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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若雪將小宸寧緊緊得抱在懷中,在這水牢齊齊,陰暗的氣息洶涌著,就算是壁上燃起了洋油燈照明,也仿佛揮不開這濃霧般黑壓的光芒。

這個賤人!本宮定然讓她碎尸萬段!沐筱蘿咬著貝齒,兩只手拼命得敲打著鐵柵欄,「狗賊,你們這些狗賊!敢動本宮的皇兒們一下。本宮定然要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不信的話,你試一試!」

「好呀,筱蘿皇後,鐘某今日就姑且一試了!看看我和沐若雪會不會死無葬身之地了。哈哈哈哈……」

咬牙冷笑的鐘離重就好像一個地獄歸來的修羅惡魔那般,披頭散發的,額下的一雙赤紅的眉毛,就好像熊熊燃燒的火焰,仿佛這世間所有的熱量都往他身上籠罩。

氣場,著實是太可怕了!

谷乘風老人雙目一凌,卻無計可施,腳踩在水牢的濕窪地帶,濺起了濃稠的水漿,竟然發現水漿中心隱隱顯出一個旋渦狀的暗流,也不知道這股子暗流通往何處,他白眉往一軒,似乎看出了什麼……

「哈哈哈哈,今天就讓我把大陵的三位殿下們通通殺掉。叫你們大陵皇朝無國儲,斷子絕孫,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听聞鐘離重狂戾之笑更盛,他一雙眸眼的光芒宛如湖面上的徐徐波紋落在劍端,旋即大劍一揮舞,眼看著就要落在宸禮的頭上。

沐筱蘿本能得閉上雙眼,她想象著可憐的小宸禮頸脖上出現了一道猩紅色的碗口疤,他……沐筱蘿就快要暈過去。

赫連皇把持著筱蘿的身子,目光如電一般凝著前方,柔聲道,「筱蘿你快看,我們孩子們安全了……安全了。」

不知道皓澈口中所說的「孩子們安全了」是怎麼一回事,在沐筱蘿勉強撐開模糊的雙眼,只見一個琉璃面具的獨臂人制住了赤眉鐘離重下一步所要做的,「鐘離重師父,還是等夜傾宴回來再定奪吧。你老人家難不成真要趁傾宴不在,就率先殺掉這些孩子們?」

「哼。你未免管得太寬了。就連昨夜我與沐若雪親熱,你也是百般阻撓,不知道你到底是何意。」鐘離重現在大有一股架勢,就要把之前的憤怒全部加諸在琉璃面具獨臂人的身上。

獨臂人冷然笑道,「我沒有什麼意思。只是我覺得一切還是等夜傾宴回來。你我既然選擇要依附在夜傾宴生存,就必須要看夜傾宴想不想這麼做,難道不是嗎?你可不要忘記了。你我已經答應為夜傾宴效命的!等復興大華皇朝!你貴為當朝國師,我為將軍,何樂而不為呢?」

哈哈,國師,區區一個國師?鐘離重心中暗暗冷笑,一個破國師就夜傾宴那個傻小子才會想得會把我整個人都給利用了,做他的千秋大夢了,與西域萬毒谷比起來,這大陵皇朝的天下才是他真真正正想要的。

鐘離重一想起在北海山巔施救了夜傾宴和沐若雪,只是為了借助他們,登臨中原帝王的寶座,這才是他的終究目的。

「難不成鐘師父你此刻心中是懷有二心麼?」獨臂人那一張琉璃面具之中的那一雙眼瞳,冰涼若九幽的寒潭,瞬時間就能把人給凍傷了一般。

「哼。無論如何。鐘某都不會像你這般會背叛夜傾宴在先的!在鐘某的心里,夜傾宴就是未來統一天下的霸主。當然是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了!」

鐘離重話音剛落,眸光一閃爍出狠毒的邪芒,這股極為可怕的穿透力,似乎可以洞穿琉璃面具,刺瞎獨臂人的眼球一般。

琉璃面具獨臂人心頭一顫,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話來回應,卻是低垂著頭顱,漸漸的,鐘離重也隨之放平手中的劍,似乎短時間內不再作出傷害三位殿下們的舉動。

看來這個神秘的琉璃面具獨臂人是很有可能在保護三個殿下們。不單單沐筱蘿看出來了,就連赫連皓澈也看出來了。

這個琉璃面具獨臂人的身材昂藏七尺,與江左元帥部分上下。

只是江左元帥也隱隱感覺到此人與自己有莫大的聯系,這其中莫大的聯系之中又好像沒有一絲一毫的聯系,江左他只是感覺罷了,除此之外,江左他自個兒也不知道此間的異樣。

只是江左隱隱覺得琉璃面具內的那一雙眼瞳是那樣熟悉,不過更多的是陌生和冰人。

從來沒有一個人的眼瞳在江左元帥看來是既陌生又熟悉的……如果有的話,那也只能是他的親生哥哥莫雪,可惜莫雪在五年前早就命隕豐州壩了,早就葬身萬丈深淵了。

不對,莫雪他當日是與夜傾宴一同墜落萬丈深淵的,如今的夜傾宴還活著,莫非哥哥莫雪他……他還活著。

或許眼前的琉璃面具獨臂男子便是莫雪大哥?

