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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氏今日很忙,忙里抽閑的看了眼周氏,就來的這麼會兒功夫,外面已經候了幾個回事的丫頭婆子,周氏就催著閔氏走,閔氏見兩個男孩呆在內院也不叫個話,就把蘇景和姚啟都帶走了。蘇景因為周氏好了些,他倒是放心的走了,姚啟有些心不在焉的,但還是跟閔氏走了。

周氏性子溫順,雖不是活躍的人,但卻透著親和,跟姚可清倒是聊的投機。

「大女乃女乃,宋三女乃女乃來了!」外頭有丫頭進來回話。

蘇大女乃女乃想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說的是誰,想必是見了婆婆才過來,那就見見吧!「請到東廂里坐著,我換了衣裳就來!」

又轉頭對姚可清和姚啟解釋道,「是我娘家的佷女,平寧侯家的嫡長女,去年秋天嫁給了平國公府四老爺的嫡長子!」

姚可清听完周氏的解釋便想起去年秋天去平國公府赴宴的事情來,那次就是去參加這位宋三女乃女乃的婚禮的。

周氏雖止了瀉,但身子還是有些虛弱,強撐著換了見客的衣裳,由丫頭撫著去了外間。

「姑姑這是怎麼了?怎麼臉色這樣難看?可請了太醫?」姚可清呆在里間,並沒有出去,周氏才跨過門檻,就听見一個俏麗清脆的嗓音響起,應該是宋三女乃女乃了。

過了片刻,周氏才道,「小毛病罷了!天氣熱,吃不下去飯!」

宋三女乃女乃有些不安道,「我這一來,害姑姑折騰了這麼一回,都是我的不是!」

周氏擺擺手,「你來看我也是你的一片心意!」

宋三女乃女乃道,「姑姑這是苦夏了,我這兒倒是有個方子,對苦夏極有效的很,回頭我讓人把方子送來!」

周氏不是真的苦夏,只是月復瀉不雅,說不出口,而且這樣的方子也不稀罕,周氏受了,「那就多謝你了!」

宋三女乃女乃笑道,「自家姑佷,何必這麼客氣呢!姑姑太見外了!」

周氏跟這個佷女兒不熟,宋三女乃女乃宋周氏是平寧侯府的嫡長女,周氏卻是旁支所出,兩人在周氏出嫁前都沒見過面。

真論起來,周氏的祖父和宋周氏的曾祖父是兄弟,但一個是原配所出,一個是繼室所出,本來就不甚親近,後輩更是沒有來往了。不過周氏嫁的好,公公是天子近臣,丈夫年輕有為,娘家兄弟也爭氣,周家便有意拉攏他們這一房,這才來往起來。周氏知道他們的意圖,豈能真的心無芥蒂的跟他們親近?所以才不喜歡他們親熱的態度。

「對了,景哥兒呢?」宋三女乃女乃問。

「在外院呢!陪著客呢!」周氏答道。

「倒是好久沒見過了景哥兒了,想必又長高了不少!」宋三女乃女乃出嫁前跟周氏來往過幾回的,那時候是見過蘇景。

「嗯,他今年個子是拔高了不少!」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閑話,漸漸的就說到生兒育女上頭去了。宋三女乃女乃嘆了一口氣,「還是姑姑有福氣,一進門就生了兒子!我這都快一年了,就沒個動靜!」

周氏還沒出新婚就懷上了,第二年就生了蘇景。「兒女緣分是天定的,急不得!」

宋三女乃女乃咬唇道,「我娘給我尋了不少方子,也請了大夫看過了,可是都沒什麼用!」

「你太心急了!這才一年不到!」周氏安慰道。

宋三女乃女乃卻突然落了淚,「大嫂是正月進的門,臘月就生了兒子,二嫂進門,三年抱倆,就我的肚子遲遲沒有消息!婆婆雖不怪我,但我自己卻是過意不去的!」

感情這是妯娌之間暗地里較勁兒呢!周氏明白過來了,卻不知該怎麼回答了,她自認跟宋三女乃女乃不熟,總共沒見過幾面,可宋三女乃女乃卻跟她說這樣私密的話,讓她有些尷尬。

「讓姑姑看笑話了!」宋三女乃女乃擦了擦眼淚,「我心里憋著話,不知道跟誰說去,見到姑姑,就忍不住了!」

周氏不知道宋三女乃女乃這是演哪一出,卻還是道,「說出來就好!你還小,不要著急,請了大夫好好調養身子,早晚會有的!」

宋三女乃女乃等的就是這句話,「姑姑可認識擅千金科的大夫?能不能薦幾個?」

周氏一愣,才明白宋三女乃女乃鬧了這麼半天是為了什麼了,薦大夫是假,要方子才是真的。

周氏娘家人丁興旺,上頭有兩個哥哥,下頭還有一弟一妹,兄弟姐妹五個都是嫡出,族人就猜他們家是有生子秘方的。周父是周家人,如果有的話周家人就該知道的,所以都認為是周母有秘方。

曾經有人上門討要過,可是他們家本來就沒有什麼秘方,拿什麼給別人?自然是說沒有了,可他們家越是說沒有,大家就越是相信一定有,而且肯定十分珍貴有效,不然怎麼會舍不得給人呢?

周氏出嫁,大家理所當然的認為周母會將方子交給周氏,在周氏進門就生下兒子之後,大家愈發相信這生子秘方的存在了。

周氏不願意再提起方子的事兒來,本來就是莫須有的東西,「哪個大夫能比得過太醫了?請太醫自然是好的!」

宋三女乃女乃有些不甘心,「姑姑就幫我這一回吧!」

周氏身子乏的很,沒有精力跟她周旋了,只得跟她明說,「我是真的沒有你們說的那樣的方子,若是有,我自己早就用了!」

周氏生下蘇景之後就沒開懷過了,但宋三女乃女乃卻是覺得這是因為蘇家人丁單薄的緣故。

宋三女乃女乃聞言頓時又哭了起來,「如今滿府上下都盯著我的肚子瞧,見了面,三句話里頭就有兩句話是在說我的肚子,就好像我一輩子都生不出來一樣!」

或是是憋狠了,在婆家表現不得,回了娘家又怕別人笑話,都不敢說,反倒是在周氏這里才敢把心里的委屈全哭了出來。

周氏尷尬,姚可清更尷尬,她呆在里頭可是全听見了,非禮勿听,可她實在是身不由己。

宋三女乃女乃哭了半晌,才覺得好受一些,抬起頭,眼皮又紅又腫,「讓姑姑笑話了,既然姑姑說沒有,那必定是真的沒有了!我信姑姑的話!」

周氏不知她這話是什麼意思,但見她不再揪著方子的事兒不放,周氏也就松了口氣。又吩咐人打水給她淨面梳妝,收拾妥當了,才把人送走。

送走了宋三女乃女乃,周氏覺得渾身都月兌了層皮,人都累的坐不住了,丫頭忙扶她去內室休息。周氏剛起身,陡然間想起還在內室的姚可清,大呼罪過,讓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听到這些,可是罪過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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