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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來,何事?」沐筱蘿淡聲開口。

「啟稟元帥,王爺希望奔雷能帶李賢到軍營,還有……皇甫俊休和桓采兒亦在軍營。」奔雷據實稟報。

「也是時候了,殷雪!」沐筱蘿聞聲,喚出殷雪。

「殷雪在!」

「你與奔先鋒去李準那兒,務必將李賢安全送進軍營。」沐筱蘿知道楚玉是要動手了,否則不會將李賢拉過去鼓舞士氣。殷雪得令與奔雷先行一步,沐筱蘿隨後吩咐汀月準備馬車。祭奠桓橫,她于情于理都要在場。

就在沐筱蘿走出房間之時,風麟上前稟報,說是楚漠北卯時離開行館,去了金門。沐筱蘿心下微暖,楚漠北必是怕事有萬一,所以回金門籌備一切。

在赫連鵬的同意下,楚玉將其麾下僅剩的一萬親兵編制到了原桓橫手下的六十萬大軍內,此刻,七十萬大軍于空曠校場上直立如松。高台豎起一根鐵桿,兩側擺放著軍棍。

當李賢被推搡著上了高台之時,台下群情激憤,七十萬大軍的聲討足以讓那響聲震天撼地,長歌當哭,百萬將士的悲傷化作層層鉛雲翻滾在校場上空。

「殺李賢,報血仇!」此起彼伏的吶喊聲落在每個人的心里,蒸騰而起的仇恨讓高台上的李賢雙腿顫抖,面色慘白。

「李賢!桓老將軍幾次三番救你于危難,然你卻恩將仇報,簡直喪盡天良!」高台上,楚玉一襲銀白盔甲,凜然于李賢面前,那雙利目犀利如鷹。

「他背叛大楚……背叛皇上……就是死罪……」李賢顫巍著看向楚玉,身體抖若篩糠。

「李賢!你這個禽獸!你還我父親命來!我殺了你」在看到高台上的李賢時,桓采兒水眸仿佛噴射的火龍,欲將李賢燒成灰燼。

「采兒,你別難過,今天肅親王便是在這高台上,當著眾位將士的面替岳父大人報仇!」皇甫俊休緊擁著桓采兒,心疼的勸慰,眼下一片朦朧。

「李賢!身為軍人,我們今日便用軍人的方法處置你!來人,上軍棍!」楚玉語畢,已有侍衛將李賢按在長凳上,緊接著,便見赫連鵬和桓橫的副將趙爍先後走上高台,拿起軍棍,踩著戾氣的步子一步步走向李賢。

「打啊!有本事你們就打死本將軍,十八年後,我李賢還是一條好漢!」李賢心知必死,只求死個痛快,于是大聲叫囂,以求赫連鵬和趙爍下手重些。

「李賢!你欠我赫連鵬四十九萬親兵的命!今日,我便替他們向你將這筆血債討回來!」赫連鵬說話間單手舉起軍棍,掌握力道的打了下去。

「呃……」身為一軍之將,赫連鵬自然知道如何下棍才能讓李賢**開花,卻不傷及內髒。

「李賢!桓老將軍有恩于你,你卻恩將仇報,趙爍身為老將軍副將,自該為他懲治你這陰險小人!」趙爍雙手舉棍,落在李賢臀上時頓見殷紅,但這一棍並未用半分內力,所以李賢真真只受了皮肉之苦。

六十軍棍過後,李賢疼的齜牙咧嘴,額頭冷汗淋灕。

「你們……好歹毒……」李賢何嘗沒意識到赫連鵬和趙爍的目的,心下大駭,奈何來時被殷雪封住身上所有穴道,縱是想要自盡也是不可能的。

「若論歹毒,沒人比得過你!」楚玉命人將李賢綁在鐵桿上,冷眸看向表情痛苦的李賢。

「楚玉!你說過用軍人的方法處置本將軍!為什麼沒打死我?為什麼!」或許李賢從沒想到,時至今日,死對他來說竟也這樣奢侈。

「本王口中的軍人,指的是桓老將軍,還有那四十九萬被你害死的將士,至于你,只配畜牲這兩個字!將士們!這個禽獸害死了我們四十九萬兄弟,用亂箭射死了桓老將軍!今日,我們便用對待畜牲的方法讓他知道他到底錯在哪里!奔雷!從你開始!」楚玉一聲令下,便見奔雷手持一把寬如手指,細如薄葉的刀片走上高台。

