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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初一喜慶之年,卻無緣無故來了如此之多的精兵從宮門而發,勢要包圍整個京都似的。

酒樓下的百姓接踵相望,議論不停,有人說這是大殿下夜傾宴的所屬軍隊,須知道大殿下在他所在的傾宴宮深處演練了一系列精兵,每一個精兵的肩甲上都繡掛著孔雀翎標志。

而極為重要的是,沐筱蘿看到那一群軍隊的肩甲部位果真是繡著那標致整齊劃一的圖案,上一世,夜傾宴是沐筱蘿托付一生的丈夫,沐筱蘿怎麼會不知道?只是,這一切來臨得太快了。

怪不得這幾天一直都沒有見到夜傾宴,原來他是想要干這一出,糟糕,相府南院天井下邊的武器,沐筱蘿還沒有叫人先搬運走了,到最後,倘若相國父親真的與夜傾宴聯手,那麼,那麼大華天下肯定就成了夜傾宴的囊中之物,不可以!沐筱蘿絕不允許上輩子的慘痛經歷再次重演!

「怎麼這麼多官兵呀?」

「小姐,我們要怎麼辦呀?」

香夏和瑾秋的眼底下寫滿了慌張二字。

按道理說,朝廷宮禁大門往外派兵,無非是兩種可能,一是往別的官家處執行抄家皇令,先皇駕崩,新皇未立,又沒得半點可能;二是屯兵造反,這造反……可就難說了!

瑾秋這丫頭武功底子不差之外,耳朵也是極為尖敏的,「小姐,下面的人在傳言說大殿下要舉兵造反呢。」

「可不是?我們鄰桌的人也在議論紛紛的樣子,看來是真的呀。」香夏這丫頭手拿著一杯茶還沒觸及唇畔,下放于前,兩顆眼珠子極為肅穆得凝著筱蘿。

看來夜傾宴卻也著實大膽的很吶,難道他不知道這朝中另一大勢力制肘著他麼?

眾所齊知,朝廷一分兩派,夜傾宴為中心的保,派,夜胥華為中心的江湖派。

說真的,沐筱蘿還真的不相信了,擁護二殿下夜胥華那邊江湖派的朝廷重臣都是傻子,不折不扣的傻子,叫夜傾宴的保,派如此作威作福?

沐筱蘿站起來,匆匆下樓,一長排的衛兵過去了,迎頭是身披金甲冑,兩眼皆是傲人和悲慟的神色,他一身四爪太子龍袍加身,聲音卻悲悲戚戚,惹人傷懷,這個男人,正是前世渣男夜傾宴。

「時至今日,本太子不得不說的是,二皇帝夜胥華為了謀奪皇位,事先毒弒萬老太妃,此事被本太子還有當今的長公主殿下月長安知曉,如今這個夜胥華狗賊卻不知去向!先皇駕崩,身為父皇的兒子,本太子只好排除中醫登上太子之位,匡扶大華……」

夜傾宴滿是慷慨激揚的模樣兒,他坐在雪白的馬背上,神色是那麼痛不欲生,可在筱蘿的眼底,他就好比一堆臭狗屎,他在妖言惑眾,那腳趾頭想一想,沐筱蘿都知道萬老太妃子死一定跟夜傾宴有關,至于長公主殿下月長安,不,不可能,她一定是被挾持了。

萬老太妃年輕時後撫養過長公主和五殿下,月長安不可能會站在夜傾宴這邊的,不可能,如今夜傾宴在這里,他那屬于傾宴宮的軍隊據守在皇城內外,也就說大華禁宮實際上被夜傾宴控制住了,二殿下夜胥華逃到哪里去了呢。

听聞此訊,香夏眼眶都紅了,因為怎麼如何,她都不會相信二殿下夜胥華心狠手辣到了要毒弒萬老太妃,當年王氏謀奪大位,害死了不少先帝嬪妃,萬老太妃可是從當年那一場腥風血雨的爭斗之中唯一存活下來的!萬老太妃不單單對從小撫養的長公主月長安和五殿下月羽宏好,還對別得妃子生的孩子也是一視同仁的。

擺明了,是夜傾宴毒死了萬老太妃,然後把屎盆子扣在風靜岳的頭上,叫夜胥華二殿下失去了大華民心,這樣毫無疑問是,大華儲君的人選就落入夜傾宴的手中,而現在,夜傾宴自封為大華的太子殿下,只要徹底鏟除了夜胥華,他可就是大華新皇了!

