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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的尸體為什麼會在楚皇城的大街上出現?而且死狀淒慘?這是誰干的?目的是什麼?」沐筱蘿只覺腦子混成一鍋漿糊,很多時她都想不明白,自重生以來,她將每件事都拿捏的十分精準,少有偏差,可如今,王沁若的死讓她失了方向,她甚至連懷疑的對象都沒有。

「會不會是楚雲釗?」殷雪第一個想到的便是當初對王沁若尋而不得的楚雲釗。

「不會!王沁若到底是大楚淑妃,如果是他抓了王沁若,就算殺她,也不會這樣明目張膽,更不可能將她扔在街頭任人踐踏。」沐筱蘿當即否定。

「那會是誰呢?王沁若手無縛雞之力,他們居然用這樣殘忍的手段斬殺她!主人……」殷雪忽然抬眸,憂心看向沐筱蘿。

「你是怕有人對王沁若逼供,怕她說出本宮的事?」殷雪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事實上,沐筱蘿第一時間便想到了這點,可現在敵暗我明,就算如此,她亦不能有所作為。

「主人,屬下以為……您已經暴露了。或許,您該離開楚宮。」殷雪忽然有種不祥的感覺,這是她之前從未有過的感覺。

「如果真是這樣,筱蘿,事不宜遲,我們還是快收拾東西,離開這里!」楚玉似乎感覺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當下提議道。

「不行!這些都是我們的猜測,沒有真憑實據。」沐筱蘿並不打算貿然離開。

「若是真的呢!」楚玉有些急了。

「如果是真的,筱蘿就更不能走了,如今敵暗我明,就算我走到哪里,危險都會存在,一旦筱蘿出逃莽原,很有可能會暴露莽原,在準備不足的前提下,莽原不可以出事,殷雪,你速給奔雷去信,讓他以最快的速度將本宮送到莽原的那些人安排到最安全的地方,王沁若的事不能發生第二次!」沐筱蘿的態度比任何時候都要堅決。

且說王沁若的尸體被拋到街頭的第二日,楚雲釗方才得到消息,隨即命人將其尸體扔于亂葬崗,並闢謠此人絕非大楚淑妃,這件事更加證明了此事與楚雲釗無關。所以對于王沁若的死,沐筱蘿絞盡腦汁亦猜不出是誰動的手腳。

因為王沁若的事,沐筱蘿等人暫時沒有心思與寒錦衣周旋,以至于三天之後,有人坐不住了。

初晨的陽光透過繁復的窗欞灑下一片碎金,沐筱蘿慵懶的睜開眸子,長長的嘆了口氣,王沁若的死依舊毫無頭緒,她不禁開始為莽原的那些人擔心。

就在這時,汀月驚慌失措的推門小跑進來,滿目驚慌的看向沐筱蘿。

「娘娘,出事了……」

當沐筱蘿簡單梳洗後走出內室時,赫然看到一襲黑袍的寒錦衣正大搖大擺的坐在自己的貴妃椅上,單手撫弄著趴在他身邊一動不動的絮子。而燕南笙與楚玉正虎視眈眈的坐在對面,正廳的空氣分外緊張。

「咳……這是哪陣風將我們英明神武的寒尊主吹來了,筱蘿未曾相迎,實在罪過。」沐筱蘿勉強揚起笑臉,娉婷走到座位上,心卻忐忑不安,如果寒錦衣在後宮發飆的話,必會引來皇城侍衛,介時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她無法預料。

「嗯,態度不錯,這貓命不該絕呵。」寒錦衣揚了揚手,彼時還紋絲不動的絮子蹭的竄下貴妃椅,跑出關雎宮,甚至都沒來得及喵一聲,估計是被嚇壞了。

沐筱蘿微怔了一下方才覺得後怕,旋即親自起身為寒錦衣倒了杯清茶送過去。

「筱蘿!」楚玉見沐筱蘿欲走向寒錦衣,當下起身,卻被寒錦衣攔了下來。

「本尊要殺她,十個楚玉也攔不住,本尊若不想殺她麼……十個楚漠北也不行。」寒錦衣一語,沐筱蘿眸色驟亮。

「所以尊主知道明月峽的事不是燕南笙干的,而是楚漠北?」沐筱蘿覺得自己是低估了眼前男子的智商。

「本尊又不是瞎子,那些人死在‘斷魂三夢’手里,本尊會看不出來!」寒錦衣聳了聳肩,繼而接過沐筱蘿手中的茶杯,才喝一口便吐了出來。

「你給本尊喝的是潲水麼?」寒錦衣嫌惡的瞅著茶杯里的水,隨手一揚,茶杯騰空而起,繼而平穩的落在了方桌上,其間未露一滴水,可見功底之深厚,無人能敵。

「是雨前龍井,尊主不喜歡?」沐筱蘿有些無語了,她好歹也是大楚皇後,會拿潲水招呼人麼!

