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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不大不小,對于香夏和瑾秋二人听來是極為不可思議的事兒,她們更不懂此間的含義。

可筱蘿總算知道了,父親生氣,原來是發現了相府南院天井下的兵器不翼而飛了,原來是這樣啊,太好了!

沐筱蘿暢快得笑出了聲,腳下的步伐愈是快了幾分。

還好沐筱蘿走路不緩不急,听到相國父親因何緣由苦生悶氣,原來卻是南院天井下的兵器失竊之事。

這件事兒只有沐筱蘿和二殿下夜胥華知道內情,悉數兵器安安穩穩得停放在老尚書東方浩的管轄之境,除了東方浩沒有人可以撼動這些寶貴的兵器分毫。

南院天井下的兵器向來是父親看守的,如今兵器沒了,大殿下夜傾宴自然是要將罪責落在沐展鵬的肩膀上,要不然找誰哭訴去。

沐展鵬更是含冤莫白,無端端兵器沒了,就好比一夕之間出了鬼怔似的,他徹夜偷偷派人搜查了一個晚上,別說對方一個蛛絲馬跡,就連一根汗毛都沒有。

從清乾院出來,沐筱蘿自然是回到長安園老太君處走一趟,跟老太君說好了的,父親那邊有什麼情況要如實匯報,一進門,沐筱蘿並沒有把父親開口所謂的那句「內宅婦人不必過問」雲雲之類的大逆不道的話說給老太君听,老太君身體孱弱的很,她剛才還暈倒過一次呢,如實說了,她老人家難能吃得消了?

相國父親他也是口不擇言被憤怒沖昏了頭腦的,才那般說。

沐筱蘿自然是撿捻一些好听的,給老太君說,其他不好听的,閉口不提。

「筱蘿你說,你爹爹真說是因為做惡夢了,所以才會如此生氣的?」

沐筱蘿為免老太君擔憂,就說父親大人是因為昨晚上的夢魘所今早才如此怒火攻心,鬧得整個相府都著實不安寧的。

筱蘿向來在老太君處是樸實的,半點謊言都無,老太君自然是相信的。

「是的,老太君。」沐筱蘿看著老太君的眼眸,眼下也只好這麼說了,老太君的身體要緊些,誰似沐展鵬那個無良父親,他只管自己的便好了的,如此自私之人,沐筱蘿前世難道還沒有領教夠了?笑話!沐筱蘿是真的看的比別人通透了。

捧起翡翠胎底掐絲琺瑯浮紋茶盞,老太君慢吞吞啄了一口凝神養心茶,飲了之後,沉香一邊拿絹制的絹絲兒給她擦嘴兒,一邊拿手撫她的後背幫老太君順氣兒,老太君才道,「既然筱蘿這麼說,我也便安心了,不過是夢魘罷了,等我身體好些,我去庵堂念念經書,求菩薩發發慈悲,給我們沐家消怯困厄。」

「老太君,切莫太過操勞,如果可以的話,孫女兒替你效勞好嗎?」沐筱蘿伸出手去,緊扣住老太君的手,輕輕得撫她的的干枯手掌,很是不忍心。

筱蘿的話,閻紅玉卻是寬心了許多,她心里頭想到底眼前正正經經擔心自己的,也就膝下筱蘿一人呢,作為筱蘿的爹爹,她的兒子征兒卻總是叫她擔心。

筱蘿陪著老太君說了一會兒話,等老太君乏的時候,也便帶著香夏和瑾秋倆丫頭離開長安園上房。

一直小心翼翼伺候的沉香瞧瞧替老太君放下藏青色薄稠紗帳,老太君等好好休息一會兒,先前的暈倒,可沒嚇著沉香呢,想想她之後的日子全都依仗著老太君,她就希望老太君一直好好的,什麼事兒也沒有。

出了長安園,沐筱蘿跨過深深的溝渠,那溝渠深處倒影她宛若天上浮雲飄動的裙擺,她頗感心虛不寧,叫香夏和瑾秋先回了水榭內閣去瞪她,她一個人想要在此中呆一會。

從溝渠往外延伸,便是相府後花園,林林總總的假山群落,這里一群,那里一簇的,此間尚處于冬日,若是春夏之交,假山上爬滿郁郁青青柔軟滑濕的青苔,就好比給假山群落披上了綠色的衣裳似的,滿眼一片綠色,景致也是極好的。

哎呀,這里怎麼會有一趟血跡呢,地上還有瑩白細軟的羽毛,沐筱蘿好奇得蹲子去,撿起來模了幾把,像是鴿子毛呀。不過這里怎麼會有鴿子毛呢,太奇怪了,沐筱蘿沒做他想,繼續前行。

