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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蘿帝後喚她起身,命令她不準再哭,「攙本宮去城池吧。本宮要去那里,親眼看見曹元帥親自騎著鐵騎傳遞關于本宮孩兒們的捷報。」

看筱蘿皇後的樣子,再勸她去睡,已經是不可能了的。

若竹默然得點點頭,低眉順眼得把持著筱蘿皇後的手,從椒房殿往更外邊的城池走去。

椒房殿與城池並不遙遠,沐筱蘿抬眸就已然見那一挑極為瘦弱的肩膀,他一襲龍袍,袖子邊口似乎有紅紅的一片血跡,沐筱蘿想了想,知道這是剛才自己沾染了夜傾宴的血跡,如今再蹭在陛下的身上,原來他都不曾去換了一身干淨的身子。

沐筱蘿不覺得加快了步伐,隔著二十米,小燁子公公公鴨子的嗓音清晰可辨,「皇上,別怪奴才多嘴,咱們回去先把這身龍袍換一換,吃點東西再來,這里風大,皇上這是會著涼的呀。如果皇上您著涼的話,皇後娘娘就會怪罪小燁子。」

「你再多言的話。信不信朕命御林軍把你從城池退下去,摔得你牙齒全沒了,看你還羅嗦不羅嗦。」赫連皇自說自得淒愴一笑。

不免的,赫連皇又想起昔日與皇兒們縱情嬉笑的日子。

「皇上,小燁子該死。皇上處死小燁子吧。是小燁子惹皇上生氣了。」小燁子滿眼皆然是淚痕,他知道自己勾動了赫連皇陛下的無盡思念,三位殿下們生死未僕,怎麼能不叫人心寒呢。

听著听著,沐筱蘿走到赫連皓澈身側,也是一臉的淚,「小燁子,你起身吧。又不是你的錯。」

旋兒,赫連皓澈雙手顫抖得握了握帝後的手腕,「梓潼,沒有了皇兒們。朕不知道做這個大陵皇帝還有什麼意義!」

「皇上,切莫說這般揪扯人心腸的話。」沐筱蘿眼中珠淚滾滾,洶涌而下,「你我二人並不曾施行暴政,反而是善待天下萬民,一直以萬民福祉為謀。本宮不相信,上天會對我們赫連家如此殘忍!皇上。臣妾想清楚了。臣妾要自己去大陵都城走一遭。說不定,還真能有發現。本宮就不相信了。本宮會找不到他們。」

赫連皓澈無比憐惜得替筱蘿帝後擦拭眼畔的淚痕,「皇後如此堅決。朕就與你一道去,咱們微服私訪。大搖大擺旗鼓喧天的,未免太過招搖,這樣在外頭跟夜傾宴接應的不法之徒豈不是就更加難以捕捉了?」

「皇上,臣妾同意。」沐筱蘿旋即點點頭。

一說起這個,夫妻二人就有了動力,他們渾淪吞棗吃了幾個干餅子,只為充饑,希望憑借這個有了體力,有了體力之後才有力氣尋找皇兒們呀。

赫連皇帝後新裝待發,隨行的有谷乘風恩師,長樂侯花辰御,瑾秋夫人,年羹強將軍,這四個人皆有高超輕功和武藝,如今江左元帥還沒有及時回來稟告,應該尚在途中追緝可疑逃犯了。

大陵皇朝的鬧市是極為繁華,赫連皓澈登基幾年,就施行仁政幾年了,廢除了前朝舊制度的苛捐雜稅,注重農桑耕織,與民休息,好好從前朝紛繁戰亂之中調整過來。

百姓們每個人都在街上,都是十足挺直了腰桿子,酒樓茶樓珠寶綢緞茶葉坊鱗節比鄰分列兩旁,看起來是極為的民豐物阜,比鄰邊的諸小國們富裕了不知道幾千萬倍。

可是現在,他們皆沒有心情,找皇子們殿下才是最要緊的事。

赫連皓澈還用手跟來往的人群們比劃著,因為被目標敗落,落入歹徒的眼中,所以他們不敢把畫師提供的皇子們的畫像在人前隨意招搖,非等到問道非常有用的線索,這最後才把畫像拿出來呢。

功夫不負有心人。赫連皓澈和沐筱蘿總算問道了附近的一座農莊,這個農莊的路口正好是正對著大陵皇宮的御河出口處,也就說那一條御河的水流出的方向。

御河經過的地方,想當然的到處的茂密的莊稼葉子,農莊老伯說他昨夜出門出恭,就看見似乎有一輛馬車停靠在御河的邊沿處,他貌似把小孩子一個一個搬到馬車上去,然後再往西北方向去了。