「小小楚國,就拿不出什麼好東西來,雨前龍井在本尊的天魔宮就是拿來給護院喝的。」寒錦衣揚著劍眉,傲然開口。

沐筱蘿月復誹著,幸而不是拿給狗喝的,也算不錯了。

「順便補充一句,本尊天魔宮的護院是兩條藏犬。」一語畢,沐筱蘿額頭頓時浮起三條黑線,在寒錦衣未出現之前,楚玉曾說自己行事高調,沐筱蘿還為此自檢過,現下看到寒錦衣,沐筱蘿忽然感慨,彼時的自己還能再低調點兒麼!

「能做天魔宮的狗,真是它們的福氣啊!」沐筱蘿誠心點頭。

「好啊!你既然知道明月峽不是我干的,還來這里找茬兒?」燕南笙騰的火了,怒視寒錦衣。

「本尊就是來找茬兒打架的啊!沒說過麼?」寒錦衣一臉無辜的看向燕南笙。三人默,他還真說過這句話。

「筱蘿不明白,既然尊主知道此事乃楚漠北惡意挑唆,為何還要憑他利用為難‘旌沐號’?」沐筱蘿終于發現,這世上比自己還不講理的人真是太多了。

「誰讓本尊欠他人情呢,既然他有意把矛頭對準‘旌沐號’,本尊就還他這個人情,而且你們又沒有反駁,還讓燕南笙認下這件事。」寒錦衣說的雲淡風輕,絲毫不在乎已經氣炸肺的燕南笙。沐筱蘿聞言,忽然不敢回頭,這件事的確是她想的不夠周到。

「筱蘿有些糊涂了,既然尊主據實相告,那意思就是……」沐筱蘿有些懷疑的看向寒錦衣,心里忐忑不安,一般情況下,話說的這麼明,要麼打,要麼和,她十在不敢想寒錦衣會主動找自己議和,那結果就只剩下一個。

「意思就是本尊從現在開始,不再為難‘旌沐號’,不過本尊勸你們一句,不到萬不得已,最好別再惹楚漠北那廝,否則吃虧的是你們。」寒錦衣語畢之時,沐筱蘿瞠目結舌,她不記得自己做過什麼驚天動地,足以讓寒錦衣回心轉意的事,寒錦衣怎麼就妥協了呢?怎麼可能啊!

