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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想到你竟然會飛的?」沐筱蘿萬萬想不到赫連皓澈的輕功身法到了如斯爐火純青之境,一轉身就到了相府後院門牆之內,也不知道是何時躍過相府的高大圍牆,談及躍過相府高大圍牆的,還有一個人可以辦得到,那就是夜胥華二殿下了。

漆黑的蒼穹深處,落下一個月白色長衫披身的男子,寬肩窄腰,看不到他的臉,可他的氣息,沐筱蘿可以感覺得到,可以知曉,不由的,沐筱蘿的心內暗潮涌動。

「你是誰?」月白長衫男子吼了一句,抱住筱蘿縴細腰肢的大手松開了,赫連皓澈躍過高牆,了無蹤跡,月白長衫男子本想追,卻被筱蘿阻止了。

沐筱蘿滿懷愧疚和不安得凝了一眼月白長衫的男子,「二殿下,別追了,皓澈是好意送我回來的。」

「什麼?你認識他?」夜胥華眼底滿是訝異,筱蘿還稱呼他皓澈,叫的如此親熱,難不成筱蘿喜歡上他了嗎?要不然不會叫他如此親熱,若筱蘿喜歡自己的話,為什麼至今還叫自己二殿下,而不是胥華呢。

萬般情愫在心頭,夜胥華也不好質問筱蘿什麼,畢竟筱蘿喜歡哪個男人,這是她的自由,這是她的權力,她又不是自己的未來王妃,哪怕以後自己身登大寶,夜胥華也知道筱蘿也不是喜歡自己的,不過這種感覺真的很沉悶,很難受,不知所措得吟喃了幾聲,夜胥華才道,「筱蘿,你沒事就好,你不想說也沒有關系。」

「你快躲起來吧,怎麼在這里呢?如果被大殿下知道了,他一定會對你趕盡殺絕了的,長公主殿下和五殿下都在他的手里充作人質,這樣的人,就算他當上一國之君,絕非大華百姓福祉,所以筱蘿希望二殿下你能保障其身,躲避這一場紛爭,我再想辦法助你上位!」

沐筱蘿猛然抬起頭來,如果情勢太過危及,來不得讓筱蘿繼續保持隱忍了,得趕快把大殿下夜傾宴打垮,幫忙把大華江山推送到二殿下夜胥華手中,這並不是筱蘿一個人的私願,更是大華百姓的願望,夜傾宴太過殘暴了,真的叫他身登大寶,大華子民絕對沒有好日子過的。

「謝謝你的好意。你擔心我,我也正擔心你呢。瑾秋此刻已經醒過來了,她一心想要找筱蘿你呢。」

二殿下別過身子去,讓開了道,叫筱蘿先行。

一听到瑾秋沐醒過來了,沐筱蘿開心都來不及了,滿眼都是喜悅之色,「瑾秋醒來了?太好了?我得快要回水榭去。」

「可不是,她剛才昏迷的時候,一直喊著你的名字……」

說到這里的時候,夜胥華卻不做聲了,因為他想起了那個抱著筱蘿又躍過府內高牆遁走的男子,他本不該問的,可是他又控制不住他自己,「筱蘿,你能否告訴我,那個人是不是西疆刺客……」

沐筱蘿一路疾走,一路說道,「不錯,就是上次二殿下你阻擋了邊防軍官陳劍進來搜查相府想要搜查的人,不過我可以保證,他不是?赫連皓澈不是刺客,他不會傷害我,也不會傷害你,更不會傷害大華皇朝,你放心好了。」

「你怎麼了解得這麼清楚?莫非筱蘿你早已是他的人了?我大華皇朝內亂,其他二國虎視眈眈,雖說西疆是彈丸之地,難免他妄圖稱霸天下的野心,筱蘿你要是幫助他吞滅我大華皇朝,本殿下也無話可說!」

說完最後一個字,夜胥華面容陰沉,他不該去想,可赫連皓澈好歹是方陵大王,地處邊陲,可地下並不代表著沒有野心,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筱蘿對那個赫連皓澈明顯比自己這個大華皇朝的二殿下來得推心置月復的,要不然筱蘿也不會叫他皓澈如此親昵,筱蘿不喜歡自己,單純意義上只是朋友關系,難道普天之下,會有一個女人,她不幫她的夫君登上天下至寶的皇帝寶座,會成全一個單純意義上說白了就是一個偉大友誼層次上的朋友來獲得君臨天下的機會?