大陵皇朝的西北方向,那就是小冰雪國了。這等小國,赫連皓澈一統天下之後,只是讓他們等小國歲歲來朝。

然後那個老伯有說,還看到一大隊人馬飛奔去西北的方向。

這個時候,赫連皓澈和沐筱蘿就猜到了江左元帥是十有**得去小冰國了。

「听聞小冰國,終年冰雪,哪個殺天刀的。竟然要把我的孩子們送到那個鬼地方。」

沐筱蘿忍不住眼淚再度洶涌而出,心想孩子說不定現在終年積雪的小冰國受苦呢,她這個當母後的心,著實難受,沐筱蘿恨不得現如今受苦受難的是她自個兒呀,而不是她的寶貝皇兒們。為了怕在老伯跟前顯露行蹤,沐筱蘿直接不用尊稱本宮,而是用我,赫連皇陛下和眾人如是。

沐筱蘿就附近租了一輛大馬車,兩匹馬並行,一匹馬車太慢,而這麼多年,倘若掉隊了,該如何是好。

除了谷乘風恩師和赫連皇陛下,就剩下一個男子花辰御在外頭駕馭馬韁,瑾秋陪著筱蘿帝後說話。

女人們在一起,不禁話兒有點多了,瑾秋就說起以前在相府,在西疆的事情來,這些除了沐若雪和,母帶給她的痛苦之外,事情過了那麼久,她不想提起,不過也有不少開心的事情。

而瑾秋就圍繞著說這些開心的事情,讓筱蘿帝後開懷。這些天,瑾秋見筱蘿皇後都可憐勁兒的,都不曾好好得展顏一笑。

如今她可以讓皇後笑,這可是多麼偉大的事情呀。

帶上了足夠的干糧,大家直接就在馬車上吃,除了讓馬充分吃飽了糧草,讓馬得到充分的休息,扣掉這些時間,要抵達小冰國還有足足一天半的時間。

一路上,有馬蹄的腳印有深有淺的,沐筱蘿知道這是江左元帥派人追緝的馬蹄印子。

才一天半的時間,可在沐筱蘿就覺得仿佛世上已過了一千年零一百年那般,時間愈久,愈是對皇兒們無盡的思量,她不知道時候偷偷離宮之前在袖子中藏了一大串的檀香佛珠,不停念叨著,「滿天神佛,萬望保佑吾兒,只要他們兄妹三人平平安安,一世安穩,信女願意終身如素。」

緊跟著,瑾秋也合掌嬤嬤祈禱著。

谷乘風,赫連皓澈對視一眼,默然得嘆息了一口氣,卻默不作聲,他們想此時此刻,也只有這樣,才能讓大家安心下來罷。

雙騎絕塵。

時間不知不覺得過去了。

小冰國邊境。

「吁」

永樂侯花辰御一聲勒住馬韁的聲音,叫馬車緩緩得停泊下來。

沐筱蘿由著花辰御和赫連皇攙扶的幫助下,下了馬車,發現馬車上的兩匹一青一紅的馬兒,青馬倒在地上,口吐白沫而亡,它們可是千里良駒,沒有想到就這樣客死異鄉,還好還有一匹紅馬尚且健在。

抬眸,這里的空氣異常嚴寒,不盡的雪白冰川拔地而起,連年風雪,真不知道居住在此國的黎民百姓們是如何抵御得了這嚴寒的。

俯視,沐筱蘿驚叫一聲,差點沒有跳起來,「這地上怎麼都是冰層。」雪白無垠就好像一面碩大的天然鏡子,人腳踩在上面,會有一絲絲嘎吱嘎吱的聲音。

「我之前也來了一趟冰雪國,發現這里只是一片綠緞一般的美麗大湖。怎麼也想不到如今卻是一片冰層了。」花辰御兩只手與瑾秋夫人放在一起揉搓著。

這里也實在太冷了些。

赫連皇也用自己的手去暖和帝後筱蘿的手。

谷乘風恩師把手中的糖果漿物分給了大家,「大家快把這個吃下肚子里去,這外面包裹著一層面粉和糯米團子,里面卻是酒曲,喝下去,也就不冷了,再說也不會醉的。」

赫連皇一拿過來,給筱蘿帝後喂了一口,筱蘿嚼了嚼,外面軟糯無比,咬一口下去,一股濃稠的汁液噴灑在嘴中,吃的時候一定要閉嘴用牙齒扣住,不然汁液會噴灑出去的,到時候酒曲不但沒能吃進肚子里邊去,還會在外頭變成僵硬的冰塊了。

因為長樂侯花辰御躲在馬車後面撒尿,嚇得瑾秋大叫,瑾秋是他的夫人已然如此大叫,何況是旁人。

好歹有谷乘風恩師,他用了不知道什麼法子讓尿液結凍,這樣話,也能保證花辰御那個部位也絲毫不為凍傷。

「恩師,我們該如何前進?」沐筱蘿很是好奇,看這個冰層應該不是很厚,人走過去真會安全麼?