這個賤男人!沐筱蘿狠狠得咬著貝齒,若不是她一身平素的服飾隱匿人群,要不然被夜傾宴發現了,她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呢,四大顧命大臣呢?

沐筱蘿想到是就是這四個人!

之前京城大街滿是一派喜氣洋洋的氛圍,如今儼然是冰窟似的沉靜,對,是沉靜,販夫走卒白丁們臉上滿是可怖的神情。

一夕之間,大華宮廷變化之巨,怎不叫喜慶心情沉入萬丈寒淵。

夜傾宴騎在大雪馬身上,執戟重兵為他開道,儼然帝王出巡之狀!

還真的以為自己是皇帝了?沐筱蘿嗤之以鼻,時至今日,得先聯絡到二殿下夜胥華才是正經之事,只是不知道,他如今有沒有身陷囹圄,不過看夜傾宴在京城境內以告萬老太妃之喪,變相得四處尋找二殿下夜胥華。

夜傾宴找不到他,說明二殿下夜胥華現如今的處境極為安全,這一點,香夏恰恰跟沐筱蘿想到一塊兒去了。

只是萬老太妃薨了,是瑾秋和香夏無法接受的事實,那日子她們兩個陪伴筱蘿入宮,隨長公主月長安去的萬老太妃那,誰知道,那第一次的一面,竟然成為了永世訣別,所以人生變化無常,誰也無法知道下一秒發生的即將是什麼?

瑾秋擦了擦眼角濕潤的淚痕,偷偷得拽著筱蘿的手腕,「二小姐,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呀?是要回相府嗎還是……」

「……」香夏眼珠子發愣,從表面看來,香夏真的很擔心二殿下夜胥華,似乎是超過了筱蘿。

筱蘿當然也是極為擔心二殿下夜胥華的,只不過不是出于男女之間的感情,而是朋友之義,兄妹之誼。

齊邊耳目眾多,沐筱蘿淡淡說了一句,「回去再說吧。」

沐筱蘿的做法是明智的,大街上再熱鬧,喜慶的氛圍早已被鐵甲重兵們的馬蹄踩踏得泯滅猶如死灰,何不回到相府?最起碼相府安全。當然,筱蘿並不是畏懼,而是她想到的是,如此凶險局勢,看樣子大殿下夜傾宴肯定四處搜查夜胥華的下落,夜胥華之苦境看憂!

京城大街,人滿為患,更多的那些天生愛看熱鬧愛看八卦的百姓們,一朝天子一朝的時代變更對于百姓來說,天下興亡,百姓皆苦,誰當上皇帝並不重要,重要是那位皇帝能給足他們飯吃,讓他們過上安居樂業的幸福生活。

如果換了是前世的筱蘿,此間此景,沐筱蘿一定深信夜傾宴,然後間接成為幫凶,害死了夜胥華了,可是現在,沐筱蘿一開始就洞悉夜傾宴的虎狼之心,他勢必要找出夜胥華斬草除根,為了斬草除根,任何威脅他皇位者,殺無赦,五殿下月羽宏處境看來是相當危險了,至少在所有皇子之中是最最危險的一個,因為五殿下月羽宏跟二殿下夜胥華走得太近了,夜傾宴都看在眼底的,至于長公主殿下月長安,想必此刻應該是被軟禁起來了。

這些都是沐筱蘿個人猜測罷了,不過一路上听到的,林林總總的,多半是牽扯到這些,筱蘿覺得月長安長公主殿下被軟禁之事十有**了。

夜胥華,你在哪里?沐筱蘿鳳眸轉瞬未瞬。

前面,不出十步,便是一條長長的胡同甬道,必須穿過這條甬道,轉個轉彎,便是通往相府的後院的路了。

沐筱蘿可不想從相府正門走過去,那太招搖,外邊都是夜傾宴的兵馬,這家伙可沒有安任何的好心呢,筱蘿自己可好好提防。

令沐筱蘿沒有想到的是,一切來的太快!

甬道似乎早早被人控制了。

蒙面者的輕功高得可怕了,沐筱蘿十步之內都無法洞悉他們,直到身入甬道才知道,可惜為時已晚,一片白粉灑下來,洋洋灑灑,猶如天鵝的鵝毛似的。

白色粉末之中,凌空跳下三五個蒙面者,三個人形成了一股架勢,反扣住瑾秋的左後臂,就這麼被挾持著,又躍上高牆,遁走了!