沐筱蘿就這麼漫無目的得走著,卻看到不遠處沁芳暖閣的柵欄小門虛掩,這兩天一直糾葛別的事態,沐筱蘿差點把沐若雪這個,長姐給忘了一干二淨,想想那天晚上沐若雪魯莽的行徑,就跟潑皮沒什麼兩樣兒,不過好歹再次掃除她的得力手臂徐媽媽,沐筱蘿想沐若雪她該暫時拿自己沒轍吧。

看著大房漸漸敗落,沐筱蘿復仇的怒火不但沒有慢慢減弱,反而愈是燃燒熊熊,沐若雪她承受的這些,對于她這般狼心狗肺的人來說,沐筱蘿覺得,肯定是遠遠不夠的,還有渣男夜傾宴,他不是很想當皇帝麼?可不能叫他得逞!

沐筱蘿看著沁芳暖閣的柵欄小門,就感覺到無比嫌惡,她正準備抬足離開此地,卻不想後面有金靴踏地的暗沉聲響,猛得一回頭,卻見夜傾宴往這邊趕過來。

看樣子夜傾宴是想要進沁芳暖閣的,沐筱蘿偷偷轉身低伏在假山腳下,幸好夜傾宴沒有看到自己,再瞧瞧瞄他的臉色,他竟然沒有一絲的悻悻之色,反而有幾分歡喜的模樣。

不會吧,夜傾宴就算是為了趕過來見沐若雪,也不至于態度轉變的如此之快吧,不要忘記了夜傾宴進入相國父親所在的清乾院的時候,夜傾宴的面部表情就好像是他的皇帝爹爹駕崩了似的,問題是,皇帝駕崩的事兒早就過了很久很久了,不過他又換了一張面孔是怎麼回事,關鍵是他還笑得如此奸邪!

一定有什麼不為外人知曉的秘密!

難不成是有奸情麼?沐筱蘿心內猜想,就決定一路上趁著無人在旁,尾隨大殿下夜傾宴的後塵,悄無聲息溜進,長姐若雪的沁芳暖閣的內寢,正如筱蘿所預料的那般。

沐筱蘿躲在牡丹花開仙鶴呈祥的萬花屏風的左側,听到其內有不堪的衣帛撕裂的聲音,男人的粗壯的喘息聲,女人綿軟至骨髓的申吟聲,嘈嘈雜雜,卻是叫通曉男女情事之人,心內不免躁動。

兩世為人,沐筱蘿早已通曉了人事,如此香艷場景,看他們在忘我沉浸在激情的世界里,筱蘿不想看的,那簡直是要閃瞎自己的眼楮的,不過筱蘿為了確定,到底為歡行樂的是不是真是那一對狗男女。

沐筱蘿兩只手抓住萬花屏風的扶擺上,兩顆眼珠子擠成了一條線,看到大殿下夜傾宴褻衣寬松,露出精壯的上臂和背脊,而那沐若雪堪稱玉肌仙膚,潔白粉女敕的**橫陳,說她的妍妍容顏欺霜賽雪也是著實委屈了她,等他們翻雲覆雨了一陣子,二人癱軟在地上,堪稱兩團肉泥似的看,真是叫人嘔吐三尺。

越看夜傾宴越覺得惡心,沐筱蘿打死了自己都不會相信前世的自身如何會看上一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渣男,當然了,筱蘿現在對于他,只是充斥著一股子挫骨揚灰的恨意,並無其他感情!

「若雪,沒有想到你真的是處子之身!你放心,我會娶你的,一輩子會好好疼愛你的!」

水銀為眼,秋波為楮,酣戰之後的夜傾宴滿臉都是汗水,他赤手赤臂撫著沐若雪的玉體,掏起沐若雪玉股的純潔錦帕,那猩紅的梅花般印記,便是那落紅痕跡。

……

沐筱蘿搖頭不可置信,怎麼可能呢,沐若雪她從瘋人塔回來之前,為了治愈腿部傷痕,早已把貞操獻給江湖鬼醫了麼?怎麼還有,莫非一個女人在一生之中在洞房花燭夜可以出現兩次落紅?

答案明顯是不可能的,除非,那落紅是假的!

沐筱蘿猛然驚喜方才漫無目的行走之時,赫然看到一撮鴿子毛,後花園的花徑上還殘留鴿子血呢,莫非這血是來自鴿子的?也就說,長姐為了取得大殿下夜傾宴的信任,叫夜傾宴對于,長姐沐若雪擁有的完璧之身毋庸置疑,所以才把鴿子血置放**充作初夜落紅?