「李賢!如果不是你,桓老將軍不會枉死,本先鋒也不會失職,這一刀,是本先鋒賞你的!」奔雷說話間,手中的刀片劃過李賢的左臉,繼而解恨的走了下去,緊接著,站在最前面的將士先後握著刀片走上高台,每一個人都在李賢身上劃上一刀。

「不要……求你殺了我吧!」雖只是淺淺的一下,可經不起數量之多,于是鐵桿上,李賢驚恐的看著每一個走到他面前的將士,痛苦哀嚎,身上的血漸漸滲出,染透了衣裳。

角落里,沐筱蘿漠然著看高台上李賢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表情,唇角勾起一抹釋然的弧度。

「也不知李賢能撐到第幾刀?」沐筱蘿忽然有些好奇道。

「主子放心,李賢在李御醫那兒的幾天,關是千年人參便吃了三支,別的也都是珍惜藥材,用李準的話說,李賢經他過手,身體強健如牛,沒有個幾百刀,他是不會死的。」汀月解恨回稟。

「嗯,李準深得本宮之意。」沐筱蘿頜首間,眸底光芒閃爍。

是汀月低估了李準的能力,又或者是李賢並不是那麼真心想死,于是在第一千刀的時候,李賢還沒有咽氣。楚玉止了上台的將士,命人將柴油倒在了李賢身上,更由桓采兒親自點火。烈火焚身,李賢再也經受不住的一聲嚎叫,終是灰飛煙滅,不甘的結束了他的一生。

看著高台上熊熊燃燒的烈火,七十萬將士的報仇聲傳于千里之外,台上,桓采兒淚流滿面,撲在皇甫俊休懷里,縱聲哭泣。

這場屠獸誓師大會之後,楚玉于當日午時,以極快的速度出兵陽朔,這讓沐筱蘿始料未及,激發斗志固然行之有效,可僅此一招,效果未必突出,沐筱蘿一直以為楚玉會有後招,現下看來,不免令她擔憂不已。

行館內,沐筱蘿來回踱步,幾次想到城樓觀戰,卻終是猶豫了。

「主人,不如殷雪替您到城樓上打探一下?」殷雪看出沐筱蘿的心思,遂請示道。

「本宮想過了,你還是走一趟金門,傳本宮的意思,讓楚漠北率軍支援!」沐筱蘿思來想去,總覺有這個必要。殷雪聞聲轉身,卻在走到門口時被沐筱蘿喚了回來。

「慢著……」沐筱蘿眸間顯露遲疑,轉爾看向殷雪,「其實……本宮是不是該給楚玉多些自信?」

殷雪聞聲沉默,片刻方才開口,

「屬下是覺得,楚玉戰神的封號不是白來的,過往的十幾年已經印證了這一點。」殷雪平心而論。這一刻,沐筱蘿忽然發現,自己對楚玉的信任竟不如殷雪來的多,或許是她太想保護楚玉了,所以才舍不得他施展羽翼,可這樣的保護久而久之豈不是害了他?

沐筱蘿痛定思痛,揮手間叫回殷雪。

「陪本宮在這里等著吧!」沐筱蘿深吸口氣,轉爾坐到椅子上,清澈的眸迸發出堅毅的光芒,若她此番真是求了楚漠北,無疑是對楚玉的質疑,所以她斷然不能這麼做。

時間一秒秒的過去,沐筱蘿不時噎喉,手中的錦帕早已被她攥的褶皺變形,她卻毫不自知。身側,殷雪亦從沒有這樣緊張過,時間仿佛回到了彼時莽原明月峽的時候,當她看到遍野尸體時,心情便如此刻這般惶恐焦慮。

「打勝了!主子!我們打勝了!」汀月狂喜的聲音乍響,沐筱蘿陡然起身,腳步凌亂上前時,正看到汀月氣喘吁吁的趴在門口處。實則戰勢開始,汀月便勸沐筱蘿觀戰,沐筱蘿表面上搖頭,可汀月知道主子的心思,遂找了個借口獨自去了城樓。