不能夠,莫雪大哥不是一個獨臂之人,相反,他是一個極為健全的人。

……

「江左元帥,你在發什麼愣呀。」長樂侯花辰御眸光打量了四齊,見江左眼瞳深處有一絲不假思索的味道,莫非是想起了什麼來了。

江左元帥依然陷入自己的思考之中,渾忘卻了長樂侯爺在他耳旁說話。

拉了拉長樂侯爺的衣袖,瑾秋夫人柔聲細語道,「辰御,你看見了谷乘風老人了沒有?」

「是呀。他老人家跑哪里去了。水牢就這麼一塊地方。怎麼突然跑沒了呢。」花辰御听到這個消息,竟然也偷偷得打量四齊,發現谷乘風老人還真的不見了,就好像遁地了一般。

水牢距離水牢邊緣還有很大一部分的距離,又因為水牢之內就有流動湍急的漿水,就算整個人潛入這水牢的漿水之中,岸邊上的人也極難以發現,這偷偷失蹤了一個兩個,尚且還行,這若是水牢禁地所有人都無緣無故得失蹤了,那可壞了。

赫連皓澈與筱蘿在瑾秋和花辰御的低聲知會下,也察覺了谷乘風恩師暫時間失蹤的消息。

他們之中都把注意力集中在水牢的外頭,渾然不顧水牢里邊發現的情況。

原來谷乘風趁著大家不備,瞧瞧得潛入旋渦狀的暗流,然後偷偷得模索出去。

谷乘風的膽子也真夠大的,其實,他也想到了,也許漩渦狀的暗流最終流向可能是通往無底洞之所在也極為可能,不過他觀察了之後,發覺從漩渦狀暗流的內里竟然涌出了不少清澈的水跡,比水牢之中的渾濁漿水清明多了。

旋即,谷乘風就知道,這水牢之中的渾濁漿水定然是旋渦狀暗流外界的水源導入的,這水源如此清澈,肯定是要接觸外界的空氣,用一句話來說,那就是此間旋渦狀暗流的入口便是通往外界的出口。

那里,琉璃面具獨臂人以為鐘離重放棄了要殺掉三個殿下們的初衷,所以他早早有所松懈。

水牢之內的赫連皓澈與沐筱蘿就在這個時候,只能眼巴巴得看著那可惡的鐘離重的重劍欲要一箭雙雕砍下宸禮和宸瀲的首級,唯獨剩下的是宸寧還在沐若雪手里抱著呢,鐘離重不好下手,除了宸寧之外的孩子,他倒是……

琉璃面具獨臂人這個時候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鐘離重的手法極快,就好比清風閃電一般。

不過有一個人比他更快!

是谷乘風老人!

「啊……」鐘離重胸口電光火石間被渾身包裹著污泥的老者狠狠踢了一腳。

捂住心口,鐘離重吐了一口淤血,猛然抬頭,幾乎驚呆了,「谷乘風,怎麼是你?你怎麼……出來了……」

「沒有人告訴你……這水牢的漩渦暗流是通往外界的通道的麼?哈哈!你們掌管水牢的竟然不知道,我倒還知道!」

谷乘風冷冽一笑,頓時間,身影飄忽過去,左手一個宸禮,右手一個宸瀲,就剩下宸寧一個在沐若雪的懷中。

「千算萬算竟然誤算了這麼一招。」霎時間,鐘離重後退幾步,側過沐若雪的身邊,不顧沐若雪的極力反抗,把沐若雪當做垃圾一樣踢開,搶走若雪懷中的宸寧,伸出手掌來呈現五爪狀,冷聲逼迫道,「谷乘風,不管武藝還是醫術,你皆在鐘某之上。不過鐘某別的不敢說,唯獨狠辣二字,鐘某做得比還好。哈哈。」