一個人再蠢再笨,沐筱蘿也都明白他的話中含義,「夜胥華,你把我沐筱蘿當做什麼人!本小姐雖然是女子,但是我也有我的原則,不管你信不信,赫連皓澈他的野心我也看出來了,不過我不會讓他傷害你的,傷害大華!當然你可以選擇不相信我,對于你們皇家子弟奪,子事,本小姐會一概不管的,如果二殿下願意的話,從今以後,你我可不再交集!」

「筱蘿,不要!我當然相信你!」夜胥華看到筱蘿如此生氣,他知道剛才是觸犯了她,按道理說他是尊貴的皇子殿下,用不著對筱蘿低聲下氣的,可不管怎麼樣,夜胥華就是一如既往得相信筱蘿,再說現在他屬于勢單力孤的情勢,也不得不相信筱蘿了,否則還有誰可以相信?

沐筱蘿沉默不做聲,何必多作口舌呢,清者自清,以後他就會知道了,自己到底會不會這麼做,不過筱蘿現在想的關心的,就只有她的丫頭瑾秋了,也不知道這個丫頭醒來之後好了沒有?

筱蘿水榭的竹影深處枯黃的怯了翠色的竹葉迎風搖擺,若不是水榭內閣透出的一絲一點的亮光,沐筱蘿還真不好模清水榭內閣的方向,閣門前,有人影顫抖,像是有人推推搡搡。

「香夏姐姐,你讓我找二小姐吧。你不說我剛才發瘋了,想要小姐她的性命嗎?我想知道,小姐到底有沒有事兒,如果有事的話,瑾秋一輩皓澈不會心安的。」

瑾秋哭著喊著,夜色這麼深了,她是極力控制住自己的聲響的,不過好在紫竹林空曠,地域較為偏僻,此間時分,府內僕役除了打更的多半休息了,可瑾秋無論怎麼忍也忍不住的。

沐筱蘿三步並作兩步,不消片刻,跑到瑾秋跟前,兩只手撫瑾秋的額頭,「瑾秋,怎麼不好好在閣里休息,這麼冷跑出來做什麼?」

「小姐你回來了。」香夏眼眶都濕了,瑾秋這個傻妹妹自從剛才醒來之後,一直在自責說她自己差點傷害了小姐。

筱蘿笑了笑,「瑾秋,別擔心我了,我沒事,不信你問二殿下?」

「二殿下?」瑾秋一臉困惑得,等了一會兒,听到筱蘿小姐身後傳來細微的腳步聲,不過她的精神並不主意到二殿下有沒有來,拉住筱蘿的手腕,渾身瞧了一遍,」香夏姐姐跟我說,我剛才得了魔怔似的,竟然想要傷害小姐,如果瑾秋真的做了傷害小姐的事兒,請小姐一定把握我處罰了吧,處罰還不夠,小姐把我殺了也行。」

夜胥華走來,香夏一心記掛在他的身上,偷偷看了他幾眼,卻不再說話了,他一身月白長衫落入香夏的眼中,如此挺拔毓秀的一個男子,是世間不可多得的,香夏不免覺得有幾分嬌羞,便低下頭去,只是覺得臉頰燙燙的,心里有話可說不出。

一方面沐筱蘿知道瑾秋體內肯定有不尋常的東西在作祟所以她才會失去常性的,心疼和安慰瑾秋都來不及,怎麼忍心去責怪她去,另一方面,沐筱蘿把香夏和夜胥華二殿下暫時性的留在外頭,變相得是給他們機會獨處。

這麼一個寬宏大量的小姐,除了沐筱蘿誰還能做到呢?

說到底,沐筱蘿對夜胥華沒有一種感覺,那種感覺很微妙,當沐筱蘿站在赫連皓澈的面前,筱蘿可以全身放松,因為她知道哪怕自己完全沒有警惕之心,也不會受到傷害,有一個人有能力並且一定能夠保護他,這種緊緊密密扎扎實實的安全感很能感染筱蘿的心,可在夜胥華二殿下完全是找不到的,反過來的是,夜胥華二殿下倒是需要筱蘿的呵護和保護,決然不同的兩種位面,不可同日而語的。

在內閣里,沐筱蘿給瑾秋親自伺候了一杯灑了大粒的紅棗茶,瑾秋感動得留下淚珠來,都說婢女天生服侍主子來著,可誰曾想她一個小小婢女要小姐來服侍呢。

「小姐,對不起,瑾秋總是給你惹麻煩。」瑾秋滿懷愧疚,兩只手捧著紅棗茶,溫溫熱熱的,就好像感受到小姐對自己的那一顆心。

筱蘿寵溺一笑,「傻丫頭,別說這些,趕快喝吧,既然你總是給我惹麻煩,那麼這一次听我的話,把這個喝下去,人暖和一點,等你好了,我還要你服侍我,知道嗎?」

「嗯。我知道了,小姐。」瑾秋的眼淚依然吧嗒吧嗒得往下流淌著,好幾滴都落入了甜瓷彩釉的茶盞之中,巴巴得凝了筱蘿好幾眼,咕咚咕咚,把掌心的茶盞內的紅棗茶喝個精光,順便把棗子也給吃了。

