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季安寧的臉頰忽然燙了一下。
過了今年十月，顧長華就二十五了。
也就說，等過了今年的生日，季安寧其實是可以考慮要孩子的。
只是軍區大院里的軍嫂和秦大玉都給她灌輸了不少思想，雖然說季安寧不重男輕女，但不用想，金秀梅日日念叨著孫子，季安寧就該知道，金秀梅肯定是要抱孫子的。
現在計劃生育的政策已經頒發。
平常人家也就罷了，顧長華沒有退役，就只能要一胎。
仔細想想，季安寧還是有些納悶的。
季安寧自己其實還挺喜歡男孩的，尤其是和顧長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寶寶，她更喜歡。
季安寧暗下搖頭，不再亂想。
她坐了下來，道︰「媽，姥姥回村了？」
她有一陣沒在家里見過王臘梅了。
「在你舅舅家呢。」範敏吃了兩口菜道。
現在王臘梅得了老年痴呆，他們幾個兒女已經說好，輪流的照顧。
季安寧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說起範曉明，她倒是想起了她那個表妹範惠惠。
季安寧之前兩次回學校，也沒瞧見範惠惠，自然季安寧也沒和範敏提這些事情，低著腦袋繼續吃飯了。
吃過午飯，休息了一個小時，季安寧和顧長華就從季家出來了。
站在南區的巷子口。
季安寧活動了一子骨︰「長華，咱們怎麼去柳巷口。」
應城不算大，顧長華摟過季安寧︰「從南區去柳巷口沒有多遠，咱走著去，正好消消食。」
季安寧點點頭，反正她也不認識柳巷口，顧長華說怎麼去就怎麼去，她就跟著他走。
出了南區，又繞過兩個街道，季安寧便到了一個環境並不怎麼樣地方。
並且這里的巷子都很細窄，外面還有不少垃圾隨意堆著，街角的牆壁上亂涂亂畫，巷子口最前面則是連著開了幾家理發店。
光是站到這條街上，從那些理發店兩側站出來的年輕小伙子就都抱著胸看著他們二人。
一連幾道視線都落在他們身上，讓季安寧的感覺很不好。
季安寧看了顧長華一眼，低聲問他︰「這里就是柳巷口嗎？」
顧長華點頭。
顧長華冷沉的視線環視了一周，直接道︰「我听說你們這有個管事的？」
顧長華雖然沒有來過柳巷口這邊，但對于這邊的事情，也有所耳聞，知道這里的地痞混混里還有一個老大。
但他們這些混混都沒什麼名堂，連道上都算不上。
所以派出所都沒有怎麼管他們。
站在門口的幾個年輕小伙子听到顧長華的話，對視了幾眼。
「哪里來的不要命的小子，跑我們這來找事！」身材魁梧的大漢大搖大擺的從店里先走出來，冷聲喝道。
而在另一間店里待著的幾個年輕小伙子拍了拍躺在椅子上正睡覺的男人，壓著聲音，心虛的喊著︰「黃哥，黃哥，你快醒醒。」
正在睡午覺的黃毛皺著眉頭，不耐煩的睜開眼楮︰「要命了？喊老子起來干啥！」
一個年紀不過十六七的孩子，他指了指外面︰「黃哥，外面那個女人好像就是今天咱們見的那個店主……」
「就是她就是她！我不會記錯！」另一個小子著急開口。
黃毛听到這話，才瞪大了本來就不大的眼楮。
上午姚斌吩咐過他們，讓他們先避幾天風頭，他們拿了錢就待在店里，哪都還不去，就有人找了上來。
這幾個年輕的小伙子都慌亂了，各個低著腦袋看著黃毛。
黃毛暗咒一聲，沒好氣的敲著他們的腦袋︰「瞧瞧你們這德行，怕什麼！敢來咱們這里找事，一會兒打一頓我看他們就老實了，還敢找上門來！」
這種事情，都是吃個啞巴虧，沒想到還真有不怕死的，敢找過來。
黃毛隨地唾了一口，他從椅子上坐了起來，探著腦袋看了一眼外面，看到外面果然站著一男一女。
他好笑的指了指外面︰「就來了他們兩個？」
「就他們兩個。」
黃毛輕哼一聲︰「才兩個人，就把你們怕成這樣了，看看你們的膽子，還怎麼和老子混，他們說啥了？」
其中一個年輕男娃支支吾吾的將方才顧長華問的話說了一遍。
此話一出，黃毛笑的更加厲害了︰「這不是找死嗎？還敢來找豹哥！」
黃毛活動了一下筋骨，直接跳下了椅子，看到對面的大漢老鐵已經光著胳膊走了出去，他知道老鐵的性格暴躁，便出聲挑了兩句︰「找管事的？我看是來找麻煩的！你算是個什麼東西？」
老鐵已經面目凶煞的站到了顧長華對面，他粗著嗓子問︰「你想找豹哥？」
顧長華點頭︰「你們這的人半夜砸了我們店，我們今兒過來討個說法。」
顧長華聲音冷沉，但也是先禮後兵。
老鐵蹙眉，一下子就炸了︰「放屁！我們柳巷口的人從來不干砸店這下三濫的暗事！」
季安寧忽然就笑了。
下三濫？
這些混混做事還分起好壞來了?
季安寧眉頭及不可見的上挑︰「稀罕，那你們柳巷口的人都干些什麼？」
老鐵粗著脖子︰「我們都做明事！」
他們柳巷口的人名聲雖然不太好，但從來都是敢作敢當，而且就算是作惡，也是明著來，不干那偷偷模模的事情。
他們就算是砸店，也是直接砸，不會等到半夜。
更何況，他們現在早被豹哥管教了，開店的開店，賣東西的賣東西，做的都是正經生意。
只不過之前名聲不好，所以現在說起來，還都以為他們柳巷口的人混。
「明事？」季安寧似笑非笑︰「你們這有人花錢辦事，而且是誰干的，我已經一清二楚，怎麼？是抓到警察局才肯老實交代了？」
柳巷口這麼多人，要真的一個一個問，怕是什麼都問不出來。
但季安寧可以篤定，這事肯定是姚斌搞出來的，所以她現在只能空手套白狼。
采用心理戰術。
待在店里幾個參與砸店的孩子听到警察局三個字，嚇的腿都軟了。
「黃哥……怎麼辦怎麼辦……我們已經被發現…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