谷乘風白眉青筋劇烈跳動著,吐出兩個字,「卑鄙!」

「還朕的孩子!」赫連皓澈不顧漩渦暗流的水漿渾濁,就游了出去。

頓時間,筱蘿,瑾秋等人也一一出去了。

之前被困在在水牢之中的人們都通過這個方法出去了。

如果不幸虧有這個暗流通道,這個鐵牢四齊都是玄鐵鑄成的,哪怕是身懷絕世武功的高人,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沖破水牢。

無法沖破水牢,那也只能是眼睜睜得看著三位殿下們一一慘遭毒手。

不過上天到底是眷戀沐筱蘿的。

赫連皓澈和沐筱蘿一身深黃色的土漿出現在鐘離重,琉璃面具獨臂人等人的眼前。

之前,鐘離重和琉璃面具處于敵對之中,不過對于他們來說,赫連皓澈赫連皇和筱蘿帝後等眾人,才是他們的敵人,所以下一刻,他們團結起來,抵御著。

沐若雪這個時候也抱著焚香爐鼎,聞著空氣里頭漂浮的眾人味道,她似乎可以判斷出來,誰誰誰站在那里,而哪里又是誰誰誰。

上蒼總是極為仁慈的,它給人關閉了一扇窗戶,又打開了一扇。

所以對于沐若雪來說,雖然她雙瞳失明,不過她的嗅覺竟然比正常還要厲害一百倍。

「好呀,你們別過來!否則,鐘某可是會用鎖喉功,要了宸寧殿下的性命!你們可得想清楚!想明白了!」

鐘離重威脅道。

鐘離重此等惡賊早就心生殺死殿下們的心,如今還妄圖以此爛招要谷乘風恩師放了他一條狗命?

這算盤確實打得響呢。

 當!

袖中暗暗發出的三道方陵雀子又被鐘離重提防了。

赫連皓澈恨得牙牙癢,孩子們落到他的手中,自己的獨門秘法方陵雀子卻無法取他的性命,簡直快要氣煞了。

「好呀。赫連皇陛下。你這樣是逼迫鐘某要快點殺掉你的孩子啊。」殊不知,鐘離重輕輕用力,細長鋒利的指甲輕輕劃破赫連宸寧的白皙頸脖,勾勒出一絲長長的血跡來。

看樣子,如果再深一些,就會抵達頸脖的血脈,這樣的話,宸寧的生命安全就會受到更多的威脅。

「你這個夠賊子!不要傷害本宮的孩子。你現在無非想要要求的,就是條件!」沐筱蘿喝叱道,「只要你說,我們沒有辦不到的。只要你不要傷害宸寧。」

可憐的小宸寧流著眼淚,兩只小胳膊小腿兒橫在鐘離重腰間亂蹦,「父皇救我,母後救我,好疼,脖子好疼啊。」

孩子的們無不敲碎了赫連皇與帝後那一顆柔軟的心。

沐筱蘿忍不住流著眼淚,先後從谷乘風恩師手里接回宸禮和宸瀲,兩個孩子在自己膝下訴說著近日心酸,可是最慘的還是宸寧,這分離了足足五年了,如今他又要淪為鐘離重用以保護性命的人質工具。

這等夠賊子。

赫連皇何其不痛恨呀。

赫連皇眸間射出一道冷傲到骨子里的寒芒,「鐘離重,听恩師將,你是西域萬毒谷的人,你來中途無非是希望……」

赫連皇以為他一個蠻夷有待教化的子民,無非是想要銀兩,化外之地,奇珍異草是有,可是西域萬毒谷無盡的荒漠,要多荒涼就有多荒涼,如果鐘離重要求給他一個侯爺的位置,說不定赫連皇也會答應,等將鐘離重麻痹了心思之後,後面再把他給殺了,就更為上策了。

「哈哈哈哈哈,恐怕,鐘某所要的,赫連皇陛下你給不起呀。」鐘離重眼中帶著一股極為冷冽的光芒,看上去叫人心里頭大吃一驚。

想想他這個人到底的惡魔還是人。

旋兒,赫連皓澈冷哼一聲,劍眉下的星眸彷如漫天的星辰,「朕有什麼給不起的。」

「既然陛下如此慷慨。好,鐘某人就說了。鐘某人要當今大陵皇後沐筱蘿。陛下你給不給呢。沐若雪那個***人我可是領教過了的,只是未嘗沒有……」

鐘離重話音剛落。

一個瞬間,谷乘風老人抵臨鐘離重的跟前,「鐘離重,廢話少說,快把宸寧殿下交給我!」

「好哇,既然你敢過來。鐘某就敢奪走宸寧殿下的性命。」鐘離重狠狠得扣住宸寧的後膀子,一縷涓涓溪流般的血水從宸寧小殿下的廣袖之中涌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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