別說沐筱蘿,燕南笙與楚玉亦覺得匪夷所思,以致于他們對寒錦衣的話持保留態度。

「你們是想用眼楮瞪死本尊麼?」對于沐筱蘿三人的反應,寒錦衣很不以為然。

「尊主真打算放過‘旌沐號’?」沐筱蘿忽然有種天上掉餡餅的感覺。

「怎麼?你還不樂意啊?」寒錦衣厚厚的唇勾起一抹淺淺的笑,這抹笑落在沐筱蘿眼里,簡直是她在這世上看到的最美風景。

「樂意!樂意!」沐筱蘿點頭如搗蒜,身後,楚玉與燕南笙均送給她一個大大的白眼,沒節操的家伙!沐筱蘿倒覺得無所謂,在寒錦衣面前講節操,那不找死麼。

「嗯,你笑起來也沒那麼丑了,還挺順眼的!」看著眼前的沐筱蘿笑若春花,寒錦衣臉上漸生出一絲暖意。

「尊主若喜歡,筱蘿可以笑的再燦爛一點兒!」這一刻,連沐筱蘿自己都覺得狗腿的過分了。

「你可不像是這麼容易松口的主兒,說吧,有什麼條件?」燕南笙深知寒錦衣人品,當下質疑道。

「條件只有一個。」寒錦衣一語,沐筱蘿臉上的笑容還沒來得及收回便已僵硬。

「什麼條件?」沐筱蘿的聲音有些顫抖。

「本尊想邀請你們三人到天魔宮做客,時間以一個月為限,若是呆不夠一個月麼……」寒錦衣欲言又止,壞笑著看向沐筱蘿等人。

「沒問題!只是現在不成,筱蘿還有很重要的事要辦,只要筱蘿閑下來,一定會到天魔宮叨擾,介時尊主莫嫌筱蘿煩就是了。」只要不從她兜里掏銀子,萬事好商量。

「一言為定!」寒錦衣狠狠點頭,眸光亮爍如星。一語成讖,彼時寒錦衣就差跪下來求她離開,沐筱蘿都沒有要走的意思,所謂引狼入室不過如此了。

且說寒錦衣走後,燕南笙將沐筱蘿好一通數落。

「你自己去就得了,干嘛要帶上我們!他那破地方,本盟主才不稀罕去!再說,事出異常必為妖,你就不懷疑他的動機?」燕南笙對沐筱蘿的做法很不贊同。

「至少莽原的問題解決了,至于以後的事,那就以後再說吧。」解決了寒錦衣這個大麻煩,沐筱蘿也算去了一塊心病,如今她要做的就是好好沉澱下來,找出殺死王沁若的凶手,沐筱蘿相信,那個凶手不會無緣無故將王沁若的尸體扔在大街上,他是在釣魚!

燕南笙也只是發發牢騷,此行他雖受了些委屈,幸好也算是滿載而歸,那些委屈與懷里的寶物相比,倒也不算什麼了,于是燕南笙還是滿心歡喜離開的關雎宮。

就在燕南笙離開關雎宮的第二日,沐筱蘿接到了奔雷的密函,庾傅寧的失蹤令沐筱蘿本就忐忑的心蒙上了一層陰霾。

「庾傅寧居然失蹤了?殷雪沒記錯的話,她的隱衛武功不弱。」殷雪面色凝重,亦感覺到了陰謀的味道。

「何止她的隱衛,本宮一直命奔雷派人暗中保護她,可奔雷信里分明說他們是在庾傅寧失蹤第三天頭上才發現庾傅寧不見了,顯然劫持她的人武功極高,而且行事緊密,這個人,絕對不簡單!」沐筱蘿心憂的攥緊信函,眼底閃過一抹幽冷的冰寒,或許,她遇上強敵了。

「主人,屬下覺得……您或許該考慮一下肅親王的建議。」殷雪猶豫片刻,終是開口。

「你怕庾傅寧會將本宮的事供出來?」沐筱蘿何嘗沒想到這點,只是她這一離開,就算是不打自招,才剛剛開戰,她沒有理由這麼快舉起白旗。

「先是王沁若,現在又是庾傅寧,此人顯然是在針對娘娘,一旦讓他知道娘娘的真實身份,後果不堪設想。」這是殷雪第一次開口勸說沐筱蘿,也是她第一次對自己的能力感到質疑,殷雪怕若那個人出現,她應付不來。

「你讓本宮再想想,或許是本宮算露了誰,會是誰呢……」沐筱蘿柳眉緊蹙,揮手退下殷雪後,獨自進了內室。

直至午膳十分,楚玉進來的時候,正看到汀月擺著碗筷。

「你家主子呢?」楚玉踱步而入,未見沐筱蘿蹤影,隨口問道。

「主子累了,在內室小憩呢,王爺先坐,奴婢這就去喚主子。」汀月恭敬開口,旋即轉身走向內室。

「娘娘,晚膳準備好了。」汀月輕敲了兩下房門,低聲回稟。

見內室沒有回聲,汀月稍稍提高了音量,又敲了幾下房門,房間里依舊沒有動靜,汀月只道是沐筱蘿睡的太沉,于是推門而入,卻在下一秒發現門栓居然在里面被人插上了,這是主子從沒有過的習慣。

「王爺!」汀月的聲音變了調,臉上透著掩飾不住的驚恐,雙手狠狠著房門,身體禁不住的顫抖。

這一刻,楚玉仿佛感覺到體內的血液順間凝固,心跳驟停,沒有猶豫,楚玉騰的縱身躍至門口處,單腳狠狠踹過去,由于力道過猛,房門整個被彈在地上。

「筱蘿!」楚玉大步沖進內室,而沐筱蘿卻早已不見蹤影。

「娘娘!娘娘哪兒去了?王爺,娘娘哪兒去了啊!」汀月驚慌失措的跑向床榻,而床榻上,就只剩下還沒來得及疊好的被子。

「殷雪?殷雪!」楚玉只覺耳邊嗡嗡作響,頭腦一片混亂,繼而大聲喊著,只是不管他如何呼喚,殷雪都沒有動靜。

「王爺!你看!」就在楚玉完全失了主意的時候,汀月突然指向房頂的橫梁,楚玉抬眸之際,身形陡閃,落地之時,懷里已然多了一個昏迷不醒的殷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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