惡心!

太惡心了!

沐筱蘿拿手捂住口鼻,一股反胃感侵上喉頭,就差點沒吐出來,這就是,出的正牌大小姐沐若雪,當日名滿京都的第一美人兒,真是怪物,無所不用其極的大怪物!

但凡正常些許的良家女子肯定不會這麼做,,長姐沐若雪與京城娼寮里邊的那些個頭牌們有何區別,早已非處子之身的娼婦們拿鴿子血充作落紅早已不是什麼秘密了,可沐若雪卻甘心用這些。

真是尊貴無比的名門,出大小姐呢,沐筱蘿心中滿是冷冽和惡心,如果這事兒叫老太君知曉了,她老人家還不氣得兩腿一蹬?當然了,恐怕那死去的前大夫人東方飛燕都會從棺材里爬出來呢。

不過沐筱蘿總算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為什麼前世沐若雪能夠把自己擊潰了個體無完膚,關鍵是人家無恥,今時今日連這種辱沒家門的事兒都干得出來,試問沐若雪她還有什麼事兒干不出來的?

終究就是一個恬不知恥的小娼婦!還什麼,出的相府大千金!沐筱蘿真心覺得身為她的,妹,也白白辱沒自己了。

沐筱蘿還是很有耐心往下听他們二人的床第之言。

「大殿下,若雪已經把女人最為寶貴的東西毫無保留得獻給您,您可不要負我,今生今世,若雪誰都不嫁,若雪只要大殿下」

沐若雪說完,還真的流下清淚數行。

惹得「多情種子」夜傾宴摟住她的小蠻腰,又是親吻她白皙的頸脖,又是那好言相勸著,「你放心,等我登基了,若雪你就是皇後了,如果得到了你二妹就更好了!」

「哼!」沐若雪媚態盡露得輕輕推搡了夜傾宴一下,拿媚眼弄他,「沒有想到大殿下你心中還記掛沐筱蘿那個賤人,我……」

焦急的夜傾宴連連安慰道,「若雪你不知道,筱蘿在相貌比不上你,不過我欣賞的是她的精明和才智,助我登上皇位的,她將會是一個無比巨大的助力!可惜她的心不在我這,要不然,等我登基為皇,利用完了她,立刻把她如棄敝屣,你放心好了,筱蘿又豈能比得上你這嬌俏的小模樣兒……」

「說了半天,原來是人家拒絕了你,你才跑到我這里來。」沐若雪潔白的貝齒輕輕咬著夜傾宴的肩膀上,平生咬了淡紅的口印來,看著夜傾宴倒吸了一口涼氣吃痛幾聲,沐若雪心里頭才痛快了不少。

「沒有,真的沒有。若雪你可別冤枉了我。」夜傾宴拿手撫她的耳垂,輕輕捻動著,曖昧露骨的場面自不必多說。

反正沐筱蘿也看不下去了,真是一對狗男女呢,前世的筱蘿心境太過柔軟,太信任夜傾宴了,如果沐筱蘿能有一絲一毫的警覺,就好比今日跟著夜傾宴,撞破他和若雪大姐的奸情,也不至于落了一個被砍成血淋淋的人彘,到了生命的最後關頭才知道真相的可悲下場。

見他們二人還在纏綿,對了,一不做二不休,沐筱蘿想,何不多叫相府的上上下下前來圍觀此間肉戲,可要知道相府後宅的八卦功能可謂是非常強大,一波掀起一波更大更寬廣的浪潮。

夜傾宴和沐若雪二人纏綿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就結束了呢,沐筱蘿想自己得把握好時機,趕緊退出百花屏風,這一次,沐筱蘿是著實提了丹田內不少的真氣,叫狐岐道真氣灌溉之下,躡手躡腳,竟一絲的聲音也沒有。

沐筱蘿見沁芳暖閣自從東方飛燕死了之後,新夫人東方玉漱對她又極為苛刻,連最為貼身的老媽子徐媽媽都死了,這閣內除了膳食時分會給若雪送來吃的,其他段時間都是沒人的。

沐筱蘿一路沖沖,在清風亭下看到有兩個男子在糾纏不休,一個頭兒極高,還帶著銀面具,一個是二歲左右的稚童,看他們的衣服樣式,就是二殿下夜胥華和五弟沐宇軒呀!

這個夜胥華也太大膽了,也不怕夜傾宴出來撞見他麼?長公主月長安和五殿下月羽宏還在囚禁之中等待施救,他怎麼能夠在這里?

好險呢,清風亭地處空曠,齊邊又有假山遮掩,行走往來的丫鬟僕婦們很少有機會到此間納涼之所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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