看著瑾秋很乖吃完,沐筱蘿就把瑾秋扶到廂房中休憩,雖說瑾秋剛剛醒來,但她的體力始終沒有完全恢復過來,筱蘿知道她平素那麼柔弱,有兩下子三腳貓的功夫,不過一下子身體深處的潛力武功被喚醒了,到底吃不消,肯定要好好休息一番才可以的。

香夏和二殿下夜胥華在外頭說了幾句話也到了屋內,相比外面而言,屋內優質的炭火獸爐裊裊騰起的燻香和白霧,很是令人有一種置身于暖春的錯覺,不過再幾個月春天真的就來了。

沐筱蘿還沒有叫香夏給夜胥華二殿下泡茶喝,這個小妮子就去給沏了一壺,多放了幾顆大粒紅棗下去,這些個紅棗兒筱蘿並沒有見過,听泡完紅棗茶的香夏說,兩個時辰之前,沉香姐姐來過一趟,說是老太君給的紅棗,是什麼地方的,便不知道了,只是听聞是二老爺給老太君的。

二老爺沐伐不是已經被趕出相府了,怎麼又有他的消息了?難不成他是想要通過給老太君送大粒紅棗借以回來的理由,不對呀,老太君怎麼說也不會這麼快叫這個無良二叔回來吧。

再說相國父親他肯嗎?父親他明明知道其中一個姨娘和二叔不清不楚的,叫二老爺回來,是嫌棄綠帽子染得不夠綠還是怎麼的,是想要把頂上那綠帽子再染深一些麼?

翌日,沐筱蘿听聞清乾院書房的父親大人怒發沖冠得,幾乎把書房之內歷代名家字畫撕毀得干干淨淨,就比如書聖東晉王羲之《方亭序》的珍貴臨摹孤本都付諸金貔貅獸炭爐之中,化成不值錢的草木灰。

那可是父親大人最為心愛的物件,沐筱蘿真的不明白相國父親怎會暴躁到如斯境地,難不成二老爺沐伐真的回來了,還是沐伐得到老太君的首肯重新回到相府,父親才會如此生氣的?

沐筱蘿不由得多想,這些事情,都是她身邊的一等丫頭香夏告訴她的,香夏今兒早上出了筱蘿水榭,恰好遇到那些個從清乾院出來的僕役們才打听到的,這些個僕役可辛苦了,淪為灰燼的字畫,還有破破碎碎的精美花瓶,還不忙里忙外得打掃干淨了。

不過眼下,瑾秋這丫頭昨晚上休息了一整晚,起來的時候身子也極為利索,還給筱蘿梳了一個當今京城極為時尚流行的少女髻,再插上鎏金珍珠翠玉簪子,按道理說原配,母東方飛燕剛死不久,沐筱蘿尚且處于守孝期間適宜素淨的發飾,可整天都是素淨的發飾豈不是觸了新年的眉頭?想著等會兒還要給老太君問安,得穿好些,所以沐筱蘿挑了一件藕荷色藍底百褶裙,外肩罩著輕薄的白狐狸小氅子,往長安園去了。

沐筱蘿問香夏昨晚上二殿下夜胥華是幾時走的,她卻說不上來,香夏她說昨晚上她給二殿下續了第三杯紅棗茶,看著二殿下喝著喝著,香夏感覺自己的眸皮也愈發沉重下去,待抬眸的時候,發現小幾上的紅棗茶還有一半沒有喝完,尚有余溫,二殿下卻走了,當然香夏這丫頭的擔心和憂慮都寫在臉上,筱蘿笑了笑,也不掛在心上。

進了長安園,昨晚上下起的微雪剛剛消融,今兒個又起了陽,路上還有點兒滑濕,筱蘿卻看到沉香仔仔細細攙著老太君在花壇邊上散步,沉吟笑了笑,「老太君,小心點兒,雪才融,要注意腳下滑溜呢。」

「筱蘿姐兒來了,我剛才來念叨你來著。」老太君見筱蘿來了,旋即滿是皺紋的臉上堆砌了慈祥的笑意,「對了,昨兒個我差沉香丫頭給你送過去的緬甸大棗,可中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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