此刻,唯獨剩下筱蘿和香夏呆若木雞似的滯在原地。

沐筱蘿捏著鼻子,盡全力揮去白色粉末,那嗆鼻的粉末是面粉夾著一種硫磺粉末,極為刺鼻,一般人來說,眼楮要隔一會兒才能睜開。

「小姐,瑾秋……瑾秋被劫走了!」香夏嚇得躲在筱蘿的身後,捏著瓊鼻,顯然她也是被此間的白色粉末給嗆到了。

沐筱蘿沉默不作聲,細細打量這個甬道,牆壁上都有他們的痕跡,牆頂也有白色粉末下來之後遺留的黑色粉袋,想來是裝白粉末用的。

不能否認剛才遭到偷襲了,要不然,沐筱蘿憑自己的實力,也不可能就白白的這麼讓瑾秋被歹人劫走,蒙面者武功明顯高過自己,輕松飄忽不定,無影無蹤,不過這黑色的袋子,對,拿下它,說不定會有什麼線索不成。

由于牆太多,沐筱蘿叫香夏走開點,撿了一塊小石子,對著牆頂的黑色袋扔過去, 嗒一下,裝白色粉末的黑色袋子連著風勁掉下來,沐筱蘿撿起來它來,定楮一看,這上面赫然繡著某種字體。

兩世為人的沐筱蘿卻不曾注意到這樣的鮮有的字體,沐筱蘿把黑色袋子給香夏看,香夏這丫頭自小熟讀兵書古籍,說不定她知道呢。

「香夏你看看吧!這些蒙面者留下來的,說不定憑借這個,就可以尋到瑾秋妹妹的下落呢。」沐筱蘿把黑色袋子遞過去。

須臾之間,香夏捧著黑色袋子,拿手撫模上面的異種文字,不禁訝異得出了聲,「這是前朝大齊朝,最後一任皇帝呼延浩豐下令頒發的齊朝文字,這樣的東西是當今朝廷禁制的,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你既知道這是前朝文字?上面寫著什麼?你知道嗎?」沐筱蘿鳳眸瀲灩出萬千廣波瀾,目不轉楮得凝著香夏,生怕香夏不回答。

香夏徐徐抬起頭來,薄而紅女敕的唇瓣輕輕啟了啟,而後道,「這上面寫著四個字,月缺則吉!」

「月缺則吉?」沐筱蘿腦袋混混沌沌的,結合前世的記憶,似乎記起來不少。

「小姐,你怎麼了,難道你知道這四個字中的真正含義?」

香夏好看的娥眉蹙起,她看到筱蘿二小姐啟開朱唇,二小姐她要準備說了。

「月缺則吉,說明一個【月】字少了一部分,又加了一個【吉】,你說說會組成什麼字?」

沐筱蘿早已知曉此間含義,卻待香夏她恍然醒悟。

二小姐的提醒無疑是極有幫助的,香夏眨巴下眼珠子,接著筱蘿的口氣說道,「這【月】字中間少了一部分,加上一個【吉】,不正是大齊朝的【齊】字麼?」

「正是。」沐筱蘿點點頭。

之後,筱蘿和香夏二人就沒再多說,瑾秋五歲那年在相府南院天井被神秘人劫走之後,今時今日又重現十年前的戲碼。

……

沐筱蘿帶著香夏趕快回了相府的筱蘿水榭。

只有這里才是最為安全的。

香夏忍不住了,她這一路上憋到嘴邊的話都可以化作一條河了,「小姐,十年前,年僅五歲的小瑾秋被神秘人劫走,如今卻又是……前朝余孽如此猖狂!我們該不該告訴老太君她們呀!」

「不行。外邊這麼亂,老太君會擔心的。我一定有辦法找出瑾秋的下落,並且會保證她的安全。」

沐筱蘿知道前朝余孽為了培養少年殺手,在這些人中包括瑾秋在其五歲的時候,在他們的身體里飼養冰封記憶古寒蠶,如今大華皇朝因奪,子之爭造成混亂不堪,前朝余孽大齊朝顯然是要反-華復齊!

而像瑾秋這般的殺手無非是他們的籌碼,沐筱蘿結合前世的記憶,知道的是,這些個前朝余孽無非是要喚醒瑾秋等人身體深處的冰封記憶古寒蠶,等寒蠶一復沐,便是瑾秋人生之中被擄劫的一段記憶沐醒的時刻……或者換一句話可以說,瑾秋到時候會變成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是敵人!

二小姐雖然承諾她一定會救瑾秋的,不過香夏知道,二小姐也許是在安慰著自己。

「你說,瑾秋現在真的安全嗎?」

香夏打小就賣身相府,與瑾秋是同一批進來的童婢,更是情同姐妹,誰也離不開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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