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室內，羅從系統里調出邊蒗的資料，認真看完，又盯著他的眼神看了許久，點起煙，仰身靠在椅背上，靜靜思考著。
真空敲門進來，看到羅這一身文藝範兒的吸煙姿勢，花痴地傻笑，「頭兒，你這樣子該多給小學姐瞧瞧，沒準她能快點乖乖地跟你回家。」
羅一向不理會這種玩笑話，掃了他一眼問，「怎麼樣？」
「地毯式搜索了一遍，凡是非本地的人都已經做了詳細記錄，具體結果還需要進一步分析。」真空有些疲累地坐下，也取出一根煙點上，「不過我把資料簡單翻了一遍，覺得374高地那個家伙不在那些人里。」
羅長長吐出一口煙，「以他的身手，想逃過這種檢查並不難。但是，雁過留痕，這些人里可能有他的同伙，仔細分析。」
「是。」真空嚴肅記下，見屋里沒人，小聲問羅，「頭兒，374這家伙跳樹的動作和距離，有沒有讓你想起什麼人？」
羅點頭，「獨狼？」
已經從特種部隊退役的獨狼，攀爬跳躍能力就算在尖子聚集的特種兵里都是超強的。如果374高地上來的人真是他，樹間跳躍完全是小意思。
真空是特種部隊里，跟在羅身邊時間最長的，對獨狼的印象十分深刻，「就是獨狼！他退役後就沒了影，有情報說他加入了南亞的佣兵組織，但並沒有有力證據。這六年他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兄弟們沒有一個人知道他在哪里，如果這次真的是他，那麼他回來……」
真空的語氣里，滿是希望。
羅與獨狼曾是一個宿舍混個的兄弟，對他的行事風格也很熟悉，「在松枝上插煙頭這種事，不是他會做的。」
真空也想到了這一點，「但是人總會變的，這麼多年沒消息，想必他過的也不順心。當年的事，真不怪他，如果他沒走，現在少說也是中尉了。」
當年的舊事，羅不願提起。他把煙頭按在煙灰缸里，繼續盯著電腦屏幕上邊蒗的圖片仔細看。
真空站到他身後掃了一眼照片，準確報出來，「邊蒗，邊宅二管家，25歲。特長，無；喜好，偷懶和偷吃。頭兒，他也有問題？」
羅點點頭，簡單說了舒語默和邊蒗的通話。
真空听完有點疑惑，「這家伙是有點嗦，但是說的也沒什麼大問題，頭兒？」
「與邊一起被抓的，是葉闊河，邊夜和司機劉千，不是廚師米偌。」羅提了一句，「他人在邊宅，不可能不知道，故意說錯是為了試探舒語默是否和邊他們見過面。第二點，他故意說廢話拖延時間，是為了通過電話，確定舒語默的所在地點。」
真空瞪大眼楮，「追蹤咱們駐地的電話，他好大的膽子！」
羅看著照片中邊蒗懶散的神情和深不見底的眼楮，「你查到的只是表面資料。這個邊蒗，也不是個簡單人物。」
邊在審訊室里的精彩表現，真空也去見識過了。現在听了羅的話，再看照片中帶笑的邊蒗，也覺得越看越有問題，「他在邊宅就是個混飯的，沒想到也有這樣的能力和膽子。頭兒，我聯系警方，讓他們查一查邊宅的人？」
「不要動靜太大。」羅合上筆記本，又點上一根煙。
頭兒沒什麼煙癮，今天連點兩根，說明他的情緒波動比較大，真空心中推演了一下，斟酌著建議，「頭兒，邊宅的目標，如今看來就是保護他們的主人。咱們要不要，再仔細查一遍舒語默的底？」
羅深深地吸進一口煙，任濃濃的煙灌透每一根神經，才慢慢吐出，「已經去查了。」
真空的心「咯 」一聲，急急解釋道，「頭兒，小學姐成為邊宅的主人也不是她的主觀決定，就算邊宅有問題，也不代表小學姐就有問題。在調查結論出來之前，頭兒，你可不能……」
羅面對敵人時的手段有果斷狠辣，真空現在就有多擔心。
羅的神情，理智冰冷，「我已經說過很多遍，無論是誰，一旦有威脅國家安全的行為，嚴懲不貸，絕不姑息！」
這一點真空當然知道，也是把它作為行為準則深深刻在骨血里的，他仰天長嘆，「頭兒，你還是挑個家世背景簡單，人也蠢點的吧，省心，我看那個邊牧就不錯，起碼夠蠢。如果要聰明點會給男人面子伺候人的，那個田宜欣也不行。」
羅與真空是上下級，更是多年的朋友。羅也不想讓他擔心，「舒語默應該沒問題，不過越是這樣，越要嚴查，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能放過。」
小丫頭身邊粘著一群麻煩人物，這才是他煩躁的真正原因，如果他要和她在一起，必須一一清除這些麻煩，否則政審和家里人那邊，都不好過。
現在讓軍方查清楚，以後羅也好說話。
頭兒的判斷，他毫不懷疑，真空的眼楮亮了，「太好了，我就說小學姐不會錯，那樣看著就讓人覺得心里清涼的眼，不是心機深的人能有的。不過頭兒，俗話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小學姐年紀小，你還是多把她待在身邊親自教導，別讓人給她帶壞了。」
羅俊眉上挑，真空嘿嘿笑了兩聲，大步向外走，「頭兒早點歇著，我這就去聯系查邊宅的事兒，特別是那個賊大膽兒邊蒗！」
邊宅院內，合歡樹間的吊床上。睡成死豬的邊蒗被女佣邊翠一瓢冷水潑醒，慢悠悠睜開眼，「早飯做好了？」
火爆的女佣叉腰瞪眼，「吃個屁！趕緊滾下來收拾好去接客，田家的人十分鐘後到！」
邊蒗搖搖晃晃地坐起身，仰頭看天，頭上的水滴順著發絲滑下，流過修長的脖頸，濕了單薄的真絲睡衣，貼在寬闊的胸膛上，其內輪廓慢慢顯現，誘惑至極。
真是個妖孽！
明明知道邊蒗是故意的，可邊翠還是受不了這樣的視覺刺激，面紅耳赤地尖叫一聲，捂臉逃走。
「長得帥，真是讓人無奈的好事。」邊蒗愉悅地笑了，利索地跳下吊床，準備去見田家的人，「好期待啊，邊宅好久沒熱鬧過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