婚了,還有一個五歲的孩子。」
「什麼?」賴又瑜不敢相信剛剛听到的話,身體一個踉蹌,她本來就蒼白的臉這下子更白了,「你為什麼剛剛不說?你結婚了,還敢踫我?」
譚副營長趕緊低聲道︰「小瑜,我也不想的,可是只能怪你太好看,我看到你就控制不住自己,你放心,雖然我結婚了,咱們兩無緣做夫妻,但是你放心,我以後一定對你好。咱們就這樣也挺好的,你說是不是啊?」
他心里還想著家里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的美事兒呢,繼續覬覦著賴又瑜這個漂亮又有氣質的女人,這可比他家里那個邋遢的母老虎強多了,越想越覺得這事兒要是能成,肯定不錯。
賴又瑜勃然大怒︰「放你m的屁,你個王八蛋!我跟你拼了。」她一頭頂向譚副營長。
可惜對手是一個久經軍事訓練的軍人,身手敏捷的很,一把抓住了賴又瑜的肩膀,讓她的頭不能踫到自己。
賴又瑜氣得雙手使勁撓對方,大喊︰「你個流氓,你放開我。」
聲音很是具有穿透力,突然的大聲嚇了譚副營長一跳,他趕緊伸手捂住賴又瑜的嘴巴,道︰「不要這麼高的聲音,會被人听到的。」
「嗚嗚嗚嗚」賴又瑜掙扎著。
最後譚副營長答應道,先給他一個星期的時間,跟家里的母老虎離婚,然後再與賴又瑜結婚,賴又瑜才罷。
賴又瑜也答應譚副營長先不打結婚報告,等他一個月的時間,如果到時候沒有辦好這事兒,再做打算不遲。
譚副營長魂不守舍地進來家屬區,回了家。
賴又瑜想起剛剛的荒唐事情來,再想一回譚副營長不想負責的惡心樣子,忍不住嗚嗚哭了起來,她這個時候非常地想家,想媽媽。她想起因為來藍凌的事情,她和她媽媽鬧僵了,已經有一個月沒有通過信了,更是傷心不已。
一路跌跌撞撞地,賴又瑜跑到了文工團團長辦公室,只有那里有電話,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給媽媽打一個電話,想要獲取來自媽媽的安慰與溫暖,想要有人給她肯定,告訴她,她沒有做錯。
可是走到門口,她又停住了腳步,不敢去敲門,不敢再前進一步,賴思陽平日里對她如眼珠子一般珍重,生怕委屈了她,可是她現在做的卻是在糟蹋自己。
賴又瑜有一絲絲的後悔,她怎麼會為了接近周少杰而干出這樣的事情呢?
人總是在撞到南牆之後才會清醒過來,可是還能來得及嗎?
譚副營長回到家後,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一進門照舊是馬二鳳叱罵兒子的聲音,家中依然亂糟糟的,到處都是厚積的灰塵,地上髒的很,髒衣服到處亂扔著,飯桌上、茶幾上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菜葉子,干在上面,讓人多一眼都不願意看。
然後他看到馬二鳳的蓬頭垢面,干癟的身體,耷拉著的三角眼,越看越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