「汀月!你說我們打贏了?是不是真的?」殷雪見沐筱蘿明眸閃爍,急聲催促道。

「是真的!奴婢親眼看到王爺的大軍沖進陽朔,這會兒估計已經攻進了陽朔行館!主人……」未等新月說完,沐筱蘿大步跨出內室。

「主人!您這是去哪兒啊?」汀月喘著氣,狐疑開口。

「還用問,快讓人準備轎子吧!」殷雪唇角勾起,會心看向汀月。汀月恍然,登時跟了上去。

陽朔大捷之後,楚玉依舊住在軍營,直至三日之後方才回了行館,可才入行館,便一頭栽進書房,直至酉時方才出來。這期間,只有奔雷伺候。

適楚,寒風凜冽,一陣呼嘯北風過後,風止,白如鵝毛的雪花無聲無息的自楚幕中翩然而落,房間內,汀月燃起第三個火爐後隨手將火折子擱回櫃子里。

「主子,王爺也真是的,明知您擔心他,還這麼多天避而不見,這也忒無情了!他也不想想,如果不是您抓到李賢,那誓師大會宰誰啊!」彼時的興奮漸漸消退,汀月抱怨開口。

「軍務重要,本宮知道他沒事就好。」沐筱蘿坐在椅子上,雙手伸到火爐旁烘烤,心,澀澀的難受。話雖如此,可楚玉一連幾日不見,不免讓沐筱蘿多想。

「汀月知道軍務重要,王爺若是在軍營也就罷了,今個兒都回行館了,就算軍務再重要吧,吃飯的時間總是有的,難不成王爺吃飯的時候也在研究軍務?鬼信!」汀詌uo???冢?媸值沽吮?璧莞?弩懵塴 br />

「也許……」就在沐筱蘿接過茶杯之際,房門被人自外面輕叩了兩下。

「誰啊?」汀月下意識問道。外面,楚玉片刻遲疑,終是應聲。汀月聞是楚玉,登時收起臉上的怨懟,笑盈盈的開了門。

這讓沐筱蘿有些窘然,她原本以為汀月會拒不開門的,且不知汀月是哪根筋搭毀了,居然真的就把楚玉給放進來了。這樣一來,她似乎變得有些被動,而讓沐筱蘿更加被動的是,汀月在放楚玉進來的時候,卻把自己關在了門外。

直至楚玉走到自己面前,沐筱蘿依舊保持著端杯的動作,卻是心亂如麻,沐筱蘿找不出自己心亂的根源,以往便是幾十日未見,再見楚玉時,她也是面不改色的。可此刻,沐筱蘿慶幸燭光昏黃,不如日光那樣可以照到面頰上的紅暈。

「筱蘿,在喝茶啊?」楚玉顯然比沐筱蘿還要局促,即便走到座位上,卻沒敢貿然坐下來。

「你瞎啊!」沐筱蘿反射性的還了楚玉一句,原本尷尬的氣氛一掃而光。

「咳……本王眼楮雖然紅,但離瞎子還有段距離,讓你失望了。」楚玉甩袖坐到桌邊,隨後提壺自行斟了杯茶水,悻悻道。

經楚玉這麼一說,沐筱蘿抬眸間,心,莫名涌起一股酸澀,幾天不見啊,楚玉居然滄桑到她幾乎都不敢認了,凹陷的眼眶,赤紅的眼白,顴骨突起,下顎尖尖,眼前的楚玉竟和俊美二字差了好遠。

「是不是本王又帥了?」楚玉呷了口清茶,揚唇啟笑。

「是奔雷又要倒霉了。」沐筱蘿聲音透著堅定,語氣冰冷,她本以為有奔雷在,必不會讓楚玉太過操勞,可現在,楚玉居然瘦月兌了相!

「謝謝……」楚玉突然斂眸,神色肅穆的看向沐筱蘿,沒頭沒尾的來了這麼一句。沐筱蘿微怔,不知這謝從何來。

「所以你是同意本宮替你處罰奔雷了?」沐筱蘿猜測道,

「楚漠北離開江城時找過本王,他說他會在金門等你的消息,只要你開口,他隨時會率金門五十萬大軍援助楚玉。可是筱蘿,你知道楚玉是怎麼跟他說的麼?」似星辰般的眸子散著璀璨的華彩,楚玉如雨打青瓷的聲音輕敲在沐筱蘿的心里,似一滴水墜落,在她心間蕩起一圈圈的漣漪。

「我又沒在場,怎麼會知道?」沐筱蘿盡力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不甚在意,可心,卻已揪緊。

「本王告訴他,這一仗本王必贏,他只會白等。可楚漠北說他等的不是這場仗的結果。」楚玉一字一句,清晰落在沐筱蘿耳畔。

「什麼意思?」沐筱蘿覺得自己急速敏捷的腦袋似被人突然灌了一大桶漿糊,有些不好使了。

「他只想知道筱蘿你對我楚玉的信任到了何處地步,即便看不出任何贏的征兆,你是否還對我楚玉存有一百分的信任。那一刻,本王不敢回話。直至他走出營帳,本王才朝他喊了一句。」楚玉目光直視沐筱蘿,薄唇緊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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