「你們且去做個木長板子來,只要人踩在上面,一個牽拉著一個人的手,這樣的話,就可以安全劃過去。」谷乘風說。

說辦就辦,赫連皓澈也不顧自己是大陵皇朝的皇帝陛下,也加入制造木長板的陣勢來,筱蘿也是如此,說起來這個木長板就是一塊滑板,谷乘風恩師還從馬車上找了一塊長木條,上面用布革包裹著。

眾人一面滑行一面听著腳底下的冰渣子細細作響,滑行了約莫半個時辰,眼看就要抵達對岸了,一群結成人型的冰雕,還有馬上冰雕的怪異景象鎖住了眾人的視線。

「這真乃巧奪天工呀。」赫連皇有點艷羨小冰國的人民竟然有如此大智慧,回國了,一定要讓當地最為出色的師父給朕雕刻,當然是尋找了皇子們之後,再來以這件事作慶祝。

瑾秋,筱蘿也極為好奇。

只是長樂侯花辰御臉上有點不大好看了。

谷乘風恩師滑行在隊伍的最前面頭,他看得最為真真切切,「這絕非什麼人型馬型冰雕,這是真人真馬,糟糕不好了。透著巨大冰層的模糊間,老朽看見了屬于我們大陵皇朝的將軍衣著。」

「什麼?」赫連皓澈忍不住從滑板走出來,看得真真切切,真是那一支由江左元帥率領著的隊伍呀,不禁涕淚縱橫,「將士們犧牲啊……江左元帥……江左元帥……為了朕的三個孩子,竟然損失了我朝將士。是朕的錯。是朕的錯啊。」

赫連皇很是激動,他雙腿踏地,頓時間他的腳下的冰層因為太過薄弱, 哧一聲,竟然眼看就要掉下去了,瑾秋輕功高得很,凌空扯住赫連皇陛下的衣領,將他生生拽回來。

沐筱蘿正呼一聲好險,可是瑾秋就因為下墜的重力,墜入冰窟窿中。

「瑾秋,天呀!瑾秋!你不能有事!」沐筱蘿想要過去。卻被花辰御抓住了。

花辰御本想撲進去。

千鈞一發之際,谷乘風連連吞了二十幾顆酒曲糯米團子潛入冰窟窿中,撲騰了幾下,拽起瑾秋的頭發拉了出來,瑾秋已經快要凍成冰塊人了。

眾人圍了上來,有人在她的手,她的腳替她暖和。

再堅強的花辰御眼淚也忍不住流出來,「瑾秋,你一定要醒過來,你死了,我可怎麼辦。」

「花侯爺,瑾秋為了救陛下。吉人會有天相的。」沐筱蘿揉搓著瑾秋的手,生怕她遠離自己而去,熱淚不停得狂流,流到臉上。

谷乘風老人在一旁告誡道,「如果花辰御跳下去的話,極有可能兩個性命都隕落,老朽當機立斷吞下二十幾顆酒曲,暖了身子下去好酒他,這冰水下浸泡久了,會染上冰之毒的……老朽剛才在水中也同時給瑾秋喂了十顆酒曲子。」

替瑾秋打了一下脈搏,還噗通噗通作響,谷乘風老人臉上有了笑容,「她還活著……只是要趕緊找到一塊溫暖的地方,拖下去冰之毒會加劇的。」

「太好了。」花辰御連忙擦干了眼淚。

「你這小子不是有萬毒真經,肯定也有這些解救之法,你都不會用麼?」谷乘風老人打趣。

突然對岸響起了熟悉而又粗狂的人聲,「皇上,皇後,我是江左,江左在這里,你們快看過來。」

空曠的冰湖上,一望無垠,偏偏頭頂上的日頭這般強盛也無法消融這寒冰。

不消融倒還好,一旦消融了,這冰面上的眾人性命還要不要了?

赫連皇皓澈以為江左元帥也化作人型冰雕了,沒有想到他竟還活著,不免雙眸溢著淚花,往聲音飄來的方向望去,只見江左還有他身後的一眾約莫十人頂著簑衣,每個人的腳底上都踩著一塊大大的木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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