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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四十章: 歸處

戶部沒什麼錢,按說瑞王不該不知道,所以,即便想要宣揚皇家仁德,也該跟太子一樣,想個不丟面子又不傷里子的辦法。

比如太子親自前去,這就是無上的尊榮,是多少銀子都買不來的尊榮。

最重要的一點,還不用花太多銀子,簡直是兩全其美。

相比起來,瑞王的建議就顯得不識大體又不懂事了。

但念在瑞王也算是一心向善,且也算是為了皇家臉面考慮,因而惠帝即便不怎麼高興,也沒發火,只說這件事已經交給皇後和太子辦了,讓瑞王不用操心,有空跟著太子去山上慰問一下就很好了。

哪知他有心給瑞王留面子,瑞王卻不領情。

瑞王一听自己好不容易想到的得臉的差事又叫太子給搶了,當即就不高興了!

瑞王一不高興,狗脾氣就上來了。

也怪他從前被惠帝縱容得太過,如今即便惠帝縱容他縱容得輕了,他自己卻還總反不過味兒來,時不時地就得糊涂一回。

這不,眼下就鬧上了。

「父皇,雖說太子是君,兒臣是臣,可君臣之下咱們還是兄弟呢,都是父皇的兒子,父皇您怎麼就如此偏縱太子呢!這樣的好事,總想不到兒臣,難道兒臣不是您親生的麼!」

瑞王梗著脖子說的委屈極了,惠帝卻听得一臉惱怒。

「這麼說來,你還委屈了!」惠帝冷哼一聲,看著瑞王的面色頗為不善。

偏瑞王還沒看出問題來,顧自委屈著,說著說著,竟然似說到傷心處了,還哭了出來。

惠帝見了愈發氣得腦袋疼、心口也疼,指著瑞王大罵道︰「你給朕滾回去好好思過兩日!」

瑞王聞言,哭聲戛然而止,驚愕地看著惠帝,一臉不敢置信。

「父皇!」瑞王震驚得都忘了要哭了。

可惜惠帝卻沒什麼心思管他那點兒脆弱的小心思,轉頭一甩袖子子走了,扔下瑞王一個人傻站了半晌,被御前太監催了,才反應過來,恨恨地也走了。

宮里向來沒什麼秘密,瑞王進宮請命卻被惠帝申斥並且趕回府中閉門思過的消息,很快就傳了出去。

太子听到信兒的時候,也只是冷笑一聲,什麼都沒說。

榮貴妃倒是急著去求見惠帝,想要給瑞王求情,可惜惠帝正惱火著,自然也就沒見她。

榮貴妃恨恨地回了宮,也是一陣悶氣不提

再說太子與皇後商量定了上山事宜,便動身出宮了。

太子與皇後母子倆的意思都是,普雲大師必定不會喜歡鋪張,更別說安笙那里還不知怎麼安排,因而並沒有要做盛大水陸法會的意思。

但太後和皇上的心思也要顧慮,因而太子便尋思著,盡快上山,等見了安笙的面再說。

太子出行,又是代表皇上,自然不同尋常。

但事出從急,太子急著山上,也就讓一切從簡了,既沒叫撒黃土,也沒叫鳴鑼響鼓開道,只帶著一隊儀仗並侍衛若干,以及文韜、杜奕衡、林子軒等幾個人,就上山了。

饒是如此緊趕慢趕,等太子一行到了山上,普雲大師也已經進行火葬了。

因太子要來,弘濟寺內必然要清場,但普雲大師信眾實在太多,因而大家都不願離開,都聚集在山腳下惶惶等著,等到太子一行上山後,有不少人又偷偷跟了上去。

太子听說後,並沒叫人驅趕,只讓侍衛們留心。

這麼多人擠著上山,若出事就糟了,想一想還是不放心,又叫人去給九門提督和順天府尹送信兒,讓他們派人過來維持秩序。

並特地囑咐說,只是維持秩序,不許呵止驅趕普通百姓。

九門提督和順天府尹接到太子敕命,不敢耽擱,忙帶著人過來支援。

這麼一折騰,動靜就更大了,有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一問之下得知普雲大師圓寂了,紛紛往紫霞山跑去。

信仰的力量往往是不容忽視的,大概誰也想不到,普雲大師的死,竟能引起舉國鳴哀,國喪也不過如此了

太子到了弘濟寺,便得到住持方丈的親自接待,彼時普雲大師火葬已近尾聲,太子並沒多說什麼,只帶著文韜幾個跟隨方丈一起去了行火葬的地點。

太子的到來,並沒有讓誦經聲停下。

安笙跟一群和尚一起,圍坐著誦經,也不知見沒見到太子,反正並未起身行禮。

陸錚要起身,被太子抬手阻止了,然後也叫寺內僧人為他們拿來蒲團,自坐到誦經的僧人身後,隨著默哀起來。

一圈和尚和幾名男子之中,獨獨坐著安笙一名女子,看起來本該很突兀,但事實上,並沒有人有這種感覺,反而大家都認為,如果此刻少了她,仿佛才是哪里不對。

都說出家人淡看生死,但在這一刻,這滿庭的誦經聲中也依稀能听出悲鳴。

超月兌凡俗,哪里就真那麼容易呢?

普雲大師火葬後,化作舍利,弘濟寺主持方丈依照普雲大師遺願,將佛舍利交給了安笙。

在場之人,除了弘濟寺叫得出名的眾多高僧,便就是陸錚與太子、文韜他們幾人,所以,沒有人對這一幕表示異議和驚訝。

太子甚至在心中暗道他想的果真沒錯。

普雲大師的舍利交給安笙,一定是普雲大師的遺願,否則弘濟寺一眾僧人絕對不會同意。

而這樣看來,盛大的水陸法會只怕也難,不過畢竟是太後宏願,他總要安排。

弘濟寺雖說是佛寺,但到底在南詔境內,天子腳下,有些事自然也要求全些。

至于水陸法會上不見普雲大師佛舍利這種事相信寺內僧人會有解決辦法的。

安笙拿到普雲大師的佛舍利,便捧著離開了。

她還要去收拾幾件普雲大師的舊物,然後帶著離開。

太子並沒有攔她,就連陸錚也沒叫留下,只遠遠地擺了擺手,讓他先去忙。

文韜看著安笙行尸走肉般的模樣,不禁暗暗擔心。

當然這擔心只是單純的身為摯友的擔心,並不摻雜任何雜念。

他與安笙相識一場,甚至比陸錚還早認識,情誼自然非同一般。

此時此刻,便是個普通相識的也要跟著哀慟,何況是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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